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是因为南宫琮才落得这样的地步,南宫倾城说话的语气就好不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害我,让我们之前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南宫琮心里也是恨极,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倾城,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躲下去吧?”
南宫倾城卷紧身上的被子绷着脸,她私底下是发展了不少势力,可这些势力用在跟嘉禾帝对抗的时候还是差得太远了,不然她早就直接把嘉禾帝拉下那个位置了,但事到如今,若不拼一把,她也不甘心。
“你在宫中还有多少暗线?”
南宫琮想了想道:“还有一些,不过那些暗线若是动了怕是会必死无疑,你有了打算?”
“与其这么一直躲下去,还不如放手一搏。”她南宫倾城可不想一辈子躲躲藏藏这么窝囊的活着。
“好,你告诉我怎么做……”
“小姐,少爷。”
南宫倾城正要开口,门外就响起亲信的声音。
“进来。”
亲信走进屋。“小姐,少爷,那头有消息传出来了。”
两人都知道,那头指的是什么。
“什么消息?”
亲信压低了声音道:“那位说了,看在跟小姐,少爷的血肉亲情上,若是小姐跟少爷主动回去跟那位磕头认罪,这事就过了。”
“什么?”南宫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只要回去给他磕头认错他就原谅我们?”
亲信点头。“传出来的消息的确是这么说的。”
南宫琮望向南宫倾城,再等她发表意见。
南宫倾城听罢眉心都拧成了川字久久没有言语。
南宫琮到底忍不住当先开口了。“倾城,你说这事是真的吗?”
南宫倾城冷哼了声。“你觉得是真的吗?这话即便是他说的,那也是骗我们的,我们若真信了自己巴巴的跑回去,那等着我们的不是什么血肉亲情,而是断头刀!”
南宫琮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的确,依照他们对嘉禾帝的了解,他又怎么会是这么仁慈的人,不把他们扒皮割肉放油锅里炸了就不错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南宫倾城站起身来回的在屋子里踱步。
须臾,她才站定对亲信道:“你放话出去,就说他若说的是真话,那就把城门的官兵给撤了再将城门打开,不然我们是绝不会出去的。”
亲信微诧。“小姐……是想要离开王都?”
南宫倾城沉着脸。“他肯定是想要我们的命,现在宫中肯定高度警惕着,这个时候动手我们极难成功,为了以防万一,只能先离开避一阵,待到这边的人疲懒之后我们再杀他个措手不及。”
“可若是他在开城门后派人暗中埋伏,我们岂不是会很危险?”
南宫倾城睨了他一眼。“像你这么傻的的确出不去。”
南宫琮一噎,不敢再吭声了,他就听指令就成了。
“去,现在就把消息传出去,看看他会如何反应。”
“是。”
皇宫,勤政殿内。
王泽坤拿着一封信走进大殿。
“参见皇上。”
嘉禾帝摆摆手让他起身。
“有消息了?”
“是。”王泽坤躬身上前把手中的信交给嘉禾帝。
嘉禾帝接过打开看了看,里面除了一张信纸外,还有一张描绘了一隅的地图。
嘉禾帝认真的看了看那张图纸,眼睛露出一抹精光,脸色微微下沉。“哼,竟还敢跟朕谈条件,他们真以为朕抓不到他们吗!?这信哪里来的?”
“信被冷箭射在城门上。”
嘉禾帝把信纸扔到桌上。
王泽坤答话后便站在一旁不吭声,事情最终如何还要凭嘉禾帝自己做决定。
嘉禾帝坐在龙椅上久久没有吭声,大概过了一刻钟他才幽幽道:“答应他们的条件。”
对于嘉禾帝的决定,王泽坤没有半点意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嘉禾帝有多想得到另外那半张图纸。
“皇上要亲自前往?”信上言明要嘉禾帝亲自前往城郊接他们,还要在回宫的路上向百姓言明不会在追究南宫倾城他们的罪责。“他们很可能会设有埋伏。”
嘉禾帝自然知道这其中可能存在的风险,可送来的信纸上描绘的图文显示出的正是他那半张地图另一边的接续。
嘉禾帝冷笑一声道:“都是朕养出来的,有多大的能耐朕心里清楚,答应他们,明日一早朕就出城。”
“是。”
王泽坤应声后退了出去。清华
夜幕降临,用完了晚膳后嘉禾帝让人在水阁里放了水准备沐浴。
嘉禾帝平时事事有人伺候,但唯独一件事他不让人近身,那就是沐浴。
嘉禾帝沐浴时不准任何人近身,这是登基以来一直不变的规矩。
宫女将东西都准备好后都退了出去,水阁内一股带着水汽的热浪遍布每个角落。
嘉禾帝走到偌大的水池前把身上的龙袍都脱了。
在水阁上一抹白色的身影几乎要融入厚厚的积雪,他把屋顶上的雪扫开后轻轻的搬动一块瓦片,掀开半个手掌宽的缝隙,这个位置正好位于水池旁,能够清楚的看见站在水池边上的嘉禾帝。
嘉禾帝伸手将身上明黄色的中衣解开,露出他厚实如城门的后背来。
屋顶上的人在看见嘉禾帝的后背时神色怔了怔,惊愕的凑近去看了看。
只见在嘉禾帝宽厚的后背上描绘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图样,宛若地图一般。
待到确定后,白色的身影快速的将瓦片盖上,身影极快的消失在水阁外。
两个时辰后一抹身影出现在城内某座不起眼的大宅内。
“王爷,去查探的人回来了。”
赵玄凌看了眼在怀中熟睡的林沐沐,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后才起身走了出去。
“如何?”
“王爷,查探的人回来说发现在嘉禾帝后背有一大片地图纹身,王爷之前怀疑的没有错,嘉禾帝很可能将那半张地图纹在了自己身上。”
在赵玄凌得知另外那半张图是在嘉禾帝手上后,他就一直让人暗中在查那张图纸到底被嘉禾帝藏在什么地方,期间也不是没有让人去试探过,可都没有任何结果。
后来,赵玄凌便让查探的人观察嘉禾帝的一举一动,将他日常所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将嘉禾帝所有习性都摸透之后发现一个可疑的点,就是他沐浴的时候从来不需要有人伺候,这对于一个就连吃饭都恨不能下人把菜送到嘴边的人来说十分的奇怪,还有他去临幸后妃时也从来不点灯,每次临幸过后就会立即离开,所以从嘉禾帝登基以来,后宫中还没有哪个女人是能在嘉禾帝身边过夜的。
从嘉禾帝的日常中也可以了解到,他虽然看似极其的散漫,但却是个活得十分谨慎的人,对于他一直珍视的东西肯定会放在自己身上才最安全,所以赵玄凌就怀疑那半张地图就在嘉禾帝身上,想要一张地图藏在自己身上不被人发现,那就只能是纹上去了。
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嘉禾帝已经答应明日出宫一事。”吴泽继续道。
赵玄凌眼皮抬了抬。“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吴泽退下后,赵玄凌回到屋中,刚一进去就看见林沐沐睁着朦胧的睡颜坐在床上望着他。
“被吵醒了?”赵玄凌在火盆边站了一会儿,待到身上的寒气被驱散后才走到床前坐下。
他刚一坐下林沐沐就蹭到他后背靠在他的背上。
“王爷出去时我就醒了。”林沐沐觉得这人真是惯不得,也就几天而已,入睡的时候赵玄凌都在身边,这样她就能睡得很安稳很沉,可她一离开她就特别容易惊醒,就好像担心他会突然跑掉一般。
“王爷已经知道嘉禾帝将地图藏在什么地方了吗?”
“嗯。”
刚才赵玄凌跟吴泽的谈话她并没有听得太清楚,只大概知道事情应该是有了结果。
“嗯,在他身上。”
“哦,做皇帝的疑心病都重,东西藏在自己身上也不奇怪。”林沐沐没有深想。
“时辰还早,再睡会儿。”
林沐沐打了个哈欠,倚着赵玄凌的背慢慢往床上倒。“王爷陪我睡。”
感觉到她的依赖,赵玄凌轻应了声。
“嗯。”
林沐沐是真的困,躺下后在赵玄凌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了过去。
赵玄凌轻轻拥着她,能够感觉她身上的柔软,体内有一股火气不断的在燃烧着他的理智和控制力。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在她睡穴上点了点头才翻身起来走出屋子。
再继续在屋子里待下去,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翌日,早朝过后嘉禾帝就屏退了左右回到自己的寝宫。
王泽坤已经在宫中等候。
嘉禾帝换上了一身寻常百姓的常服避开所有的人视线离开了皇宫。
“他们约定在什么地方?”
“城外仙女峰上。”
“人手都准备好了吗?”
“回皇上,都准备好了。”
“嗯,走吧。”
“是。”
皇宫后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行驶出城。
马车刚一离开,一抹躲藏在暗处的身影就走了出去,悄悄跟在马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