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整个大安乃至吴国的每一个街角巷落都贴上一张赏金贴,贴上写:大安丞相荣世厚项上人头价值黄金万两!
此贴一瞬间出现一瞬间又消失不见,凡是有此想法的人悄悄将这赏金贴撕下折叠放进自己的袖中藏着,剩下的大部分都被官家处置了。
甘城荣世厚坐在大书房常用的案几前,这段时间这张案几几乎成了他的最爱,不是他想,而是一桩桩喏人头疼的事。
仆人匆匆进来,行礼说:“主子,正门突然多出好多赏金贴!”仆人说的冷静。
荣世厚也正值心烦之际,便挥挥手让仆人自行处理。
仆人在离开前踌躇半会儿,再次开口说:“主子,这赏金贴是关于你的!全国上下如今为了这事闹的沸沸扬扬!”
“关于我?”荣世厚总算是从一堆奏折书信中抬起头,“可有带回一张?”
仆人从袖带中取出折叠好的赏金贴恭恭敬敬的呈给荣世厚。贴上写着的内容极为简练,该有的要素都写着,荣世厚生气,将纸揉成小小的一团,还有手指死死地掐着,他咬着牙齿说:“查,动用所有的人去查!”
“主子,人已经查出来了,发出赏金贴的是一个自姚城建立的江湖新门派,名叫不息!”
“一切与预想中的结果差不多。”甄林嘉捧着赏金贴,轻轻地放在桌上,“世间最为大胆的人非我们莫属了!荣世厚一直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可我们有不仅聪明还比他年轻!”
玄安城也被赏金贴给淹没了,高明昊推开门,今日并没有下雪,可是却又许许多多的纸像雪花般飘扬在空中,最后落下。高明昊伸出左手,在空中随随便便一抓,手中便握着了一张纸,纸因着他的用力而皱皱巴巴。高明昊并不在意,漫不经心地看着纸上的字。
“赏金贴?”高明昊轻声发出疑惑,“还是悬赏荣世厚项上人头?这人可比朕还大胆!”高明昊将目光往下署名的地方挪,“不息?从没听说过?是什么时候起来的江湖门派?”
冬日的风像是刀子,地上的雪在白色的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的光线十分的刺眼,体感温度逐渐走低,屋中的人都躲着不曾出现。
荣三秋陪着孩子一步两步的往前走着,孩子正值学说话的时间,她便时不时在孩子面前说:“柏啊,快叫声母后!母后!”
母亲对于孩子的每一个第一次总是感觉又惊又喜又害怕,荣三秋因此事事都小心翼翼的,害怕把孩子磕到碰到,此时屋中只有三人,茗心独自一人在殿外看着宫人铲雪。
“娘娘!”茗心匆匆跑进来,荣三秋转头去看,见着茗心手中拿着一张纸,“娘娘,您快看!”
荣三秋站起身,等着一旁的曹嬷嬷将大皇子抱到耳房后,她才开口说:“什么东西?!”
茗心将纸呈给荣三秋。
荣三秋将信上的内容匆匆过了一遍,接着将信丢在地上,声音高了八度问:“这信怎么来的?”
“禀娘娘,这信有许多,就像是漫天飞舞的雪落下!”
“不息?不息?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荣三秋弯腰将扔在地上的纸捡起来,又看了一遍,心中想:这倒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娇,燕羽心中烦躁不安,写了无数封信去往甘城,可却没有任何回信,信是由娇内部的人专程护送,这些人他都熟悉,也都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这段时间来他的身体以可见的速度瘦了,可是本该关心自己的二哥整天闭门不出,他的院子周围围了一圈圈燕羽自己都不熟悉的人,燕羽每每走到那里都会小心翼翼的离开。
莫终悼的身体养了一年也算是好了七七八八,趁着今天阳光明媚漫步到燕羽的办公楼,见着人愁眉不展放下开玩笑的心上前坐在言语对面,两只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对面反方向拿着书的燕羽问:“怎么愁眉不展的?这可不像你!”
燕羽回头看着莫终悼,见着眼前的人一副笑脸心中也不自觉柔和许多,张嘴问:“你觉得什么样子才像我?”
“笑起来才像!”莫终悼笑起来,“其实你不用过多的担心,他们有自己的计量,他们想要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哪一种,如果你不懂也别去插手了,自己增加自己的烦恼到头来却一个都阻止不了。”
燕羽喝了口茶,心中的无力感像是寻找到集合处一股脑的涌上来,他重重叹气,是啊,无论是谁,无论用什么方法到头来自己一个都阻止不了。
甄林嘉回到自己院子时被人叫住,转头看是姜怜语身边的丫头,问:“怎么了?”
“教主,我家夫人请您去一趟。”
姜怜语正伺候着一盆菊花,屋中有人絮絮叨叨的讨论声,甄林嘉跨过门槛姜怜语便迎上来,两人对视几息,相顾无言。
姜怜语心中不安,却仍旧在疑惑到底该说不该说,暖风轻拂着两个女人美好的面庞。
“怜语,怎么啦?”
姜怜语拉着甄林嘉的手走到亭中坐下,说:“林嘉,我这颗心最近跳的好快。”
“我看看!”甄林嘉说着去捉姜怜语的右手,用左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按压着她的脉搏,空气十分的沉默,几息之后甄林嘉说,“没事的,怜语今后可得好好休息,为了自己也为了你腹中的孩子!”
姜怜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纠结来去最终开口说:“林嘉,我害怕!”
甄林嘉这才反应过来姜怜语想说的原来是这话,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好好安抚,对于未来都是未知,唯有一个模模糊糊且完完全全不切实际的想法支撑着她往前走,这条路既然已经开始还真的没有办法回头,高明昊其实是一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甄林嘉很清楚!
姜怜语见着甄林嘉没说话,心中的坎瞬间又长了几分,眉间皱成一团,双眼隐隐能够看出红丝以及淡淡的雾气。
甄林嘉咬着自己的嘴唇,站起身说:“没事没事的!怜语不用怕,就算是豁出去我这条命……”
姜怜语见着甄林嘉开始胡乱发着毒誓人迅速站起来同时一双手快速捂住甄林嘉的嘴说:“瞎说什么?我们都会活着的!”
薛素公在屋中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教主的声音,便与薛宝城说出来看看,见着眼前这一幕,打趣道:“你们倒是在外面聊得嗨,教主你这算是偷懒吧?”
姜怜语匆匆将自己的手拿下来,脸色微微红着,身边的丁仆见状上前扶着姜怜语,两人便回到屋子中,孕期的女人大部分都有嗜睡的症状,姜怜语也不例外,午饭后睡上一个时辰,丁仆便会将她叫醒两人便沿着湖面走上多时。
甄林嘉走进屋子坐下,说:“我这才刚刚走到院门口,你这耳朵倒是灵,你得说些大事!”
“大事没有,小事千千万万!”薛素公指着桌子上这一叠纸说,“全是杜城来的消息,刚刚池彤姑娘通人送来的!”
因为犯生的消息渠道仅供内部人自己使用,因此想要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保存下来便用上了纸,这桌子上的一叠纸全是池彤在叶丘堂找的几个字写得好人一一记录下的。
甄林嘉将面上的那张拿起来,慢慢看,看完后长叹一声,说:“这溃败的也太快了吧,不过更加奇怪的是居然打了这么长的巷战!”甄林嘉一边说一边挑选着,将前面几页大致能够猜到的内容撂下,没多久选着自己想看的内容,“这百姓苦不堪言的为什么不往姚城或者尤城去呢?”
甄林嘉翻到最后一页,所有的疑惑就此解开,拿着纸的手微微颤抖,平息下来后说:“这吴国做事未免太狠了吧?封了杜城所有的城门,这不明摆着要全城人的性命吗?”
薛素公在一旁暗自点头,接着转头望着身后的薛宝城。薛宝城点头开始分析:“此时教主您早已将与落日派合作的消息放出,所以您去是不合适的,这件事的影响波及戚天恩,戚天恩身边的国主、少爷以及落日派的郭安生都会受到影响,这么长的时间戚天恩没有一点儿动静,下想戚天恩一定已经加入了我们的阵营!”
“遣人去探了吗?”甄林嘉问。
“还没有,事情都是今日产生的,但我们喊不动落日派与您的人,娇的暂时不适合去,避免让远在甘城的大当家知道!”薛素公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如此,你们想的挺周到的,林桃吩咐下去!”甄林嘉边说着做了下来,“不息与杜城那件事总得有个领头人,你们觉得谁合适?”
“当然是主上了!”薛宝城匆匆开口,“既然已经立了黄旗,那便得让这面黄旗做一个好榜样,让他人说起不息马上能够想到主上才行!”
“倒是个好方法!”甄林嘉不由得赞叹道自己选的这个人简直是个人才。
萧东匆匆回到娇还没坐下,甄林嘉就让他带着薛宝城往杜城赶,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他与甄林嘉不再同处于一个城市!
杜城的空气中有一股抹不掉的血绣的味道,很怪,让人闻着便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萧东在城门前不远处停下,城楼上没有人,城楼下却传来阵阵力气相撞声。门缝其实挺大的,通过门缝看过去能够看见许许多多的大件家具将门从里面死死的抵着,如果萧东没有猜错,里面的人正在进行混战。
微风徐徐盖过这一扇门,萧东踩着马人便上了城楼,城下的薛宝城见着萧东这副姿态,正欲开口说话忽然见着萧东将左手食指竖在嘴中央,便点头。
萧东从城楼位置走下楼,有个小窗可以看见下面的场景,他便稍稍探出两颗头去看。
下面的确是在经历混战,手拿着长戟身上穿着萧东熟悉的吴**士的灰色盔甲,不难看出他们是听从一个人的命令的,可此时他们正在互相残杀,动机不明却刀刀狠辣。
萧东继续将目光往城门处挪,窗柜子桌子凳子等等又重又大还可以叠加的大件家具将门死死的抵着,萧东不知该怎么让自己身后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进入这座城,不过还好聪明的人在,自会有良好的解决办法。
萧东小心翼翼地离开城楼来到大部队间,这群人几乎都是以娇的名义请过来的,但在娇上头还有落日派的名义,这些人表面上说看不起魔教却一个个涌上来,武力值萧东不清楚,不过都是江湖中的人,总比那些一日如一日做几个假把式的好些。于此,萧东很自信。
“薛兄弟,此时你怎么看?”萧东跨坐在马上。
“都是用大物件抵着城门的,下认为这些大物件应当都是寻常人家常见的桌椅床等木头做的!”
这人没有看见,却很聪明的推算出来,萧东不由得感叹此人的才智。
“你认为用什么方式才能让我们进城?”
“这座城的城门中间的缝很大,我们可以采用火与酒的合作在门缝中放火。”薛宝城笑起来,以往总是思考着如何考取功名,如何为琼安赎身,都是些千篇一律的事,如今有了这等机会,不枉此生!
“倒是个好主意,可谁身上带酒?还是大罐的?”说话的人叫振刚,是位以暴躁侠士自称的人。
薛宝城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指着杜城说:“没有酒总有火吧!”
“所有人听令,去寻易燃的柴火!!”
杜城这座城市以温柔自称,温柔中自带着些湿气,寻来的柴火或多或少的有些潮湿,不过好在能够燃烧,众人小心翼翼地将柴对在城门前,听那方的声音似乎还在继续,看来两方势均力敌,不过也好,隔着这么多的家具也不担心他们能够听到这儿的声音。
易燃的柴被点燃,萧东站在一旁,那群侠士总是想要亲自尝试这一件刺激的事火烧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