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没有回答,这样的事,问到她的面前,她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实话实。
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江冉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一个少女上。
江冉活过两世,看人先看眼睛,从眼神就能看出一个人是否心善或者暗怀鬼胎。
她看向了这个少女。
白皙的肌肤,唇轻轻的抿着,少女眸子十分的清澈,一双杏眼之中满是忧虑,似乎随时都要滚下泪水。
魏芳对慕容羽是真心真意的。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
江冉终于还是感叹了一句,“这种事你应该直接去问他。”
魏芳一跺脚,“问他,他也不会告诉我,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
魏芳边的丫头突然开口,“这些江姑娘肯定是不知道的,不过江姑娘生为广陵的大夫,应该知道我们广陵王体含毒素吧!”
江冉不动声色的撇了那个丫头一眼,这丫头忽然开口,十分的反常,她淡淡的道,“自然是知道的!”
魏芳听到这话,脸色一暗,她急急的问江冉,“那,能治吗?”
江冉淡淡的道,“广陵王曾上门求诊,不过被家父给拒了,这其中有一个缘故,便是以江家的医术,也是无能为力。”
江冉这些话的时候,余光瞥到,魏芳后的那个丫头支着头仔细听。
果然如此。
这贵妃特地让魏芳候在此处,名义上是接待她,实际上是探听消息。
不过看现在这种形,魏芳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魏芳神色黯淡,道,“不,我不信。”
江冉道,“你不信也没有法子,要是能治,这样扬名立万的事,你我会不治吗?”
她这几句话,余光看着那丫头,那丫头一直看着这边,支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魏芳一下子就蔫了,“我还是不信,他看起来是要长命百岁的,一定会的。”
江冉忍不住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的确,以她现在的医术,根不敢给他医治,就算是得到江氏针法上下册的秘,她也是没有把握。
更何况,现在长生下落不明,她要去何处寻得那上下册。
慕容羽从不肯叫她替他把脉,她心里知晓,他是怕她把脉之后,便丧失了信心。不过,不管多难,她总是要试一试的,只是这话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着这主仆的面出来。
“县主看开一些吧。”江冉最后宽慰了一声。
魏芳对江冉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了,神色淡淡的,先进了宫。
那个丫头连忙道,“郡主莫要见怪,我们县主和广陵王下青梅竹马,感深厚,一时之间,大约接受不了。”
江冉连忙道,“是我艺不,让县主失望了。”
早有宫女等在门口,迎了江冉进去。
不同于之前的冷清,现在的王府透着肃穆和庄严。
江冉垂着头,走了进去。
大之中。皇帝坐在上首,贵妃和惠妃分坐两侧,慕容羽和祁王坐在下侧。
江冉走进来的时候,慕容羽连头也不曾抬起过。
江冉下跪行礼。
皇帝一抬手,道,“江淮郡主不必多礼,今无事,贵妃起,昨一直没有机会,今特地召你过来,就是想和你话,你也不必拘束。”
江冉道,“是,皇上。”
只听得一个柔软的声音道,“江淮郡主这边来坐,让宫好好的看看你。”
江冉依言,走过去,侧坐了。
惠妃在一旁笑道,“贵妃娘娘看出什么来了吗?”
贵妃笑的慈,“你看这通的气派,怎么看都是一个大家闺秀,真是想不到,郡主竟是这般深藏不露,叫人不敢忽视,这才是给咱们女人长脸,不像我。”
贵妃着,语句之中满是遗憾,“我自出生寒微,琴棋书画也不通,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更比不得宫中各位妹妹年轻美貌。生平最佩服的就是像江淮郡主这样的女子,不输世间好男儿。”
皇帝很显然十分的宠她,“你又妄自菲薄了。不过这江丫头确实厉害。连朕也是十分的意外。”
慕容羽在一旁坐着,没有一句话。
贵妃亲自拉了江冉,“其实今特地唤了江淮郡主过来,是为了阿羽。”
贵妃一脸的忧虑对着皇帝道,“表姐当年含恨而终,我知道她最放不下心的不是儿,而是阿羽。这些年我一直惦记着阿羽的子,就怕辜负了表姐的托付。”
这话,若是江冉不知道这贵妃是什么样的人,几乎要忍不住动容几分了。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色,怎么看,那都是出自真心的忧虑。
皇帝也是连忙宽慰几句,“朕也是一样,心底始终放心不下阿羽。”
江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这皇帝,不知为何,她竟然想起自己的父亲。
皇帝是真心担心这个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这担忧轻飘飘的,总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男人和女人不同,对于儿女自然也是疼的,可是男人膝下儿女众多,又无需经过十月怀胎之苦,对于儿女的意总是免不了淡弱一些。
她用余光瞥向了慕容羽,慕容羽正静静的坐在那里,神色不同于以往的自在,淡然之中,似乎带了一丝自嘲的悲凉。
江冉低下头,“敢问贵妃娘娘的意思?”
贵妃道,“宫记得,令尊曾经起过,江家或可寻得解读之法,当年令尊辞官,阿羽也起过,曾数次上门求医,都被令尊回拒,我还当阿羽终无望了,如今郡主深得江家真传,又是这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宫想请江淮郡主替阿羽诊治。”
着贵妃娘娘站起来,拜了下去,“宫以阿羽长辈的份请求郡主替阿羽出诊,希望郡主不要拒绝。”
这样的言之切切,江冉都要拍案叫绝了。
就算是做戏,也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江冉诚惶诚恐,跪拜在地,“贵妃娘娘言重了,江冉初出茅庐,只要上门求诊的,从不推辞,便是广陵王下这般三番两次的求诊,江冉不是不肯医治,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帝倒是十分的温和,“江淮郡主,起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