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许多害怕怪物狰狞面孔的幸存者们鼓起勇气走出了安乐窝。
他们是可以跟缩头乌龟似的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去,但谁知道这个可怕的世界会持续多长时间。
一天、一周、一月、一年或者十年。
短时间里国家也许愿意养着他们,可时间长了呢?
没有谁愿意长期养一群废物点心。
蒲白到登记处领了一块记录死于她手的怪物数量的腕表,背着装了一些食物和水的登山包,手握神棍往小区门口走去。
自行车车棚
蒲白找到分配给她的一辆纯黑色的自行车,从兜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锁。
钥匙才掏出来,一只大手闯入她的视线,盖在了自行车手柄上。
蒲白顺着手臂往上看,就看到了宋智轩那张暗黄的大脸。
“怎么?”她面无表情的问。
宋智轩舔了舔干裂的唇,面露焦急,“小白,我们不去打怪物好不好?我们在小区里打扫一下日常卫生不就好了吗?咱们两个人挣来的钱也够用啊。你看外面多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去不适合。”
蒲白拨开他的手,淡淡的说:“谢谢你的关心,相比于小区里的安全,我还是更愿意出去闯一闯。你在基地呆着吧,我出去打探一下情况,也好为接下来做准备不是?”
他用力拍了拍自行车车头,语气加重,“你怎么这么倔呢?!都说了外面很危险很危险!走,跟我回去!”
说罢,他便要抓蒲白的手。
蒲白真的很想一棍子怼在宋渣男的猪手上,无奈时机不成熟,只能憋屈的将手背到身后,试图和他讲道理,“智轩,我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的。如果一旦有什么突发事件必须撤离,不知道外界情况的我们两眼一抹黑,就会变得很被动。我想外出的初衷是希望我们都好好的活着,我不希望你出事你知道吗?”
最后一句深情表白一说完,蒲白差点儿没忍住吐了。
尼玛,这一定不是她说的话!一定不是!!
宋智轩一脸感动的握住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眼睛深情的说:“小白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原来你是在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是我的眼界太狭隘了,真的对不起。”
蒲白努力露出一个看起来比较真诚的笑容,忍着胸口的憋闷柔声道:“没事,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
见她如此善解人意,宋智轩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
胡说八道已经是蒲白的极限了,她怎么可能再允许这只猪占她便宜。
蒲白伸手抵在宋智轩胸口,看着他变得不悦的脸笑眯眯的说:“再不走晚上就回不来了,我们晚上再抱好吗?”
带着暧.昧暗示的话令宋智轩的眼睛一亮,头点的跟波浪鼓一样,“好好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蒲白依旧笑脸以待,“我知道了。你进去吧,外面危险。”
宋智轩再次感动于她对他的关心,一步三回头的往小区内走去。
等看不到他的背影,蒲白捂住胸口,弓腰干呕。
呕出两口酸水,才感觉好了些。
站直身体擦了擦嘴,蒲白苦着脸自嘲,“果然,说谎话是会遭报应的。”
她叹了口
气,捏着钥匙解开车锁,用脚合起脚撑,坐在座位上后猛踩脚蹬,潇洒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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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规定消灭怪物该去哪,蒲白漫无目的的骑行着,只要有不怕死的家伙凑上来,她就一棍子下去打得他身散魂也散。
计数腕表上的数字飞速增长着,蒲白拐了个弯,准备换一个地方狩猎。
当她路过一处绿植丛时,突然从中扑出一个不知是怪物还是人的家伙。
觉察的太迟的蒲白惊得瞪大眼,狂捏刹车。奈何这是一处陡坡,刹车又不太灵的自行车扭着‘s’形直直的朝面朝地趴着的家伙撞了过去。
蒲白暗骂一声,双脚离开脚蹬往地上一撑,一路火花带闪电,险险在那人的脑袋跟前停住。
蒲白的小心脏‘砰砰’跳得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她把车掀到一旁,蹲到那人跟前,伸手在他肩上推了推,“先生,你没事吧?”
男人没反应。
蒲白又推了推,还是没反应。
她的嘴角往下一垂,天马行空的想:难不成摔死了?
接着她又想:他是怎么从草丛里扑出来的?
蒲白眼中掠过冷意,右手握住放在地上的神棍,慢慢站起了身。
视线顿时开阔了起来,她飞速转动眼珠,仔细的扫视四周,一点儿空隙都不放过。
一圈看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
蒲白努着嘴皱了皱眉,决定先救人。
她蹲下.身钳住男人的左手臂,帮他翻了个身。当他的整张脸映入她的眼帘时,她的瞳孔微微一缩。
是什么让蒲白如此失态呢?
原来,男人的左半边脸和脖子竟是金属制成的!
他的右半边脸和常人一样,白皙无暇的肌肤、纤长卷翘的睫毛、只有一半的嘴唇微薄,但形状优美,很适合接吻,红润润的,像是涂过口脂。
只一半脸就帅得惊人,若是另一半脸也正常,可以想象得出他会有多么风华绝代。
怕男人死了,蒲白伸手在他鼻下探了探,还是有微弱呼吸的。
她看不出造成他昏迷的原因,于是唤出cc对他进行了全身扫描。
扫描结果:能量失控造成左机械脑暂时性休眠。
蒲白瞥了眼他的脑袋,不由暗叹,“脸是铁块块就算了,没想到连脑子都是铁的,厉害啊!”
--“那该怎么救治?”
cc:“不必救治,等他自然苏醒即可。”
蒲白点了点头,扶着男人坐到绿植后的一张长椅上。
安置他坐稳,她又返回扶起倒地的自行车,而后又回到了他身边。
反正怪物已经杀得差不多了,她就在这儿等他醒来吧。
不然在她走后他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她非得呕死不可。
虽然这货是半人半机械,但那也是一条命。她可不想因此背上命债。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又无聊的,蒲白打开背包,打掩护从空间偷渡出一包瓜子、一瓶可乐,翘着二郎腿嗑了起来。
就在蒲白快要瓜子吃饱的时候,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先动了动手,接着动了动脑袋,最后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迷迷糊糊间,
他看到一个女人仰着头在喝水。
男人舔了舔干涩的唇,糯糯的唤道:“水…水…”
喝可乐的动作一顿,蒲白眼睛瞪大,回过头看着他惊喜的说:“你醒啦!要喝水是吧?等等等等,我给你拿。你可千万别再晕过去了知道没?”
她等得容易嘛她!
男人视线模糊,看不清女孩的脸,但是听着她活泼清脆的声音,却像在做梦一般。
嗤,可不是梦吗?
就他如今的可怕模样,谁不是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吓得大叫他怪物,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他这么好。
可…如果是梦的话,能不能让这个梦长一点……
“咳咳咳”随着喉咙一凉,男人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瞧着他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样子,蒲白抽了抽嘴角,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第一次照顾人,业务不熟练,会呛着人也不稀奇,不稀奇呵呵。
她伸手在他后背抚摸,帮他顺气。
等男人缓过气来,眼睛也能看见了。此时他才发现,他没有做梦,真的有人在照顾他!
男人机械的转头看向柔声询问他有没有事的女生。
她很…干净,不管是脸还是穿着打扮。
她那圆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夜晚的星空中忽明忽暗的星星。
她的鼻子和嘴巴都很秀气,朝他微笑的时候嘴边会出现一个深深的酒窝,勾得他恨不得溺死在里面…
忽地肩上一重,男人茫然的看向她,就见她皱起了眉头,甜甜的笑也消失不见了。
她,是讨厌他了吧……
男人失落的正欲低下头,蒲白懵逼的抵住他的肩,疑惑的问:“你怎么了?身体还不舒服吗?”
男人心头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原来她是在关心他呢。
他抿唇腼腆一笑,柔柔的说:“我没事了,谢谢你救了我。”
蒲白勾着唇摇了摇头,“不必言谢。如今的世道,就该互帮互助。对了,我叫楼白,你叫什么?”
‘楼白’,男人默念一遍,将这个名字刻在了心上,“我叫时南。”
她鼓起双颊微扬了一下下巴,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时南苦涩一笑,自嘲的说:“我能有什么打算。”
有哪个由正常人组成的群体会接受他,若是他出现在大众视线中,怕是下一秒就会被人当成怪物攻击。
蒲白扫了眼他的左脸,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但你总不能独自一人游荡在外吧?”
看着她,时南不知为何起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你能……”陪我吗?
他及时闭了嘴,将不该说的话吞进了肚子。
虽然他挺想说的。
蒲白疑惑的瞅着他,“能什么?”
时南咧了咧嘴,回道:“没什么。”
好吧。他不说,她就不问咯。
蒲白耸了耸肩,提议道:“不如你跟我去市中心的一处小区吧。那地方挺大的,而且还有很多种工作,足够让你糊口,吃住什么的都免费。但你若介意别人看到你的脸,那就找个面具戴上。要是有人问你为什么戴面具,你就说你毁容了,怕吓到别人才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