嗯,不能气,不能气!
她还要脚踩巫婆大脸,走上鬼生巅峰,迎娶高富帅呢,岂能被一只鱼唇的鬼左右情绪!
不就穿衣洗脸嘛,简单。
蒲白拉着脸将宋珏从被窝里拖出来,拿过床头的外衫套在他的亵衣上,接着又给他穿好了鞋。
“行了吧?”
宋珏眯着眼软软的说:“唔…还没净面挽发呢。”
蒲白:……
我可去你二大爷的!
“爷,您要是再耽搁下去,小的可就要迟到了。”
宋珏睁开一只眼慵懒的在她全身扫视了一圈,伸出双臂环住她的脖颈娇娇的说:“奴家就要梳洗。”
蒲白面无表情的乜了他一眼,双手环胸就是不动。
啧,要是她动算她输!
……
蒲白拧着毛巾,脸黑得和锅底有的一拼。
为什么?为什么?!
她心中的小人疯狂呐喊:这一定不是我的真实意愿!一定不是!!
温柔的替宋老爷擦完脸,蒲白又为他挽了一个精致的发髻。
拿出镜子放在他面前,她淡淡的说:“老爷,您可满意?”
宋珏左转右转的欣赏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夸赞道:“没想到祁郎竟有如此手艺。”
蒲白咧了咧嘴,不语。
“祁郎,奴家还想用早膳。”
蒲白忍无可忍,一个白眼翻给他,抓起一旁的包袱转身就走。
给你脸了还,等会是不是还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啊!
本少女不伺候了!
阴沉着脸走到街上,蒲白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对宋珏这般顺从。
明明就是一任务外的产物,理他作甚!
做好决定,蒲白将宋珏抛到脑后,小跑着往县衙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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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疯跑,蒲白在最后一刻赶到了考场。
她靠着门框喘粗气,满心满眼都是庆幸。
该死的宋妖精差点搞得她错过考试,得亏她两米一的大长腿给力。
而给力的后遗症就是腿酸软着打颤,走路都得扶着墙来。
坐到属于她的座位上,蒲白把包袱放进了一边的竹筐里。
因包袱里就是一些银两和换洗衣物,检查随身物件的举人才让她把包袱带了进来。
全部考生到齐就位,铃铛一敲响,往届的举人开始发放卷子。
春闱的卷子和秋闱的卷子一般无二,都是右上角标明题目,剩下的空格自由发挥。
蒲白执起毛笔一顿操作猛如虎,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子。
软了吧唧不好控制的毛笔限了她的速,要不她还能写得更快。
即便受到外界因素影响,蒲白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交了卷。
春闱只考这一门,写完交卷就可以走人。
因此监考官也没觉得奇怪,收下卷子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去。
出了考场,蒲白眯起眼睛仰视炽热的太阳,脑子里乱糟糟的。
试考完了,接下来她该去干什么呢?
找了家粥铺坐下,她要了碗白粥和两样小菜,边吃边思索。
此次考试第一依旧毫无悬念,不过到时候得入京面圣。
也不知路费给不给报销,要是自费,她怕她微薄的积蓄hold不住。
要不…接下来的这段时日她到双子镇找份工作
先干着吧。
反正如今的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久住双子镇完全不是问题。
且举人每月还会发放微薄的工资,多多少少还可以攒些路费。
愉快的决定好接下来的路,蒲白飞速吃完饭,准备去租辆马车回家。
结果还没走几步,被她放弃掉的宋珏传音给她,内容那叫一个糟心。
他道:“祁郎,奴家被之前曾讲给你听过的女鬼打伤了。若是你一盏茶的时间内不来云杉林找奴家,那奴家便与她同归于尽!”
蒲白:……
沃日,都被打得手忙脚乱了还有时间发语音?
牛批牛批,不服不行。
既然都决定放弃了,她管他去死。
蒲白撇了撇嘴,依旧在街上晃荡着找马车。
晃荡来晃荡去,终于找到了一辆各方面都深得她心的马车。
“现在就可以走吗?”蒲白询问车夫。
车夫简单的检查了一遍马车,看着她点了点头,“可以走。”
蒲白跳上马车,坐稳当后说道:“走吧师傅。”
车夫最后给马儿喂了一把草,坐到驾驶座上给了马屁.股一鞭子,吆喝道:“走喽”
马车开始走动,蒲白缓缓闭上了眼。
摇摇晃晃的走了一阵子,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她睁开眼,撩开窗帘往出望去。
原来是守门的士兵正在检查来往车辆行人。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一个士兵挑开车帘粗略的在车厢里扫了两眼,又见她做书生打扮,很容易的就放了行。
马车恢复了行驶状态,蒲白甫又闭上了眼。
也不知马车行驶了多久,她硬是没睡着!
不管怎么催眠都睡不着!
她暗骂一声,干脆掀开车帘坐到外面和车夫聊天。
问东问西问天南地北,连车夫家有几口人都没放过。
直到聊无可聊,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不知师傅你可知那云杉林在何处?”
车夫道:“云杉林啊,就快到了。”
“到了?”
蒲白伸长脖子乱瞅,“没有啊。”
车夫抬手指向前方的岔路口,“从岔路口左边那条小道直直往过走,很快就能看到云杉林。”
“哦,这样啊。”她明白的点了点头。
蒲白双目呆滞的望着越来越清晰的岔路,白净的脸皱成了一朵菊花。
“先生,您问云杉林可是有事要办?”车夫插了一句嘴。
她一个激灵,咬着下唇艰难的说:“师傅,您到那岔路口后停一下车,我忽然想起有个朋友让我去云杉林取一件东西。”
烂到爆的借口!她吐槽。
可对于不了解情况的陌生人来说,她或许是真的要去拿东西。
“好嘞。”
到了岔路口,蒲白从车上一跃而下。
跟车夫打了声招呼之后脚底如同抹了油一般往云杉林狂奔而去。
云杉林中
确确实实被红衣女鬼打伤的宋珏捂着胸口靠着一棵参天云杉坐在地上。
女鬼围着他转悠,娇媚动听的声音如黄莺鸣啼,“奴家知你是灵。但灵鬼不分家,你与奴家双修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她突然逼近宋珏,极尽诱惑,“奴家长得不美么?”
宋珏半阖着眸,卷翘的羽睫微颤,就是不看她。
女鬼豪放的坐在他腿上,细腻如凝脂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清雅的香气将他整个人包围。
面对如此艳福,宋珏的脸色却莫名变得更为白了一些。
女鬼一双美目深情的凝视着他,红艳的唇一点一点靠近他。
就在两唇即将相贴之时,宋珏猛地推开了她。
女鬼一个不查,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你!”
她羞恼的指着他,一身红裳颜色加深,红得粘稠,红得怪异。
“奴家以为你已经得到了教训,没想到你压根不知何为‘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如此,就别怪奴家心狠!”
语罢,女鬼双手作爪,面容狰狞的袭向宋珏。
千钧一发之际,疯跑的蒲白及时赶到。
她掐了个手诀,凶残的女鬼忽然尖叫一声,双手捂住脑袋,狂乱的在空中、地上打滚。
蒲白趁机跑到宋珏身边,拿出画让他钻了进去。
等她回过头找那只女鬼时,人家早已不见鬼影。
“跑这么快感着去投胎啊!没本少女的指引你还想下地府?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蒲白啐了一口,狂奔着出了云杉林。
紧赶慢赶,结果…那车夫还真走了……
蒲白:……
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咂咂苦巴巴的嘴巴,她将包袱甩到肩上一扛,晃晃悠悠的沿着路走,希望命好些能碰到过路的车。
蒲白慢慢走着,闲得无聊把大拇指指甲塞嘴里磨牙。
咦惹,遇到宋珏果真没什么好事。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用凄凄惨惨的走路。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画中的宋珏声音虚弱的质问她。
蒲白没好气的吼道:“闭嘴!”
“要不是你太能作,我能走么?!你咋不反省反省自己呢?!”
她那个气啊,被他大清早就使唤来使唤去,还差点儿错过考试。
现在又因为他的乱跑错过马车。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得走到猴年马月去!
“宋大哥,宋大爷,您就体谅体谅做奴才的吧。小的身板小,经不起您的花式折腾。”蒲白简直给他跪了。
这一番话说得宋珏哑口无言。
是他有错在先,差点害得她错过考试。
如今蒲白及时救他出虎口,他们二人就算扯平了。
蒲白:好特么粗暴的逻辑,本少女真是不得不服!
宋珏不说话,蒲白也懒得说。
她顶着大太阳走得简直比蜗牛还慢,更别提走两步就歇一会儿。
按这种走法,就算走到发榜日她也不一定能到双子镇。
太阳渐渐西斜,蒲白依旧在没有人烟的路上。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深切请求感动了上天,三辆马车匀速向她驶来。
蒲白停下脚步,转身欣喜的朝来车挥手。
最前面的马车走到她跟前停下,从车窗探出一个脑袋,他问:“不知公子要去往何处?”
蒲白脸上露出让人看起来很舒服的笑容,温和的说:“在下要去双子镇。”
她接着说:“很抱歉打扰到公子。在下在一品县考完试准备归家,本来有租马车,因在下朋友在云杉林留了些东西,故而去拿。哪知等在下拿到东西回到岔路口处时,马车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