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本座对你一见倾心,*使神差的,便与你共坠爱河!”
这话说的毫无破绽,却伤了一个陷于情网之中的女子。无瑕再无奈,可也只得放手。
她背过了身,挥了挥手,“你走罢!”
太微闻听这话,自然是暗地里拍手叫好,不过三言两语,便哄住了此女。
而也就是他这般遮遮掩掩,隐瞒了西王母的存在,让无瑕深深地陷在了,这织好的情网之中,难以自拔。
她每日以泪洗面,早已失去了初时的纯粹美好,她的眼中,万物皆蒙了尘,万事在她眼中皆化作了悲。
许是这一份遗憾,一直让无瑕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
那是她在酒馆,喝酒忘愁的那一日,她再次遇见了墨遥川,那时的他亦坐在酒馆的一个小小角落里,暗自独饮。
而,纵使无瑕她一身酒气,披头散发,亦不影响她的美,她醉眼朦胧,握紧了手中酒壶,往外走,却由于喝的烂醉,脚下不稳,踉跄着,正跌入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尖嘴猴腮,一身衣衫极为夸张华丽,手上,颈间,皆带着重重的黄白物,很是招摇。
他正想发怒,却低头,看着撞入自己怀中的小娘子,正是从前,他没能得逞的那女子,不禁张嘴大笑。
他一张嘴,口中散发着熏人恶臭,“小娘子,原是你啊?本公子还想着,再无缘得遇小娘子了!”
他大笑着,就要将无瑕往外搀去。
角落里的墨遥川,不禁皱了皱眉,终是挥出手中长筷,那筷子带着雷霆之势,快的如一道光,狠狠的没入那自称公子,却满口恶臭的男人手中。
“啊!”那人发出杀,猪般的叫声,猛地松开了揽住无瑕的手,后者因为醉地太厉害,软泥般,萎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旁的打手们,这才意识到不对,猛地将那人护在中间。
“公子,公子!”他们见男子痛的几欲昏厥,个个难免惊吓,要知道,此人家族庞大,家底又极为殷实,为了此人的安全,可是花了重金来保护。
而今,看着那富家子弟手上的伤,怕是此事了不了了,这样的责任,他们承担不起,为今之计,自然是将动手的罪魁祸首,抓去府中,好交差啊!
一众打手,无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个个撩起了袖子,挥舞着手中兵器。
“是谁?敢做不敢认?还不出来,给我家公子磕头赔罪!”
墨遥川唇角一勾,随手抓了一把花生米,站起了身,“你们口中说的祸首来了,你当如何?”
他这话一出,明显是挑衅一干打手,酒馆子里的一众客人听了这话,眼看一场大仗就要打起,个个惊叫着逃出了酒馆,谁还管付不付酒钱?自是保命要紧。
其中为首的一个打手道,“自然是抓了你,砍去双手,为我们公子赔罪!”
“哦?”墨遥川轻笑,“那可惜了!莫说砍掉本尊的双手,便是摸到本尊的衣角,你们也是白日做梦!”
他的话,彻底激怒了一众打手,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朝眼前的墨遥川扑去。
然而,他们眼前的乃是魔界至尊,并非一般凡人,与之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墨遥川只是挥了挥袖,将手中的花生米掷出,那一众打手便滚在地上,哀嚎着。
突然一个物什,带着一股疾风,猛地打穿了掌柜藏身之处,一个木柱上。掌柜的打眼一看,那东西,竟是一粒小小花生。
他震惊极了,不禁看向场中,只见一众打手似受了重伤,躺在地上,他再观,竟发现,原来,那小小的花生米粒,竟生生穿过了众人的身体,他更加瑟瑟发抖地往柱子后躲去。
而此时,那富家子弟见此事已成定局,又唯恐自己也落得,像他手下打手一般的下场,吓得赶紧带着众人跑出了酒馆。
墨遥川摇了摇头,朝地上躺着的无瑕走去,他轻唤了两声,“姑娘,姑娘!”
见后者没有一点反应,这才朝女子脸上看去,那披散着的头发,散落在脸颊上,他轻轻抬手拨去,微微吃惊,“是她?”
不错,很久之前,他救过她,她的容颜,自己虽是惊鸿一瞥,却很难忘却,像这般美丽的女子,即使向来嫌女子麻烦的墨遥川,也不免多看了两眼。
“她可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墨遥川想着,又唤了两声,“姑娘,姑娘!”
墨遥川无奈,“若将她独自丢在这里,倘若那帮人折而复返?”
他深深皱起了眉,半晌,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女子打横抱起,“送佛送到西!”
说着他抱稳了无瑕,朝外走去。
直到二人身影,消失在酒馆外,掌柜的才拭去了满头大汗,“总算都走了!”
可他看向大堂中,桌椅板凳,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不禁叫苦不堪,“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可就在他,准备打扫这一片狼籍之时,那男子坐过的那张桌子上,竟凭空出现了一锭金元宝。
掌柜的揉揉眼,“方才还未曾见,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猛地快步朝那桌子走去,拿起了桌上的金元宝,先是掂了掂重量,又用牙咬了一咬,这才喜笑颜开,“管它呢!有了金元宝,我小老儿,这一年都不用发愁了!”
这是无瑕记忆中,她与墨遥川的初遇,然,见过了明镜中的始末,她如何不知,这一次,将是他们孽缘的开始。
再然后,画面又猛地变换,那是她与墨遥川相识的第二年,她依旧走不出张坚的影子。
她与他共住的屋檐下,依旧留有二人往昔的影子,她借酒消愁如故。
而日日管束她的墨遥川,似乎对管束无瑕,管出了习惯,又管出了情感,他丝毫不掩饰,他对无瑕的爱意。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一年,他每日都来无瑕身边打转,自然清楚张坚,也就是玉帝所做下的好事,他更是知道,他们这段情,亦始于自己的那把扇子。
他很清楚,无瑕是对那个第一次救过他的自己,动了情,而后阴错阳差,他将那把扇子给了张坚,这才有了后来种种纠葛。
可是,他不敢将真相告诉无瑕,他怎能对一个被抛弃了的女子说,你爱错了人,这样无疑对她太残忍。
而第二次,他又救了她,他渐渐了解她之后,便喜欢上了这个心思单纯的女子,而他更是在知道,女子最开始爱的是他,却又因为自己的过错,让女子感情错付,他便觉得,自己亏欠于她,想要弥补,更是想要给她无上的风光。
他想要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然而,那天发生了一件事,让他觉得,从前听过的一句话,并非是空穴来风。
那句话便是,听闻爱情十有九悲,他与无瑕,便在那九悲之中。
那日,他飞身落在无瑕的院子里,远远的便闻到了好大的酒味,墨遥川猛地朝石桌旁看去,果然,一如往常,无暇又在饮酒消愁。
他猛地上前,一把夺过了无瑕手中的酒壶,朝地上摔去,一并摔去的,还有他带来的那盆天菊池蓝。
无瑕自然看见了这一幕,那于泥中被摔得稀烂的绝世之花,她见过它没被摔坏前,那绝美的样子,而今,随着这捧土,化作了花泥。
她轻笑,这花多像是自己,从前开的有多娇艳,如今,便摔得有多面目全非。
她看向着墨遥川,“何必拿这花来出气!”
她说罢,晕晕乎乎便要蹲在地上,欲将那,早已辨不出样子的绝世名花捡起。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