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子明等人密谋攻城之时,大宇国正南向南越府居中位置,有一座宁城。
此刻宇文树直正在宁城太守府中来回踱步,他身边是右丞相查项。
查项目光一直随着这位二皇子的身影移动,不敢擅自打断他的思考。
宇文树直停下来,问查项道:“那易家果真投靠了他们?”
查项点头:“此事千真万确!易无忧自上次其子易安平惨死在陆子明手中以后,一直怀恨在心,这次听说殿下拉拢陆子明,他们竟然背信忘义,弃殿下于不顾,我手下曾有人亲眼所见!”
宇文树直恨恨地骂了一句:“易无忧竖子不足与谋!早晚砍了他的狗头!”
又问:“如此一来,易家新研火器,必然也落入他们手中?”
易无忧与墨沉风一样,也是机关大家,易家自得到李春风带来的黑火药配方后,一直在结合其新研重弩制作火器,之前已经成功试制出箭杆上绑火药的火药箭,还有火蒺藜等。
火蒺藜成球状,有点像现代手雷的原始版本,里面除了装火药外,还装有带刺的铁蒺藜,火药包一炸,铁蒺藜就飞散出来,阻塞道路,防止骑兵前进。
宇文树直之前一直拉拢易家,也是希望能以之对付其兄宇文远明,只是没想到因了陆子明的横插一脚,易无忧带易家迳投了对手怀抱!
查项点头道:“是啊,所以此行非常麻烦,只怕需要从长计议才是。”
宇文树直嗤一声道:“哼,他要自寻死路也罢!少了他易家,我还不信对付不了他们!等大军一到,他那火器再厉害,也不过螳臂挡车!”
查项是见识过那新火器的威力的,劝道:“殿下不可轻敌,那火蒺藜倒也罢了,毕竟产量不大,但是火药箭如果批量装配军士,倒是很难对付。依臣之见,不如先派人对付掉易家,再徐图之!”
宇文树直摇头道:“没那么容易!易家火器冠绝天下,我兄宇文远明必然派重兵保护,只怕难上加难!不过此事可先筹划着,让上京人手周密准备,寻机起事。此事还得要快,早一日对方火器就少一分!只消金将军的大军一起,两相夹击之下,上京唾手可得!”
查项抚髯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外面有兵士跑过来,老远就高喊道:
“报!”
“报殿下!北方急讯!”
宇文树直脸上喜色一现即收,喝道:“什么事?”
“报殿下,北方十万火急消息,金平中将军携北方五府之势,起兵自立称帝!号金国,名金帝!”
“什么?!”宇文树直大惊!
这消息石破天惊,他之前一直联络金平中,与他相约共同起兵,打算对付太子并江丞相一党,没想到金平中背信弃义,居然第一时间称帝了!
急问那传令兵道:“什么时候的事?”
传令兵禀道:“就在三日之前!那金帝还曾扬言,说什么宇文无道,天下有德者居之!他们将马踏南山,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噌!
宇文树直气急抽刀,猛地朝桌子斩下:“竖子平中,欺吾太甚!”
唰的一声,那桌子应声而裂!
……
此刻的陆子明还不知道天下形势巨变,他向大宇派出的侦察神兵,因时间关系都回去了,由于近段时间陆子明一直忙于打仗,没有新的力量补入,事实上当前他对大宇的形势也不怎么关心。
为了解决丸皇淳于纯的大军,陆子明特地花了几万两黄金,叫小太监氪了些神兵过来,首先是打下通明城,可以据城而战。
白天将那些神兵操练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后方快马来报,说是江城的孟军有异动,似乎出城直奔越府而来!
越府现在是原形城太守邱非思在驻守,原来形城的三千兵,加上两城降兵,陆子明给他凑了五千人,命他务必严防死守,守住退路。
但孟军由李沁将军领兵,麾下近四万兵马,陆子明有些担心邱非思能不能守住。
押送攻城器械的兵力还在路上,因山路难行,走得极为缓慢,尤其采石坳那里有巨石阻路,需要清理扩开。
陆子明忙着处理这些事,就忽略了对神兵的约束。
这天晚上,游城太守府中的神兵院就偷偷溜出来两个神兵,这两人都是十八九岁模样,一个叫尚雄刚,一个叫蔡某某,两人本来素不相识,却因这次任务走到了一起。
尚雄刚是大一学生,蔡某某却是未成年,只有14岁。
陆子明找他们来,主要是价格便宜,因为尚雄刚等人参加过军训,有一定的军事化训练经验,对现代炸药有一定的知识储备,稍加训练就可以拉上战场。
只有蔡某某是个例外。
两人一前一后翻出府去,悄无声息地沿着僻静无人的小巷前行,很快上到宽敞的大街。
但令两人大失所望的,是大街上空无一人,没有想像中的灯红酒绿,也没有电,家家关门闭户,连路灯都没有,只偶尔某家大院挂在墙头的灯笼透出零星灯光。
陆子明实施了宵禁!
他对部下多有约束,焱军虽说不上对游城百姓秋毫无犯,但多半还算安分老实,尤其为了严防细作走漏消息,天一黑就严禁闲杂人等出没,而且还派出巡逻队四下巡逻。
那尚雄刚见大街空寂,就拉拉同伴的袖子,道:“回去吧,没什么意思!”
蔡某某却不同意,道:“别着急嘛,出都出来了,再走走,逛逛再说。”
两人悠哉游哉逛到街口,正遇上一组巡逻队员,领头的一个小校查验两人腰牌口令,又见他们是着的神兵服,也没多问,挥手放行。
尚雄刚二人走不多远,见路边一栋还算豪华气派的院子,门口挂着两排灯笼,匾额上书:“望月居”
院里面有三层小楼,各楼层间隐约有灯光晃动。当下蔡某某就捅捅尚雄刚道:
“这里说不定是家酒楼,走,咱们翻进去瞧瞧。”
尚雄刚迟疑道:“人家又没开业,进去干嘛?”
蔡某某道:“没开业怕什么,里面肯定有些吃的,我现在肚子都快饿扁了,让他们弄点吃的再说。”
尚雄刚道:“这样不好吧?万一陆皇上知道了,到时给咱们打零分就惨了。”
蔡某某嗤道:“怕什么!咱们吃了就走,他也不知道!再说,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吃点宵夜难道还犯王法吗?咱们又不是不给钱。反正明天一早攻城,咱们就死在通明城了,等他知道的时候都晚了对吧?”
尚雄刚想想道:“还是算了吧,回去吧,万一陆皇上知道了,不送咱们回去,只怕就死在这儿了。”
蔡某某道:“靠!你怎么这么胆小!你不去算了,我自己去!”
他往前走了几步,满拟尚雄刚会跟上来,不料那尚雄刚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竟然真的转身回去了!
蔡某某呸的一口痰吐在地上,也不管他,独自沿着院墙往前,找了个隐蔽的位置,退后几步,翻上墙头,却没有急着跳下去。
楼边似乎有个马厩,还有两间平房连在一起,似乎是柴房和厨房,蔡某某以手示意到那边再下去。
他在墙头悄悄走了一段,来到平房顶上,蔡某某无意中往二楼正对着的房间瞟了一眼,顿时就愣住了。
那间房里,窗户半掩着,一个美人儿正泡在桶里沐浴,油灯照在她的面庞,让蔡某某瞬间心跳加速!
那女子本在二楼,加上日前听闻焱军进城后没有胡作非为,焱皇也是爱民如子,晚上有宵禁,是以并没想到会有人翻墙偷窥,大意之下窗户就没关严实。
那蔡某某打定主意,轻轻巧巧便拉开窗翻进去,但细微的动静还是惊动了那正专心洗澡的女人。
她转过头来发现了蔡某某,只来得及啊了半声,随即被对方捂住嘴,再发不出声音。
但是那半句声音仍是惊动了门外的丫环,同时她发现屋里的灯光也熄了,当下弱弱地问了句:“小姐,你洗好了吗?要奴婢进来吗?”
丫环停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答,不放心之下轻轻推门进去,只见里面黑漆漆一片。
“小姐?”丫环刚进来,便感觉黑影一闪,自己已经被一只大手用力捂住嘴,同时人被拖了进来。
那丫环力气也是甚大,她反手用力扳开嘴上那手,呼救道:
“救命……”
嘭!
她感觉自己脑后挨了重重一击,晕乎中,隐约听得楼梯上传来蹬蹬蹬的脚步跑动声,然后就此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