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夫人！”
有惊喜的声音传来，柳清雅顺势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将空无一物的杯子放到二楼托盘里，并用眼神示意了下方眉，这才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妇人，应该是之前什么时候见过，但是她现在可没有去回想的时间了。
对着妇人微笑着点点头，余光瞄间方眉正慌忙的端起了茶壶，给两个杯子倒满，她上前一步，对着妇人招呼说：
“又见面了，您看上去精神很不错。”
“奥，您还记得我。”
妇人看上去很惊喜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有想到涂妇人竟然会真的认出了她似的，她越发的热情，而柳清雅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一边注意着身后的方眉。
两个杯子里面的红茶已经被倒满了，方眉还聪明的端起自己面前的喝了一口，这才衣服镇定自若的看向了她们的方向。
“您怎么过来这里面了，我是来躲个清静的，没想到我们还真有缘分。”
顺势转移开了话题，听到了柳清雅的提示，妇人一拍额头，脸上露出羞涩的神情来。
“我是来找洗手间的，刚才门打不开了，我想要去找服务生问问，谁知道林家大小姐竟然让三小姐陪我过来了。”
林清？
柳清雅一愣，这才看到了跟在妇人身后的小身影，她一直没出声，身材又是瘦瘦小小的，一点也没有引人注目的特点。
不过，她的目光似乎在方眉的身上，见到柳清雅注意到她，林清才低下头，小声的打了个招呼。
“涂夫人好。”
“嗯。”
笑着点了点头，柳清雅的心里则是在好奇，这个孩子到底有没有看到之前方眉的动作。
如果看到了的话，她一定会猜测到某些东西。
“你们去吧，我和方小姐在这里坐一会儿。”
礼貌的目送妇人和林清走远，柳清雅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拿起了终于不是空荡荡的茶杯抿了一口。
微微发烫的液体
进入了口腔，一路的下流，在身体当中开创出了一条滚热的通道，她长出了口气，到了此时，终于可以稍微的轻松下来了。
之前的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当中，说是笃定柳娇娇会放弃，其实那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赌博。
就算是柳清雅，也没有办法真的确定柳娇娇会做出什么选择来。
如果她真的不在意之前的事情，放弃了污蔑柳清雅，而是选择攻击方眉的话，现在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好在，到了最后，柳娇娇最大的敌人，依旧是柳清雅。
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悲哀，柳清雅叹了口气，再一次的喝了一口红茶，抬眸看了方眉一眼，轻声说：
“你太冲动了。”
沉默了一会儿，方眉垂下头，手掌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对不起，我差点连累你了。”
“岂止是我。”柳清雅叹了口气，第一次对方眉说出了重话，“你知不知道，如果她放弃对付我，而是选择针对你的话，你，你哥哥，方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会落个泼辣没教养的传闻，你哥哥和你父母则是教女无方，你们全家都会因为这一件事情落人话柄。”
“方眉，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靠在了沙发背上，柳清雅皱着眉，指腹按压在了额角。
现在是最为关键的时刻，她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柳家还没倒台，方眉这么做，算是在某种程度上帮了对手的忙。
可是如果真的让柳清雅放弃方眉的话，她还真的是做不到。
“对不起。”咬紧了牙关，方眉的身体在隐隐的颤抖，她一直没有抬起头，连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下去，“我就是太生气了，方彦他...他第一次跟我那么生气，如果不是柳娇娇的话....”
“就算是没有柳娇娇，也会有张娇娇、王娇娇。”
柳清雅打断她的话，冷着脸说，“这件事情，最开始就是出于你的不信任，你既不信任我，也同样对你哥哥能不能接管方家有所怀疑，
方眉，就算是没有柳娇娇的事情，你也还是会有其他的办法来试探他。”
“我....”
话语卡在了唇边，方眉瞪大了眼睛，她想要解释，从小一起长大的亲生兄长，怎么可能会不信任。
但是过往就在眼前，有些真相，容不得反驳。
“你好好想想吧，方彦是你哥哥，他不会真的生你的气，但是伤心是免不了的。还有，柳娇娇应该是去找方彦了，你是现在过去，还是等到他主动来找你...”
柳清雅的话音还没留下，只听得后门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用看见人的脸，就已经能听得出来脚步主人的愤怒。
这算什么事，说曹操曹操就到吗？
果然，几秒钟的时间过去，方彦拉着柳娇娇进入到了大堂当中。
他的表情原本是夹杂了失望的愤懑，却在看到了沙发上的柳清雅，变成了一片空白，他就那么愣愣的呆着，脸上带有了醉酒和愤怒混合的红晕，一时间竟然连步伐也不迈了，就呆站在原地。
“方先生。”
打定了主意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柳清雅起身，对着方彦颔首问：“我刚和方眉说起你，怎么，你们兄妹两个还有吵架的时候？她不开心，你看上去也气势汹汹的。”
她的声音里面带着笑，里面也充满了调侃的意思。
在这样春风细雨的声线当中，之前方彦刚冲进来时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减弱了不少。
“没什么。”不能方彦说话，方眉也起了身，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我和我哥哥开玩笑呢，差一点就把他惹生气了。”
“你呀...”
柳清雅看了方眉一眼，这姑娘反应的也快，到底不是笨人，知道在闹下去的话，真正能够高兴的人就只有柳娇娇一个人了。
方眉低垂着眼，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她打定主意，就算是为了不让小人得逞，她现在也要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