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t含笑看着我：“哟，不错嘛，终于舍得下手了？”
我收回了右手：“我只是看那装神弄鬼的家伙不爽。”
“而且，”我开始端详手里的注射器，“我知道你没有阻止我，也许你心里已经有数了吧。”
小t拿出手机，应该是发短信。
没过多久，就有保安把我家门前那堆黑灰打扫干净了，还顺便关上了我家的门。
“怎么说呢……”小t坐在沙发上，右手的机械臂托着香腮，“我之前已经访问了j·s那边的数据库，基本上了解了这个β计划的实质吧……”
“不过那个白大褂……他这回还真没玩假东西，不过还是栽在你手上了。”
“主要是我也不擅长玩这些装神弄鬼的，总感觉留这么一个东西在我们队伍里面是个祸害，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动手了。”
“不过我还是会检查一下那套控制系统，”小t仿佛是想给我一颗“定心丸”，“确保没有留什么后门，实在不行我可以花几个小时的时间从零开始编写一套……”
“那拜托你了。”我微笑点头。
“话说这三支注射器里面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小t从我手里接过它们：“应该是代号：β进化到完全体所需的药品……这方面的资料我也不是太了解，j·s那时候应该已经把它们毁掉了，我们只能找到比较靠近核心的科研人员才能了解了……”
“核心科研人员我刚刚杀了一个……”我哭笑不得。
“那中年人不是核心人员，他提出一些思路之后就被团队孤立了，包括控制系统都是他一个人制造出来的，我的硬盘里有这方面的实验记录，因此很清楚。”小t解释道。
“原来那小子到我手上了都不说真话啊……”
“半真半假吧。”小t从电视机柜里拿出一瓶金属制品保养液，开始擦洗自己的机械臂。
那些手术工具我直接把它们洗干净扔到电视柜里面了，只有那三支注射器被我放进了随身储物格。
“核心人员我倒是记得一个……那只虫子算不算？”
“应该算吧。”小t不是很肯定。
我连忙跑上楼，从床头柜上面拿了那个玻璃瓶，此时里面的黑色虫子已经放弃了挣扎。
我扔了几颗白砂糖进去。
“怎么审问这玩意啊……”我犯了难。
小t拿出自己的手机：“我先打个电话，让他们送个身体过来吧。”
“也是，先把这玩意装到谁的身体里再审问。”
过了一个多小时，尹江东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子亲自过来了。
他简单地讲了一下：“这女的不怎么听话，是那边的人。”
这女子外貌普通，只不过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显得有些迷迷糊糊。
“我们用了点药……”尹江东用袖子擦了擦汗。
我这才注意到他右手上依然戴着我给他的那只手套。
“很好，开始吧？”我试探着问道。
尹江东便熟练地开始了工作——他从兜里掏出一副警用手铐，把那女子的一只手铐在了茶几的一只腿上。
“这样行么？”
“……她是文职人员，体力不是很强，这样应该够了。”
小t打开玻璃瓶，用机械臂的两个手指轻轻捏住那条虫子，放到那女子的脸上。
虫子愣了一下，随后义无反顾钻进女子的鼻孔。
女子面容扭曲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是有很多个意识在这具身体里争夺主导权。
终于，女子的眼神平静了下来，脸上那不自然的红晕不知为何也忽然散去了。
我决定做个小测试：“你是谁？”
女子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好吧，虽然声音不一样，但就凭这个语气，我也敢打包票——现在这姑娘的身体绝对是由那条虫子在主导的。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你是必须要有一个身体才能有完整的智能么？”
“我这么跟你说吧，”那女子歪了歪头，“我的身体结构其实并不支持做出复杂的举动，以及产生高级思维，我的一切思维都是借助宿主的身体完成的。”
“但是我们现在不是在交谈么，还很清晰，看样子你应该还是记得之前的事情。”
“我当然记得，只不过没法表达……说实话，你现在给我的这个宿主比之前那个配合多了，之前那个的独立意识太强烈，我不好掌控主动权——我离开了宿主，就会变成一个只能依靠本能存活的低级生物。”
小t估计是觉得再这样放任我们说下去，话题就会歪到一个非常不靠谱的位置，因此她开口了：“废话……还是少说一点吧，我们给你这个身体可不是放任你自由，是让你来回答我们的问题的。”
“我在回答啊。”女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你来问吧。”我自知不行，于是给小t让出了位置。
小t顺理成章开始审问：“据你们所知，你是最接近j·s的家伙，那么你对β计划知道多少？”
尹江东没有说话，忠实地充当护卫。
“嗯……”那虫子应该是知道自己这回板上钉钉的没得跑了，因此还算配合，“这个计划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你知道多少都说出来。”我补了一“刀”。
“首先，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个项目，这个计划的代号是β，而不是别的什么字母吗？”
我们三人的眼睛都望向她。
“因为在这个计划之前，”那虫子的眼神时不时扫到那台收容舱，估计是对里面的东西垂涎已久了，“还有一个计划，叫做a计划，只不过它失败了。”
“a计划失败的最大原因就是，那些科研人员试图创造一种异能者，可以免疫，或者说破坏所有的异能。”
我听懂了一点点：“可……这从逻辑上就说不通。”
虫子把目光望向我：“对，可当时那些家伙完全疯了，他们头一次接触那个老东西从那边带过来的一批高科技，完全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狂热状态，他们甚至连原理都没有学透！完完全全就是一群只会无脑按开关的原始人！”
“那边？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追问道。
“那老头子说是他的母星。”
我看见小t右手机械臂的拳头已经握紧了……看来，她应该知道些什么。但……她会告诉我么？
即使是严谨如她的人工智能，也会被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影响啊……
小t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继续说吧。”
“后来实验失败了，能力接受体好像是在实验室里面炸掉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就知道那小哥手上带的那个手套就是a项目唯一的成果了。”
这回轮到尹江东哭笑不得了：“可这玩意压根就是个鸡肋……我需要触碰到才能解除异能……而且好像高于一定层次的异能这玩意也解除不了……我昨天拿这个去跟秦姐比试了一下，被她全程碾压……差不多是被吊着打的那种……”
尹江东这几句话倒是很好地活跃了一下气氛。
“β项目嘛，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项目失败之后开展的，它的宗旨是制造一个可控的，具有一定进化潜力的——我听说这个怪物进化只能靠不断吞噬异能者的遗传物质，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它还能够掌控多种异能……很显然，这个项目基本上成功了，只是进化潜力这一点还需要验证。”她说着，又看了一眼那个收容舱，“据说为了辅助这个怪物的进化，那帮家伙还专门研制了一种注射剂，那东西好像是淡黄色的，据说可以稳定那怪物自身不断变换的遗传物质，不至于退化。但那东西具体怎么用我也不太清楚，我推测是在每次吞噬完遗传物质，完成一个阶段的进化之后就进行一次注射。”
看来我随身储物格里头的那三支东西也大有来头啊。
我板着脸：“你配合一点，那收容舱里头的东西就是你的。”
“好，”她答应得很爽快，“我继续说……按那老头子的说法，这个β也是他大业的一环。”
“他那个劳什子大业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谁知道？”她面带讥讽，“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我们这些只是乖乖地按照他的命令办事……”
“那么很显然，scp基金会的分裂跟他有关，对吧？”
“显而易见。”
“那我就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了，”我稍微思考了一下，顿时有一种“智商在线”的感觉，我就意识到我自己可能抓住了盲点，“你说sk这边这么多a级，实力不错的异能者也是一抓一大把，那为什么他这个大业还没看见一点起色呢？”
她伸出没有被手铐铐住的那只手，竖起了食指：“首先，那老家伙受伤了……应该说他到这边来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因此他管不住太多手下，也只有我们这一部分人傻子一样被他洗了脑，勤勤恳恳地为他做事……”
我忽然觉得这虫子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天才。
“第二，”她竖起了中指，“sk这边规矩可是彻底败坏了，这边没有scp那么多条例的束缚，很多想你这样有些实力的家伙都各自为政，或抱团或单打独斗……虽然那老家伙也在尽力对付这些人，可他手下的人只有那么多，既要完成大业，又要统一中央集权……他也很难办啊。”
“我好像记得他曾经给过我一张白纸……让我在上面签字，说是什么任命书。”我说道。
“那是在试探你呢……”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转向其他人。
他们表示基本上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对了，”我提醒尹江东，“记得把这些内容跟那几位分享一下。”
“好的。”他点点头。
我脸上洋溢起灿烂的微笑：“你从这身体里出来吧……我给你你要的东西。”
“好。”她欣然答应。
随后我就看见那女子两眼一翻，身体不断抽搐，一条黑色细线一点点从她鼻腔里爬出。
那女子眼睛一闭，不动了，虫子也完全爬了出来，在那女人的脸上耀武扬威。
我用手指捻起那条细如黑线的虫子，它在我两根手指之间不断抽动，很难捏住。
我干脆摊开了手掌，让它移动到我的掌心。
我心念一动，血色火焰在我手掌上燃烧。
大约三十秒后，我熄灭了手上的血炎。
此刻哪还有什么虫子？我手上连灰烬都没有剩下，干干净净。
“这东西不靠谱，”我拍了拍手掌，“所以只能处理掉了。”
我望向小t：“对了，话说那虫子刚刚说的母星是什么东西？”
“我们是外来者，母星就是我们的来源，相当于故乡吧，不过更具体的东西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小t很快速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