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白露的这一手给大周造成了极大的创伤,隆若秉承‘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领着众兵打得大周落花流水,铩羽而归。
持续了半年的战争就这样结束了,遥远的皇城,有大好的前程在等待着诸葛无澜。
蒲白所担心的事已了,决定离开。
大齐大胜,当然要庆祝。
当晚,吴起关中灯火通明,军民同乐。
喝得醉醺醺的隆若提着酒罐子踏着十字步摇摇晃晃的走到诸葛无澜身边,抬手架在他的肩上,嘟囔着说:“无澜,我隆若这辈子没佩服过人。你...你是第一个。”
诸葛无澜只淡淡一笑,“是我的荣幸。”
“嘿”
隆若傻乎乎的咧了咧嘴,凑在他耳畔低语,“别以为老哥没看出来。你是不是喜欢蒲参谋?”
他面色如常,连语气都没有起伏,“你从哪儿听的闲言,我本人怎么不知道?”
实则他心中一紧,有种被人看破的恐慌。
隆若神秘兮兮一笑,“佛曰:不可说。”
诸葛无澜瞥了他一眼,眼中波澜不惊。
他提起酒罐子饮了一大口,酒水从他的下巴滑落,消失在衣襟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兄弟,别说哥没提醒你: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永远。”
诸葛无澜望着跳动的火焰,淡淡应了一声。
吃完烤肉过来的蒲白见二人凑一起嘀咕,狡黠一笑,放轻脚步走到他们身后用力鼓掌。
隆若吓得瞪大虎目,酒坛子掉地上摔的稀碎。
只有早就知道她过来的诸葛无澜依旧平静。
“哈哈哈哈哈~~隆将军胆子好小。”蒲白捧腹笑道。
隆若送了她一枚白眼,“哼,要是你不注意的时候我突然过来吓你一吓,看你是不是和我一个反应!”
蒲白讨巧的笑笑,“嘿嘿~是属下的错。不如属下为二位大人烤肉,以表歉意如何?”
静静看着她的诸葛无澜发声,“不行!”
她做出的东西,只有他能吃!
隆若乜了他一眼,故意道:“好啊好啊,本将尝尝蒲参谋的手艺,要是不好吃本将可不依。”
无视掉诸葛无澜反对的声音的蒲白带着隆若坐到火堆旁,拿出穿好的肉在火上烤。
诸葛无澜眉眼阴郁,眼眸深处是令人心惊的暴虐。
他闭了闭眼,将翻涌的心绪压下,慢慢走到蒲白身边坐下,与她离的很近。
蒲白当然不可能为了隆若冷落她家崽子啊。
她把烤好的肉都给了诸葛无澜,任凭隆若怎么抗议。
“将军莫急,这才是你的。”说着,她把一串野菜串递给了隆若。
隆若那张刚毅的脸上露出与他不符的滑稽表情,“啥啥啥?你竟然让堂堂将军吃草?!蒲参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蒲白沉吟道:“熊心豹子胆没吃过,但是吃过熊.掌。”
隆若:……
“反正本将军不吃草!”
“哦。”
人家不要,烤串也不能浪费啊。
于是乎,蒲白拿着菜串搭配肉串吃的那叫一个香。
“你...你们...”
气得不轻的隆若磕磕巴巴的训了他们两句,又提着一个新酒罐子找别的兵撒酒疯去了。
走的时候还给诸葛无澜使了一个一言难尽的眼色。
“隆将军这是眼抽筋了?”蒲白疑惑。
隆若:……
你滚!
投喂完诸葛无澜,蒲白准备去休息。
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诸葛无澜轻声问道:“你今晚不出去了吗?”
蒲白脚步一顿,轻轻应了一声。
“明天再出去。”
诸葛无澜难得露了笑脸,“好。”
送她到营帐前,他踌躇着不肯走。
蒲白有些稀奇,会别扭的诸葛无澜,已经有好久没见过了呢。
“有事?”
脑海中一直在回响隆若所言的诸葛无澜不受自己控制的上前抱住了蒲白。
她先是一怔,而后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
只要抱住蒲白,诸葛无澜就有一种拥有了全世界的错觉。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不管让他付出多大代价,他都乐意。
可惜……
他眸光一黯,把蒲白抱得更紧。
充当大型玩偶的蒲白又拍了拍他的肩,温柔的说:“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启程回京呢。”
“嗯。”
诸葛无澜喉咙里溢出低沉的声音,薄薄的唇在她纤细的侧脖颈吻了吻,还长长的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这才放开她。
“师傅晚安。”
蒲白摆了摆手,“晚安。”
互道完晚安,两人回到各自的帐篷休息。
圆月西斜,就连吵闹的蚱蜢都安静了下来,万籁俱静。
突然,蒲白营帐的帐子被人掀了起来。
不过几息时间,帐子又落下了。
诡异的是,既没有人从帐子里走出来,也不见有人进去。
如此场景若被他人看到,恐怕会吓得那人尖叫出声。
只那么一瞬,夜色中的帐篷又陷入了死寂。
翌日
队伍集合完毕,但就是不见蒲白的踪影。
隆若:“难不成睡过头了?”
诸葛无澜一声不吭的撩开蒲白所住的帐篷的帐子走了进去。
不过片刻,帐篷里就传出了杯盏碎裂的声音。
隆若一惊,掀开帐子往里一看,诸葛无澜跟小孩儿似的跪坐在地,手中握着一封信,那张俊美却显得有些单薄的俊脸上眼泪纵横。
“这是怎么了?”隆若进帐篷将他拉了起来,看着他脸上的泪水疑惑的问。
诸葛无澜只一个劲儿的哭,就是不说。隆若想拿他手中的信件一探究竟,被他一阵好咬。
隆若:“……”
这孩子疯了!
其实就算诸葛无澜不说,环视空荡荡的帐篷,隆若也能猜到一二。
蒲参谋竟是...遁了。
走就走吧,竟然谁都没告诉,白白让怀春少年扑了个空。
瞧瞧给孩子委屈的,都神志不清了。也不知蒲参谋写的什么信,他真的有点儿好奇啊。
蒲白写的信纸张很大,但上面的字却简洁的令人发指。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为师走了,勿念。’
这般冷情又残酷,让人恨不得抓住蒲白狂扁一顿。
隆若让心情极差的诸葛无澜坐上马车,他则守在马车边,准备应对所有有关于他的突发状况。
到了一处封闭
的的空间,诸葛无澜脸上的泪水渐渐干了,眼中溢出疯狂之色。
他很想把那人留下的信撕掉,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不是说好会一直留在他身边的吗?
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手猛地攥紧,没有褶皱的纸张瞬间变作一团。
他真的很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
无力的靠在马车壁上,诸葛无澜仰面看着马车顶,眼泪控制不住再次倾泻而出。
他没有擦,任凭苦咸的泪水在他脸上肆意横流,即便双眼干涩发疼,眼睛也不眨一下。
反正,又没人心疼。
双眼迷离的望着昏暗的车顶,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要是...要是把她的腿打断,她是不是就会乖乖躺在床上等他宠爱?
这个想法如同破笼而出的野兽在他的脑海中疾蹄奔走,刺激得他眼睛都红了,眼中透露出的兴奋与嘴角的诡谲笑容让人遍体生寒。
继续她的侠盗生涯的蒲白可不知道她养大的崽子有变黑的征兆。
出了军营,她一路向东,赶往山体滑坡后的赈灾现场,帮助官兵施救被困人员,帮着熬药。
她将劫来的钱财全部捐献,得到了县令夸赞的同时,显示屏上显示支线任务完成。
蒲白松了一口气,领取了主线任务。
任务目标:诸葛无澜
性别:男
年龄:十七
职业:军人
主线任务:消除灭世值
灭世值产生原因:
诸葛无澜刚出生就被冠上了不详之称,在他出生那年,多地发生了地动、洪水以及火山喷发,死伤无数。
再加上他刚出生,皇宫上空乌云笼罩,电闪雷鸣,国师当即断定是妖孽作祟,而且妖孽就在芳华殿。
而此时的芳华殿,只有容妃在生产。
于是乎,诸葛无澜就成了那不详之人。
等他成长到四岁的时候,皇帝下令将他丢进了冷宫,没有派哪怕一个奴才去照顾他。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踩低奉高的小人,再加上诸葛无澜小,一些心理阴暗的奴才变着法的折磨他。
等他长到了六岁,还差点儿被一个老太监玷.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欺辱好似没有尽头一般,诸葛无澜就这样成功变态了。
蒲白终于明白初见诸葛无澜时他为何死气沉沉的,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那般瘦弱,即便一只老鼠都能将他诱惑。
心口莫名其妙有些发堵,她抓住胸前的衣襟,很不是滋味。
她精心养大的小孩,以前竟过的是这般的日子!
曾看到过这么一句话:畜生永远是畜生,而人,有时候却不是人。
说实话,蒲白不觉得是诸葛无澜的错。
即便他长大后颠覆了大齐,但是死的人中,有很多是欺辱过他的人。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而诸葛无澜,也只是讨债而已。
蒲白第一次对快穿部产生了质疑。
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法则,就算那个世界毁灭了,人家法则都还没急呢,我们这些外人急什么?
强行介入运行正常的世界扇动蝴蝶翅膀,带来一系列连环效应,真的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