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请你帮个小忙,给王后带个话儿。只要她能助本王回女尊,我不但能让出太子妃之位,而且将对太子胁我私逃之事永不追究。”
厉嬷嬷不帮忙。“明儿就见着了,太子妃还是自己说吧。”
“明儿那种场合,她是听不进我说的话的。所以……”
“所以太子妃还是老实学规矩吧?”厉嬷嬷见时间不早了,不再听她说些与之无关的。“太子妃您尝尝这樱桃点心。食用要领……”
“这个不好吃,你换只叫花鸡过来。”她毫不配合地打断,然后又挨了两戒尺。
茅檐低小,还是吃吧。她的吃姿,招招式式随心所欲,挨上几戒尺,肯定是少不了的。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吃得最艰难的一次。
“太子妃,您,您没事吧?太子妃?您可别吓老奴呀!来人,快来人……”
听到厉嬷嬷喊破音,抬头见太子辰已到近前。
厉嬷嬷语无伦次的叙述,后到的嫣儿听得也是稀里糊涂。
“旋儿?旋儿?”
金玉旋头晕眼花,吐得也是难受至极。她抓紧太子辰的衣袖死也不放,心慌得呼吸都有些困难,额上渗出冷汗。
“点心……有毒……”
太子辰迅速扫了眼石桌上的点心,然手见她确有中毒迹象,忙封了她几处穴位。
“快叫御医!”太子辰低吼一声,抱起她就往内殿走。
“太子辰,本王若是死了,母皇一定让你们整个离国陪葬。”只是她的孩子……
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有空儿大言不惭,心可真够大的。厉嬷嬷在门外,搓着手来来回回踱着步。
太子辰从未有过的紧张,看在嫣儿眼中,对金玉旋更增嫉妒,恨不得她立刻气绝身亡。
太子辰眉心紧蹙,坐在榻边,手一直握着她的,不言也不语。
御医还在施救。银针落穴后,金玉旋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然后又被灌了一碗甘蔗水。
她无力地躺在榻上,感觉半死不活,话也没力气再说,仍是晕晕沉沉的。
“孩子怎么样?”太子辰听御医说大的已无大碍,忙问小的。
御医摇头。
“什么?”太子辰心下一沉,接受不了道。
“没事,很好,非常好。”御医见太子误会了,忙出言答道。
太子辰受了惊吓,冲御医发脾气。“那你摇什么头?是都活腻了吗?”
“臣罪该万死。”御医吓得“噗通”跪地。
太子辰看着他就闹心,闭目眼眸,手抚前额道:“太子妃中的什么毒?”
又来名御医,取来点心。
“太子殿下,我们从太子妃吐的东西里,发现了碎樱桃籽。而经过检验,这点心里,确实夹杂着樱桃碎籽……”
有人兴许不知,可浅学医理的嫣儿是懂得的。
樱桃籽含有一种氰甙成分,水解后就会产生具有毒性的氢氰酸,从而引起中毒,重者使人丧生。
而当侍卫奉命,去带制作点心之人时,只看到了那人冷冰冰的尸体。死因是过量食用了樱桃籽点心。
那人,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揣测。
而引荐其入东宫的人,竟描述不清那人的详细来历,太子辰一怒之下,让人将他送去了黄泉。
一直闹到掌灯,东宫才总算消停下来。
金玉旋虽无大碍,但仍是有些头晕眼花。见太子辰端来清粥,祈求的目光望着他。
“放我走好不好?”
“如果你不想学规矩,那就……”
“我想云妃和南宫他们了。”这里太危险,她若没有怀孕,兴许会留在这里,清清这混水中鱼。
“……把东西吃了,本宫还你自由便是。”
太子辰的答复,让她出乎意料。有望离开的希望,让她有了些食欲。
太子辰本想喂给她吃,可她还是生分的拒绝了。
既然注定分道扬镳,她又何必要这没有结果的温存?这辈子,除了他和莫修染,她还剩四位夫君。就算只有云妃和南宫她此生也足矣。
“太子辰,花倾落这个人,你了解多少?”她好歹吃了些,便再也吃不进去了。
“不多。”太子辰显然情绪低落,不想多说的样子。
人家既然不想告之,她又何需强问?不过,她早已在暗调查之中了,只是突然被拐来离国,让一切毫无进展。
“制作点心的人,死得很是蹊跷。本王要是没猜错的话,有可能是你的青梅竹马。”
她没有证据,也没有感觉,只是想耍坏,在离开离国之前,给曾欺负过她的嫣儿找点麻烦。
“不是她!”
太子辰不假思索的坚定,让金玉旋突然感觉自己好无趣。
“开个玩笑,你何必当真?我要睡了,你走吧。”
走?“这是我的房间,你让我去哪儿?”太子辰不知她为何赶他走。
他的意思是……让我走?“好,那你在这儿,我走。”
金玉旋头重脚轻的就要下地,被太子辰又按在了睡榻上。
“这是你我二人的内室,为何非要走一个?”
啊?这人失忆够快的。金玉旋感觉跟这种解释都是多余,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
“太子辰,你既然已经答应放我回女尊,那还住在一起有意思吗?”
太子辰苦笑,一副被人误会的神情。
“本宫刚刚只是答应要给你自由。而且,你还怀着本宫的孩子,这就放你回去,孩子难道要生养在女尊不成?”
“你……你就是个无赖!”金玉旋感觉头更晕了。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被子枕头都扔在了地上。“你地上睡,还是我地上睡?”
太子辰见她气急败坏,不要命似的耍脾气,也不舍得再逗她了。叫人又换了新被,然后将她控制在丝被中。
“今日之事,的确是本宫的错,但本宫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金玉旋不理他,夸张地喊了声“头痛死了,”便转过身去再也不理他。而脑袋里却寻思着,明日要借口身体有恙,不去参加那不感兴趣的帝王家宴。
而这个算盘,她的确是打错了。
当她一觉醒来之时,被人告之已在了王后的宫殿。
太子辰不知所踪,而她正被一群人梳洗打扮着。
太子辰听有人来报,说太子妃执意不穿戴九尾凤钗、凤装时,匆匆赶了过去。
“这九尾凤钗,在离国除了王后和太子妃外,其它妃嫔若有人敢戴,都是重罪。太子妃,这可代表着您……”
“罢了。太子妃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戴什么就戴什么,你们只管由着她就行了。”
宫女嬷嬷们,瞬间不计较了。
太子辰本想看着她闹完,和金玉旋一起出去,却被嫣儿说有事,给叫走了。
金玉旋本来就在生闷气,见他又和嫣儿走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然后从衣海中,看到了一件洁白如雪,上锈金丝大牡丹的衣装,不禁心中暗笑。
“太子妃,这是王后……”
“太子刚不是说随我所欲吗?本王……本宫就要穿这个!”
宫女嬷嬷们面面相觑,却也没有人再敢上前解释什么了。
帝王举办的家宴,场面极其隆重。
已经开始了将近半个时辰,可金玉旋还是没有到场。
太子辰不放心,刚刚起身,却又被王后一个眼神给按下了。
离王与王后端坐高台之上。
但离王虽身形觉稳,心里却早已长了草。
他在得知,与要寻女子年纪相仿的官家未婚儿女,都已全数来赴宴时,竟手握酒杯走下高台。
王后见状,也自然陪之。
离王借与各官碰杯之名,近距离地察看了每一个人,特别是女子。
而他虽已四十有余,但皮肤保养得极好,整个人看上去,却像是三十几岁的样子。
他俊逸的容貌,再加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王者之气,让首次见到他的官家女子们,都不禁羡慕王后,羡慕的走了神。
而离王,长长的距离,走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找到,那晚怀疑是官家之女的女子,不禁失望得心烦。
他和王后重新坐回高台之上。见太子辰一旁的空位还是空的。忽然沉下脸来。
“辰儿,你的家眷怎么还没到?”
“家眷”一词,任谁都听得出,离王并不承认金玉旋占上太子妃之位。
“是啊!她怎么还没到?”王后也是一脸不高兴。
太子辰本也有意去催,起身拱手道:“父王、母后,儿臣这就……”
“哼!她还真是好大的架子!”离王愤然起身,一嗯袍袖,就往外走。
“大王,你要去哪儿?”王后忙站起追问。
“出去透透气!”
王后没有再拦,瞪了眼儿子,坐下继续主持大局。
姗姗来迟的金玉旋,并未直接进去。她不顾宫女的劝说,半扒着门框,往里面偷窥。
她才恍然明白,这所谓的帝王家宴,原来并不是只有皇亲国戚才能来,而是被邀的官员,也可带家眷来参加。
而达官贵人中,有不少年少的男女。在她看来,与其说是帝王家宴,倒不如说是鹊桥会。
公子小姐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各展才华。
而接下来,嫣儿献的惊鸿一舞,更让众人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