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宋缺打不出的配合。
去年的夏日,天坑里他便是看到了未来的景象,与唐闲打出了一道配合。
那时候的整个人类阵营在宋缺看来,都不如一个唐闲。
可如今不同了,人类中也有了很多唐闲之外的强者。
他们如今都可以独当一面。
宋缺没有见过元雾施展镜之眼,无从判断这强大的远程秒杀能力来自于谁。
但天平之眼看到的未来里,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在战场的数千米外,元雾道:
“另外一个神使好像察觉到了不对劲,在竭力的闪躲着。”
元雾的能力是毁灭视线里的事物,但如果视线被遮蔽住,那便没有办法了。
生死神使的离奇死亡,让天罚感觉到了极大地危险。
所以从错愕中清醒过来的它,瞬间召唤了数十道光柱,如同结界一般将其护住。
这些光柱不断扩大,像是要形成一个无缝的整体。
“我去将它带出来。”
阿卡司的完这句话,整个人便消失了。
被歧源所改造的暴君种并非只有元雾。
元雾将镜之眼锤炼成了趁手的超远视距打击武器,而阿卡司则是自身成为了一件兵器。
眼前的景象飞速的倒退,阿卡司的深渊如同光一般瞬间嵌入了光柱之间的缝隙。
天罚神使到底是浩劫之上的强者,在生死神使忽然中招后,便将神识铺开,让它诧异的是,敌在数千米外。
什么样的怪物能够数千米外将生死给击杀掉?
这怪物可是眼前这个未知怪物的帮手?
它的念头还没有结束,便感觉到有一股气息极速靠近。
但更恐怖的是,当它察觉到这股气息在接近的时候,对已经出现在了它身前。
被红色火焰般的光芒包裹着的人类。
天罚神使不曾见过这样的人类。
阿卡司的身影就挡在了宋缺面前。
宋缺兽化的过程阿卡司都程目睹,所以也难以想象那个帅气的宋缺会是如今这幅模样。
每个人要变得强大,都需要付出极大地代价。
火红色的斩切不断切割在天罚神使的身上。
天罚试图召唤金色光柱毁灭阿卡司,可它惊讶的发现,这个人类的速度已经快到了几乎瞬移的程度,哪怕足够他活动的范围来,但就在那细的范围里,他也能够进行如此超高速的移动。
【怎么可能!区区人类,竟然有这等速度!但你终究无法破开我的防御!】
这是一句实话。
秩序者也没办法赐予两个暴君种多么变态的实力,元雾和阿卡司单论战斗数值来,还无法对抗浩劫级的生物。
只不过一个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一个将破坏力提升到了极致。
阿卡司很快,他的攻击能力也提升了不少,但他依然无法对天罚这种级别的万兽造成有效伤害。
天罚神使已经冷静下来:
【在周围的植被毁灭后,生死才死去,而当神辉降临,遮挡住周遭之后,直到现在那股毁灭生死的力量也没有出现。也就是极有可能对要看到目标,才能进行进攻。】
【重创善恶的怪物,虽然可怕,但只要不攻击它,我就不会受到伤害,而它跟不上我的速度。这个人类虽然速度奇快,却无法跟上我!】
【至于最远处的那名击杀生死的怪物,只要能够在它视线外击杀它便好,哼,三只蝼蚁!】
短短的时间里,天罚便想到了应对的策略。
绝大多数神辉被天罚用来遮挡住远处那个致命的未知敌人,这也是为何它没办法召唤部神辉直接将整个战场毁灭的原因。这也使得阿卡司有了活动的空间,哪怕很。
宋缺的领域已经笼罩住了天罚。
天罚不以为意,殊不知大祸临头,它到底还是判断错了一件事。
那便是宋缺虽然大多时候很冷静,但因为个人遭遇,他也有过成为疯子的时候。
这么一个男人疯起来的时候,是一个连自己都打的狠人。
当宋缺的领域笼罩了天罚,当天罚自持自己已经利于不败之地的时候。
宋缺忽然将自己的胸口剖开,将内里脆弱的心脏给裸露出来。
无数血管连接着跳动的脏器,看起来可就比坚硬如岩石的皮肤要脆弱许多。
沸腾的兽血不断流出,阿卡司和天罚都惊呆。
这疯狂的一幕震慑住了天罚和阿卡司。
随后宋缺虚弱的道:
【攻击它的心脏。】
这句话阿卡司未必听得懂,但阿卡司能够看明白局势。
因为当宋缺做出这等自爆举动的时候,阿卡司发现,原还在震惊的天罚,发出了痛苦的兽鸣。
天罚的胸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金色的如同油液一般的血液不断流淌着。
那颗与人类心脏几乎没有差别的脏器暴露出来。
阿卡司瞬间化作一道道红光,连带着数十道残影,开始疯狂的切割,整个战场就像是裹在了红色的暴风中。
宋缺惊叹阿卡司这鬼畜的速度。
阿卡司也感激宋缺牺牲自己所打开的一个缺口。
元雾与天罚相互牵制,使得天罚的神辉无法高频率的轰炸这个战场。
而阿卡司则用速度压制住了天罚。
最后宋缺用同生共死领域,将天罚的弱点强行暴露出来。
人类在与万兽的对决里,历来都是最为弱势的一。
天罚不敢相信,自己这样的仅次于神王的高贵生物,竟然会栽在人类手里。
当阿卡司的匕首终于贯穿了它的心脏时,天罚在周遭所布置的神辉障壁开始迅速的消散。
元雾的视线里,再次出现敌人的身影。
不过他没有再发动镜之眼,因为战斗已经结束。
元雾开始往战场赶去。
阿卡司收回匕首,天罚巨大的身体倒在地上,金色的血液慢慢从伤口处溢出。
抹去匕首上那些的血滞,阿卡司转身看向宋缺,道:
“你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能力,可别把自己玩死了。”
宋缺的身体已经解除了百分之九十六兽化,而是退到了百分之二十二。
那张脸,总算有了几分以前英俊伙的轮廓。
让阿卡司诧异的是,宋缺有这不俗的生命恢复能力,在段段时间里,裸露的心脏便被新生的皮肤给再次包裹住。
宋缺大口喘着气,整个胸口都是血红一片,他仰坐在一块碎石边上,用依旧有些生硬的语速度道:
“没事,只要保持在百分之二十的状态,这些伤势过几天就能恢复个大半。”
宋缺顿了顿,道:
“阿卡司……你变得比以前更厉害了……”
“彼此彼此,我就不去问你经历了什么,咱们也不用提自己经历了什么。”
宋缺点点头。
变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代价当然也可以出来感动他人激励他人,但阿卡司和宋缺不需要这么做。
阿卡司搀扶起宋缺,道:
“唐景那边给到的消息,伊甸之主无法离开圣山,并且制造了六大神使替自己看管伊甸王庭。如今我们已经解决了三个。”
宋缺轻轻的点点头,没有话。
“唐景希望你能回百川市。”
“我现在……这个样子,会很吓人。”
“你担心的,也不是吓人这个问题吧?百川市的这些人,见过的怪事可多着呢,不多你一个。”阿卡司着话的时间里,元雾赶来了。
宋缺看着不远处走近的元雾,猜测到元雾大概便是那个击杀了生死神使的怪物。
阿卡司与元雾是随着秩序者离开的,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宋缺不知晓。
只是这种大家都为了一件事而改变自己的默契,让他觉得很庆幸。
庆幸自己并不是在人间孤零零的走了一遭,原来一路上还有很多的同行者。
“大家都在等你,唐景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元雾道。
宋缺实在是不想以如今这幅面目回到人间,但他还是同意了:
“那就走吧。”
……
……
百川市。
宋缺归来,无疑是让人欣喜而又难过的。
阿卡司和元雾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唐飞机经历了何种蜕变,这些大家或许可以想象到,但毕竟没有如同宋缺这般从视觉上呈现出来。
句芒原以为自己回到百川市后,在给黎虞乔珊珊等人讲解了事情经过后,会被乔珊珊骂个半死。
但乔珊珊最终没有这么做。
她只是很难受自己帮不上忙。
真正了解宋缺的人都会明白,但凡这个世界还有可以救赎的法,宋缺便不会不惜代价的去拯救。
句芒的确停止了实验,被宋缺劝停,到最后宋缺成了实验体,这个过程,乔珊珊稍微琢磨也能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宋缺归来的时候,只露出了眼睛。
红色的眸子让人看了有些害怕,阿卡司和元雾一道与宋缺归来,看起来就像是押送着某个犯人。
黎虞见到这一幕,内心便想到了唐闲最早见到宋缺时过的话。
宋缺的确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自己当初真的看错了宋缺。
她收起了内心的种种感慨,唐景的时间也很有限,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对每个人来都是一件大事情。
所有人与唐闲关系密切的,知晓事件大概的人都已经到齐。
不只是宋缺元雾阿卡司这些人间主力。
一脸络腮胡的唐飞机,卿九玉白曼声唐索野唐九,甚至冬染这些人都来到了黎虞的这间“作战指挥室”。
“人都已经到齐了,唐景,可以开始了。”黎虞道。
唐景点点头,扫视了一圈后,直接扔出了一个重磅话题——
“再有三日,伊甸之主会解开矿区的一道禁制,这道禁制解除之后,矿区就不再是一个隔绝科技的地。”
这句话完后,乔珊珊冬染还没有明白含义,但黎虞阿卡司与元雾却瞬间懂了。
唐景继续道:
“也就是,三日之后,如果伊甸之主真的解除了这道禁制,歧源,这个曾经险些毁灭了矿区的秩序者,将会再临矿区,与伊甸之主一战。”
举座皆惊。
人类自然明白秩序者的恐怖。
而万兽如卿九玉白曼声者,纵然不知道秩序者的实力如何,可数百年前的诸神黄昏之战她们是听过一些的。
宋缺道:
“这场对决胜负难料。我们应该帮谁么?”
在所有人看来,歧源都是最为强绝的。
只是一直以来被制约住,无法前往矿区,而人类?根不值得歧源出手对付。
至于伊甸之主,当年六个兽神联手尚且不是歧源对手,它一己之力,自然也不是歧源对手。
可这场战斗是伊甸之主发起,那就意味着伊甸之主也有着某种底气。
“歧源与伊甸之主一战,不管是谁赢了,对我们来都不是好事情。歧源这些日子或许帮助了我们不少,但她的动机是为了让我们变成能够牵制住伊甸之主的饵。”
这话的时候,唐景看向了阿卡司和元雾。
阿卡司道:
“虽然她让我和元雾变得更强大了,但唐景的是对的,人类数百年来被奴役在金字塔里,可都拜她与法官所赐。我和元雾为了获取这份力量,也付出了极大地代价,只是不足为他人道,总之,我们不欠她什么。”
元雾没有话,只是点头表示认同。
白曼声道:
“那么帮伊甸之主?”
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赞成,众人只是不知道如何取舍。
宋缺摇头道:
“伊甸之主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根不知道。但这些天我在矿区里,遇到的都是能够变成人类形态的万兽。它们已经来像是人类。我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如果我们要帮伊甸之主,如果伊甸之主是站在人类一的,那么我们又哪里需要经历如此惨痛的代价才能回到故土?”
唐景点点头,道:
“歧源很聪明,但相对于伊甸之主来,歧源是一个看得见的威胁。最为致命的,是看不见的威胁。”
唐景将目光看向黎虞。
他想知道黎虞怎么想的。
黎虞只是稍作思索,便果断的道:
“帮歧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