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女子也可以说是孕妇,身形修长,温婉如画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一头及腰的微卷长发丝滑到反射着光,一身浅灰色宽松版运动服在她身上却不显臃肿,反而衬托出她窈窕流畅的身材。
总而言之,这是一位很迷人的女士。
要搁平时,若见着如此可人,蒲白定能流一海碗哈喇子,但此刻,她只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双胞胎兄妹楼意和楼如只不经意的瞥了女子一眼,准备绕过她进电梯,蒲白等眼前的黑散去,稳住心神冷静的对二人说:“你们先下去,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跟楼郑交代清楚。等交代好,我随后就来。”
楼意与楼如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拒绝,“不可以!爷爷让我们跟着你,一步也不能离开!”
蒲白心虚的瞥了女子一眼,语气中带了焦急,眼中带了不容置疑的厉色,“我说了我有事!到底我是家主还是你们是家主?!大长老让你们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你们就可以不尊重我的**?请问:大长老真的是这样交代你们的?!”
如此咄咄逼人的蒲白兄妹俩还是第一次见,两人同步低下头,恭声道:“不敢。”
蒲白厉声喝道:“那还不快下去!”
“是。”
兄妹俩连电梯都没乘,直接从楼梯跑步离开。
等电梯口只剩下蒲白和那名女子,周围的空气都紧张了起来,小小的空间里安静到了掉下根针都能听到的程度。
蒲白吞了口口水,嘴角颤颤微微的咧开勉强的笑容,连直视女子的勇气都没有,视线逃避似的放到女子胸口,才道:“小晏,你…你怎么穿成了这样?还…还有肚子,不过两个月没见,咋就胖成啤酒肚了?”
女子也就是男扮女装的楼晏,白玉似的手轻抚微微隆起的肚子,看着她苍白的脸似笑非笑的讽道:“楼大总裁眼力真准,都能看出我刚显怀的肚子是啤酒肚。请问,是不是需要我鼓鼓掌,来夸赞你啊?”
显…显怀?!
蒲白觉着一定是今儿个她没戴眼镜儿的原因,才会幻听。
她打起了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还知道说冷笑话了。”
她虚虚的笑了两声,立马转移话题道:“小晏啊,那天突然离开并不是爹地本意,只因爹地家中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爹地去处理,所以才走的那么急。这次回来爹地主要就是想看看你、看看公司,既然你们都好,那爹地就能放下心了。你也长大了,已经过了让爹地操心的年纪,万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经此一别,也不知何时能相见。但是你放心,只要有时间,爹地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信誓旦旦,掷地有声。
楼晏抬手抵唇一笑,笑得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就好像她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唉我亲爱的爹地啊……”
他‘啧’了一声,慢吞吞的将她从装死的龟壳中扯了出来,“想必您心中的答案已经明了了吧?您继续装模作样,不累吗?”
蒲白还想说什么,楼晏直接道:“可我累,我肚子里的孩子,也累。”
“我”
他点着肚子截断了她的话茬,“您要不信这孩
子是您的,可以现在就带我去医院做羊水穿刺。”
瞧着楼晏信誓旦旦的模样,蒲白沉默了。
她现在相信与否还有意义吗?
垂死挣扎迎来的,依旧是死亡,那她还费这个劲干嘛?
“你想怎么样?”她严肃的问。
楼晏回答的很直接,“带我回家。”
蒲白直视他的眼睛,与他对视良久,接收到的全是坚定。
她终于点了点头,松了口,“好,我带你回家。”
因为‘回家’这个词,楼晏脸上绽开了许久未见过的笑,如清风拂过湖面带起的阵阵涟漪,煞是迷人。
楼下
楼意和楼如走过来又走过去,心急如焚,却碍于蒲白的威慑不敢上楼查探。
楼意懊恼的抓.揉光洁的额头,差点儿被自己呕死。
作为男子汉大丈夫,怎能那般轻易就被那个瘦弱到他一拳就能轰死的小白脸吓跑呢?
简直有损他的高大威猛!
可他妈的他还就真怕了,下楼的时候跑的比楼如都快!
噫……简直丢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当等不及的兄妹俩准备壮着胆子上楼找人时,蒲白扶着刚才在电梯口碰到的女子走了出来。
然后他们敬爱的家主走到他们面前,指着那名女子对他们说:“她是蒲晏,未来的楼家主母。”
楼意&楼如:……
您说什么?风太大属下听不清。
可不论他们再怎么掏耳朵,站在蒲白身边的女子大喇喇的提醒他们,不是幻听。
楼如在手机上叫了一辆车,四人坐到车里,蒲白吩咐道:“现在就订去总部的高铁票吧,记得订四个人的哈。”
负责车票的楼如咬着下唇闭了闭眼,但还是答应道:“好的家主。”
蒲白淡淡嗯了一声,就转过头照顾楼晏去了。
坐了五个小时的高铁,四人成功抵达目的地。
蒲白第一时间带着楼晏见了十位长老,将他介绍给了楼家主家的高层。
得知楼晏怀孕,几位长老高兴的牙不见眼。
他们还真以为要辅佐那个叫楼晏的养子呢,虽说没有不愿,但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膈应。
没想到蒲白突然就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惊喜!
大长老掐指一算,立马算出一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虽然间隔只有五天,但一点儿不妨事。
这五天里,蒲白见识了什么叫做大家族。
那执行力,简直杠杠的,帅到不行。
作为主角的楼晏和她反倒闲了下来,也给了楼晏拼命作的时间。
然而仅仅过了三天,蒲白就有种想吞.枪自.尽的冲动!
她原以为在偌大的宇宙中,只有性情复杂易变的雌性生物爱作,可没想到一个一米八的汉子也这么爱作!
从厨房端出最后一盘菜,蒲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刚激动的执起筷子想夹菜,就被楼晏一筷子敲在了手背上,疼得她飞速收回了手。
“你干嘛?”蒲白瘪着嘴质问,那小模样别提有多委屈了。
但铁石心肠的楼晏可不会因此心软,他冷着脸跟
个机器人似的,就连声音都冷的像含了冰碴,“干嘛?你说呢?”
他挺了挺圆润的肚子,继续反问:“你说呢?!”
蒲白:……
心头血飙出了宇宙。
啊……真的好想打人哦,奈何对方是个孕夫,打不得也骂不得哎。
见楼晏因为她的沉默准备发飙,蒲白立马狗腿的为他夹了他最喜欢吃的菜,“来来来,亲爱的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楼晏冷冷的乜了她一眼,高傲的扬了扬下巴,执起筷子夹了一根菜塞进嘴里。
嚼还是没嚼咱也不知道,反正他脸上露出了名为‘嫌弃’的神色,勉为其难的赏了句,“还行。”
蒲白:……
行了行了,她作为厨子的尊严也被他踩在了脚下!
苍天啊~~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艰难的熬过五天,两人终是结婚,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这次,蒲白平复下心情,心甘情愿照顾楼晏。
为他洗脚、洗澡、洗衣服;为他洗手作羹汤;每晚为他按摩水肿抽筋的小腿……
直到他生产,她都陪在他身边。
这个位面,蒲白又陪了楼晏一辈子。
迟暮黄昏,行将就木之时,楼晏抓着她的左手无名指笑得天真,虽然脸上满是褶皱,但还是那么好看,“嘻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戴一个和你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吗?”
蒲白动了动手指,垂着眸凝视着他不再年轻的容颜,哑着嗓子道:“不知道。怎么,你是想告诉我吗?”
楼晏艰难的翻了个白眼,喘着粗气嫌弃道:“你想得好美,我…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我…我要带进…”
蒲白反手握住他下滑的手,轻笑着补上他的话,“带进棺材是吗?”
“嗯。”
她替他应了这个问题,抱着他进入早就准备好的棺材躺在了他身边。
等他们的儿女惊觉不对闯进房间时,两人均已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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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篇
在签完到下班时,蒲白手捧缩成一团的小a到了第十层修理部门。
她也不怕找不到人,与别的部门相反,修理部门全体员工上的是夜班。
幸亏全体十八层的员工都是鬼(虽然性质有点儿特殊),要在阳间这么来,不知要猝.死多少人。
到了修理部经鬼一检查,小a问题不大,明天就能修好。
蒲白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与修理小a的员工告别,她到公交站等公交车。
但因她耽搁时间过长,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
蒲白干脆扫了一辆单车,骑着它享受着微风往家驶去。
到了公寓大门口,蒲白到还开着门的烧烤店里点了几样烧烤准备带回家去吃。
就在她拿出最后一杯情感消除奶茶狂吸的时候,面前忽地一黑。
蒲白叼着吸管疑惑抬头,还以为停电了。
还没看清挡她光线的人,面前就多了一部手机,随之一道软软的、带着颤意的声音回响在她耳畔,“你…你好,请问可以加你的微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