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对着慕止修点点头,就消失了,不知隐在了何处,荷花池是众女眷集会的地方,莫凡无法光明正大地跟进去,只能如此了。
叶云翎一进荷花池,就惹来了一阵唏嘘,叶梓星一看到叶云翎心里就来气,转身就要找她麻烦,叶梓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压低声音道:“你给我安分一点,今日再惹出乱子,丢了誉王府的脸面,你我谁也别想好过。”
叶梓星侧妃的身份本是没有资格到这儿的,但她求得誉王首肯,叶梓月才把她带了进来。
叶梓星只得作罢,叶梓月意味不明地笑笑,叶梓月的身边一直都不乏达官显贵的夫人前来恭维,毕竟现在的誉王如日中天,连带着她这个王妃就更有尊荣了。
兰心看着这明显的对比,不满地小声嘟囔了几句,叶云翎不着痕迹地警告道:“别多嘴。”随后便乖顺地跟着兰心,一副畏畏缩缩地样子。
路来路过的人要不就挑逗戏耍几句,看着叶云翎像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的就是一阵舒心,然后捧腹大笑地离开。
叶云翎好不容易找到个僻静地方能歇一歇不用陪着她们演戏,她的任务是在皇后面前晃悠晃悠,正想着怎么办呢,叶梓月和叶梓星就走了过来。
叶梓月还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上来拉住叶云翎的手:“三妹,你怎么来了也不去找姐姐呀,这里人这么多,你万不要出事才好。”
叶云翎纯洁无瑕的眸子里满满地笑意:“姐姐,嘻嘻,阿翎这就带你玩儿。”说完,一把撤就叶梓月的胳膊就横冲直撞地在园子里乱跑,叶梓月一时不察被带着跑了起来,停不下来,满头的金钗步摇碰撞发出没有规律地杂乱之声,有些甚至散乱在地上。
周遭的人或憋笑或大笑,让叶梓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面子已经丢了,礼仪丢不得,只是不住地叫着:“停下,停下……”
但叶梓星就不一样了,看着叶梓月被叶云翎拉扯着满世界跑,叶梓星跟在后面边追边喊:“傻子,你站住!”
叶云翎撇撇嘴,心里冷哼:真当我傻,你怕你站住就站住?想着,嘻嘻地边蹦跳边道:“傻子才是叫人站住,嘻嘻,傻子,傻子……”
周围人再也憋不住了,哄堂大笑,叶梓月的脸颊通红,叶梓星还在傻子傻子地叫着,叶梓月恨不得给她一巴掌,让她住嘴。
“哎呦!”叶云翎一声痛呼才停了下来,叶梓月连忙挣脱她的手,叶云翎不满地瞪着眼前这个男人,正要说话,就被追上来的叶梓星一把抓过来,骂着傻子,扬手就要一巴掌,这事儿她已经做习惯了。
兰心正双手托着膝盖,歇着气:“小姐!”等兰心跑过来,叶梓星的手臂已经被方才撞到的叶云翎的男子掐在手里,男子英眉束发,衣着不似普通人,但也难掩其病态,轻咳两声问道:“何处来的刁奴,这般蛮横无理?”
叶梓星脱口而出:“我是誉王侧妃!你又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男子闻言松开叶梓星,看向叶云翎,叶云翎似乎不知道刚才叶
梓星是要打她,还意犹未尽地笑着说玩儿。
兰心连忙行了一礼:“多谢您出手相助,这位是厉王妃,奴婢是王妃的陪嫁侍女。”男子这才恍然大悟,对着叶云翎微微抱拳躬身:“见过皇嫂。”叶云翎装模作样地学着男子的样子:“见过皇嫂,嘻嘻,见过皇嫂。”
叶梓月大脑中迅速分析着所有的情报,这边试探问道:“您可是贤王爷?”男子移开目光,看向叶梓月,有些意外地问道:“你识得我?”
叶梓月闻言便知猜测无误,当即浅笑道:“果然是九弟,倒是时常听誉王提起。”贤王的视线在叶梓月和叶梓星之间转了转,最后了然道:“原来是三皇嫂,失礼。”
贤王也是长在皇家的,这些弯弯绕绕他自然明白,但不打算插手,看了看几个人,便告辞了,他今日刚受旨从封地回来,路过荷花池,是要去拜见皇上皇后的。
刚走第几步就碰上了听到方才的吵闹声而来的竹韵。竹韵正是皇后身边的侍女,也是慕止修今日的目标。
竹韵是见过厉王的,一瞬诧异过后,笑着行礼道:“奴婢见过厉王爷,皇上皇后在亭子里,王爷可以过去。”
厉王点点头,便和随从往凉亭走去。竹韵来到叶云翎等人面前:“见过诸位,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娘娘差我来问问,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何那般吵闹。”
所有人都看向了叶云翎三人,叶梓月的仪容可以说是有很大的失礼之处。竹韵心下了然,便吩咐了侍女去给叶梓月和叶梓星重新梳妆。
正要对叶云翎说些什么,就看到叶云翎摇曳在腰间的玉佩,瞳孔猛地一缩,一把抓住叶云翎的胳膊,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竹韵连忙松开,对着兰心道:“王妃这样也有**份,不如姑娘随奴婢也去为王妃梳妆一下吧。”
兰心想了想也的确该如此,便转头看向叶云翎:“王妃,兰心带你去抹好看的胭脂好不好?”
叶云翎大幅度地点点头,拍着手:“好好好!”竹韵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攥着,引着叶云翎往外面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像忘了什么一般,扭头对兰心道:“恐怕得麻烦兰心姑娘一趟了,皇后娘娘让奴婢去取早晨的晨露为到场的几位王妃泡茶,奴婢一时给忘了,不知兰心姑娘能否替我去取一趟?”
兰心有些为难地看看叶云翎,叶云翎嘻嘻一笑:“好,喝茶,云翎要喝茶,嘻嘻。”兰心得了叶云翎的首肯,便应了声是,转身去了。
兰心一走,竹韵就变了脸,转身一把抢过叶云翎腰间的玉佩,质问道:“你从何处得来的?说!”
叶云翎仿佛让抢了糖果的孩子,哭喊着就要抢回来,竹韵连忙捂着叶云翎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把叶云翎粗鲁地拖到没人的角落:“想活命就给我闭嘴。”
叶云翎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眸子仿佛一只受了惊的小鹿,蹲在原地不敢看竹韵,竹韵强迫她抬起头:“玉佩,哪儿来的?”
叶云翎有些迷茫地看着玉佩,良久才道:“假假山
,捡,那儿,那儿有人,害怕。”
竹韵再懒得和她多说一句话,一把甩开叶云翎转身就走,过了一会儿兰心才匆匆回来,叶云翎还呆在原地保持着害怕的样子,毕竟这里人多眼杂,她可不想露出什么破绽。
“小姐,小姐,你担心死兰心了,竹韵对你做什么了?兰心去取晨露,人家说根本就没有!”兰心一见叶云翎就边扶起叶云翎边关切地说道,叶云翎拍了拍身上的土,低声道:“带我去那边的亭子坐坐吧,清净。”
竹韵拿着玉佩,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就往假山走去,慕止修已经等在了此处,他不怕竹韵会说出去,因为说出去,于她并无益处。
竹韵在见到慕止修的时候,了然一笑:“果然是你,把这玉佩假装让你的傻王妃捡到,引我来此,可是厉王爷有什么事吗?”
慕止修空洞地看了看四周:“我来是告诉你真相,认贼作父,为虎作伥,你这些年过得挺逍遥呀。”
竹韵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贼喊捉贼,厉王爷这招用的真是好。”慕止修也少见的笑了笑:“不知沈青姑娘可否扶一下我这个瞎子,然后说说你以为的故事?”
竹韵一怔,沈青这个名字已经多久没有人叫了,她也不知道。她的父亲就是当年的沈院正,她的真名叫沈青。
竹韵走了几步扶住慕止修,引在了一旁的一处的石头旁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厉王爷这般未免没有诚意,既然是你叫我来的,如何又让我先开口。”
慕止修沉默了一会儿:“好,那我就给你讲讲我知道故事吧。”顿了顿,继续道,“从前有一个大户人家,这家的老爷与夫人相互扶持才有了后来的家业,但夫人却被很多不明真相的人指责,后来老爷纳妾了,纳了很多年轻貌美的姑娘。”
慕止修望向远方:“老爷渐渐淡忘了夫人,爱上了其中一个小妾。这时候夫人怀孕了,但没有老爷的庇护,她不敢说,暗中找了一个大夫为她安胎。但这个消息被受宠的小妾知晓了,她不满于现状,设计了夫人和大夫通奸的戏码。”慕止修说着心就隐隐地揪痛,因为这具身体,与这位夫人血脉相连。
“后来夫人被老爷处决了,大夫全家也成了无辜的亡灵。”竹韵接话道,但随即大笑了几声,“厉王爷可真会编故事,夫人不知廉耻勾引大夫,纵使大夫不从,却还是被老爷误会,这样的真相到你口中竟然变成了陷害!?真是可笑。”
慕止修凭着声音确定了竹韵的位置,伸手就掐上她的脖子:“本王告诉你,别对她出言不逊!”
竹韵笑得更甚,窒息感越来越浓烈,她还是毫不畏惧道:“我呸!她的恶行天人共愤,你瞎?这是报应!”
慕止修一把甩开竹韵,竹韵倒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偏过头瞪着慕止修:“你今日这般污蔑皇后,是为臣不忠,你且得唤她一声母后,是为子不孝!”
竹韵伸出手指着慕止修:“不忠不孝,罔顾人伦,厉王爷,你会获得和她一样的下场,哈哈哈”说完,就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