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白抽了抽嘴角,你忍不住想喝,可我忍不住想笑。
普普通通的毛尖都能被他喝出香甜,不得不说这位小哥哥也是一妙人呐。
“既然骆大人喜欢,小林。”
身材修长的管家上前,微微弯腰以示恭敬,“大人。”
“等会骆大人离开时,记得给他拿两盒毛尖。”
小林应了一声后退下,蒲白看着骆文清似笑非笑,“大人可高兴?”
骆文清尬笑着又喝了一口,喝完后说:“嗯,非常之高兴。”
简直高兴的快昏厥了。
蒲白不再作答,骆文清也安静下来不再说话,空气中渐渐飘起寂静的气氛。
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的比起了喝茶,你一杯我一杯,片刻两壶茶水下肚,一边儿站着的小林看得是冷汗直流。
见过拼酒的,今儿个头一次见拼茶的!还真稀奇。
喝下肚的水大部分无法吸收,它们争先恐后的冲进一个狭窄的空间,又拼命往出挤,妄想重见天日。
拼茶组二人的脸色同时一变,小机灵蒲白假笑着说有小事要办,不等骆文清说话就出了门,随后脸色突变,撒丫子狂奔到最近的厕所放水。
等身心皆得到愉悦,蒲白浑身轻松的回到会客厅。
“大人久等了,一点小事竟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简直惭愧。”
客套话说得一套一套的,骆文清嘴角一抽一抽的坐立难安。
内急的第一分钟,想厕所。
可惜蒲白屁话太多,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不相干的事就算了,还坏心的让小林给他添满了茶杯,还一个劲儿的敬他!
他不要茶,他只想要厕所啊!!
骆文清温润如玉的俊脸渐渐变得扭曲,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衣摆,晃过来扭过去,像是椅子上有钉子一般。
蒲白‘担忧’的问:“骆大人,莫非您…痔疮犯了?”
“噗!”
候在一旁的小林一个没忍住,喷了。
蒲白眯着眼睛幽幽的望向他,“你笑什么?”
小林一脸正色,“奴才没笑,奴才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不管多搞笑都不会笑。”
蒲白补刀,“除非忍不住是吧。”
小林顿时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蒲白默默别过脸不再看他,蠢是会传染的,以后她还是离她的这个下属远一点吧。
还在用眼睛表达‘求知若渴’的小林丝毫不知道他已经被老板嫌弃了,卖蠢依旧。
充当背景板的骆文清觉得他的某个部位快炸了,要是再不去厕所,后果难测啊。
他腾地站起身,就要往出走。
眼尖的蒲白比他更快的挡在了他面前,“哎哎哎?茶都没喝完呢,骆大人这是准备上哪儿啊?”
她眼中的恶意毫不掩饰,嘴角勾起嘲笑的弧度。不是喜欢卖弄智商吗?看本少女弄不死你丫的!
骆文清咳了两声,“本官忽然想起府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在此多逗留了,下次祁大人一定要来本官府上做客,让本官好好招待招待你!”
那两个‘招待’说的是咬牙切齿。
蒲白就跟没听
到一般笑得憨,“好说好说,既然大人急着走,那就让小林把下官要送大人的茶拿来吧。”
她朝小林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一定要装精细些知道吗?”
小林get,“是,大人。”
蒲白回首面对骆文清继续憨笑,“小林还要些时间,大人就先坐下等会儿吧。”
哈哈哈哈哈,憋不死你丫的!
骆文清的脸已经不止扭曲了,还添了肉眼可见的青紫。
人有三急,平时有条件解决的时候根本算不得问题,可如今箭在弦上,却发现没靶,其他地方又都是禁地,这个时候,要么往没靶的空地投,要么…回家。
骆文清欲哭无泪,他想回去,可惜有只拦路虎凶得不肯放他走。所以他也只能往规定的空地投手中的箭了。
他揉揉太阳穴,认命的举了白旗,“祁大人,本官确实有事找你。不过,”他话锋一转,“能让我先上个厕所吗?”
骆文清憋的通红的双眼中有着恳求。
蒲白大手一挥,“去吧,我家的厕所随时恭候你大驾!”
骆文清:……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上厕所了?!
放完水,骆文清周身舒畅,连蒲白的失礼都不再追究了。
有事相商,最合适的地方就是书房。
初次来到蒲白的书房,骆文清一脸惊奇,“看样子皇上很器重你啊。”
可不是器重吗?上万两的玉如意随意的搭在桌上,连保护措施都没有,摔了怎么办?
南州著名南绣继承人所绣的万水千山屏风,有价无市,如今却立在书桌前遮风,简直暴殄天物!
蒲白绕过书桌坐下,“承蒙皇上厚爱。”
她说的谦虚。
骆文清也找了张椅子坐下,收回四处打量的视线,专心与她谈话。
两人一直谈到傍晚,骆文清还在状元府蹭了一顿大餐,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不用辛苦往上爬的蒲白心情也不错,晚上还拿着银两出门逛了圈花灯街。
今日正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这个节日算是各大青.楼的boss召开的,花灯节最后还会选出一名花灯仙子。
当选花灯仙子的妓子身价瞬间就不一样了,往年的花灯仙子无一不嫁入高门大户,因此今晚百分百会发生挤破头的惨案。
毕竟花灯节是这些青楼女子们唯一的救赎。
一个眨眼的时间,蒲白手就拿了一串糖葫芦。
总听人说古代的糖葫芦有多好吃多好吃,今日她倒要试一试!
一口下去,酸涩外加苦味在嘴里融合,最后形成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味道,反正…不太好。
安安静静跟在她身边的宋珏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擦了擦嘴上因为酸而飙出来的口水,她道:“无碍,就是太酸了而已。”
“酸吗?”
蒲白直接把冰糖葫芦扔进了垃圾箱,“你说呢?”
“奴尝尝。”
还没问他准备怎么尝,蒲白就再一次被同一只鬼袭嘴了,而且这次,还是法式深吻的那种!
蒲白嘴里探进一条灵活的舌头勾着她的舌头
翩翩起舞,她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任由宋珏在她嘴里作威作福。
天空中绽开缤纷多彩的烟花,惊醒的蒲白一把推开宋珏,面无表情的擦了擦刺痛的嘴巴。
踉跄着最终站定的宋珏舔着红唇等待她的怒火,哪知她只瞥了他一眼,清润的葡萄眼中唯有冷漠。
宋珏用大拇指抹了下唇,迷人的桃花眼静静的看着她,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
她到底是谁?
她从哪来?
她那所谓的任务完成之后她又会在什么时候离开?
这些问题愈清晰,他心中的恐慌就愈大。
不想她走,不愿意这世上又剩下他一个,黑乎乎的没有时间观念,仿佛永远都没有结束的时候。
吃着炊饼的蒲白面上稳如老狗,实则24k纯净的灵魂正在跳脚。
妈的妈的妈的,她活了两辈子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没想到却被一只死鬼连占了两次便宜!
她走了一小段路,实在没有再转下去的欲.望了,于是干脆回了状元府。
自那之后不管宋珏怎么惹蒲白,她都不理他。
艹,理他才怪呢,个风骚的鬼,动不动就占黄花大闺女的便宜!她没来一招断子绝孙脚已经很不错了。
要是不来点儿整治措施,他还真当她好欺负呢!
在书房处理公务时,宋珏讨好的替她斟茶,蒲白却碰也没碰。
再次讨好失败,宋珏内心的焦躁几乎快要将他逼疯。
蒲白一会儿不理他,他就已经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了。没想到此次她竟真的再也不理他了,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是无视。
偏偏她又与其他男人聊得火热。例如那个叫小林的管家,例如那个叫骆文清的贱男!
宋珏内心的焦灼达到极限时,灵魂深处产生了一丝黑雾,它从丹田处沿着经脉游走,虽说扩宽了他的经脉,但却放大了他的阴暗面。
或许刚开始没什么,但是随着日积月累,产生的影响将会是巨大的。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公鸭嗓太监抖着声音唱完声退下。
文武百官不管大事还是小事,事无巨细,全部上报,正德皇听得是昏昏欲睡。
就在所有人以为今天的早朝又要无比寻常的结束时,平日总是沉默着的骆文清突然出列,并给皇帝替上一封书函,请他过目。
眼尖的蒲白认出那正是她给他的证据,可没想到他行动力居然这么快!
得到正德皇的示意,公鸭嗓太监从骆文清手中拿过书函,恭敬的呈给他。
正德皇漫不经心的拆开信封,漫不经心的打开信纸,漫不经心的瞅了两眼,而后,就再也漫不经心不起来了。
正德皇震怒不已,案桌上的东西全被他扫到了地上。
他铁青着脸将信纸拍在案桌上,愤怒的质问:“一品县县令是哪个蠢货给朕推荐上来的?!”
站在武官首位的大司马眉心一跳,诚惶诚恐的出列下跪,“是臣推荐的。”
正德皇黑沉着脸将信函揉成一团用力扔下,精准的砸在了大司马的官帽上,“瞎眼的东西,给朕好好看看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