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根本不是纠结这幻境是谁所创造的问题,或许找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出答案,能制造幻境的一定是拥有精神元素的人,而那种人现在还处在传说中的上界,他们必须想办法从这个脱离现实的世界里出去,若按端木玉麟的说法,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击碎这个幻境,但具体如何做,端木玉麟始终没提,恐怕他也束手无策。
大弟子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对于他们嘴里的什么第二次元世界啊,什么精神元素和幻境啥的,他还以为是这些人闲的没事在那瞎扯,搞不好也是听了端木玉麟说的那些鬼话狐疑起来了。
想想其实也还正常,这种事情苏燮也还是头一回听说,只不过在以前他只是把古事纪当作神话故事来看,根本没把里面的内容当真,但当自己越来越接近所谓真正的世界,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是存在的,我们大部分人见识浅薄,都是一群井底之蛙罢了。
“左一枫呢”苏燮数了一遍旁边的人数,如此重要的谈话,左一枫竟然不在,难道他也和鹰将一样不相信端木玉麟的“鬼话怕是压根不屑于参入这场说故事的过家家里吧。
“那真是怪了,刚才还看见他在我前面,听你这边有事情要谈,他竟然没他跟来”鹰将四面环顾道。
如果这里真是幻境,彼此间走失那无疑是倒霉的,谁也想不到幻境里会发生什么,蜀山掌门还在想方设法拦截他们呢。
“啊,哥哥你别去,那个人很可疑啊!”
有个女孩忽然在远处大叫起来,她正站在一名男子身后,死死地拽着他的大腿,这名男子便是左一枫,他正缓慢的走向不远处的一个棚屋,脚步虽然不快,但异常执着的往前走,每一步都非常沉重。
唯独那个女孩拉住了,其他的女孩则呆在苏燮这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缺少了一名姐妹。
“发生什么了”鹰将对自己孙女的声音比较敏感,转过身来看向距离两百米远的地方。
左一枫像是得了魔怔,完全不理会妹妹的叫喊,拖着女孩娇小的身体前进,把她一路拖拽着走,灰尘扑了女孩一脸,而在那不远处的棚屋下,一名白衣女人从躺椅上悠悠地起身,她梳着一头及腰的长发,头上还别着一朵鲜艳的玫瑰,两手安稳的叠在一起,气质出众,一眼看过去便觉得这个女人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她正对着左一枫温和地笑着,这个笑容同样吸引了端木玉麟,他的喉咙里仿佛卡了什么东西,难以把那句话说出来,在长久的观察下,端木玉麟才敢确定自己所看见的女人不是幻觉。
“那是……左胧月”女人久违的笑容震颤了他的心,时隔十多年之久,本该在记忆中逐渐淡薄的女人的模样,却在今日异常地清晰起来,端木玉麟望着她,眼眶竟微微湿润,没错,这个女人还是那么地与众不同,只是往那一站就能让他心醉神迷。
可女人一直把目光放在逐渐向自己靠近地左一枫身上,左一枫似乎是感觉有人在阻止自己去往母亲身边,一时大怒,提起脚把妹妹摔了出去,女孩重重地翻滚在地,根本不敢相信昔日里对她们始终温柔似水的哥哥,竟然如此的暴躁。
“那个女人怎么会如此眼熟太奇怪了,我必须拦住他!”鹰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自己这双锐利的鹰眼下,即使再远的距离也能分辨一个人的相貌,他确定自己没看错,那战在棚屋下的女人实在太像左胧月了,他差点以为左胧月又复活过来。
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左胧月死了十二年,他和左一枫每天都看着那棵玫瑰树,连她一点复苏的气息也毫无察觉,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介入下,现在的左胧月想复活是不现实的。
这也许就是幻境,鹰将现在相信端木玉麟的话了。
苏燮在用力拉住了他,说道:“先别过去,小心有诈!”
“那可是左一枫,就算有人在埋伏我们,我也要过去保护他!”鹰将死不听劝,自顾自地冲了过去。
端木玉麟突然抓住了苏燮的肩膀,静静的说了一句:“让他去吧,我们已经陷入幻境中了,他无法分辨现实和虚伪,幻境抓住了他的弱点,操控了他,这个时候强行控制他,只怕会适得其反。”
苏燮抬头看向他,端木玉麟见到“左胧月”后,没有抑制住内心的波澜,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痕,但他没有像左一枫那样被幻境控制,陷入迷惘之中。
端木玉麟所说完全不假,鹰将才过去,从身后一把锁住了左一枫的脖子,想趁机打晕他,但他远远低估了左一枫的反应速度,左一枫瞪大了眼睛,突然暴跳起来,手肘狠狠地击打在鹰将地腹部,施展出一招过肩摔,鹰将重重地摔倒在地,捂着剧烈疼痛地腹部。
两个人地修为差地太远,左一枫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天师境强者。
“糟了!”苏燮暗叫不好。
可幸的是,左一枫并没有继续攻击他,而是跨过了正倒在地上蜷缩着的鹰将,继续向女人靠近,苏燮这才松了口气。
“阿……阿娘,小枫等的好苦,你终于回来了……”左一枫苦笑不已,泪水在脸庞上划过两道细痕,或许真的是母子俩分别太久了吧,以往的那些日子左一枫做梦都在想着如何救活母亲,天天茶饭不思,也一步步把自己逼成了人人喊打的坏人,今日母亲却意外的回到他的身边,这种心情是难以言表的。
女人也在回应他,声音温和:“枫儿,我一直都没离开呢,之前我只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做,现在总算解决了,也有时间陪你了。”
“阿娘,我……我等的你好苦啊,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左一枫扑了过去,双膝跪在地上,把头埋进女人怀里声泪俱下。
“怎么会呢,傻孩子,阿娘这不是活地好好地吗”
她真的像位母亲那样,温柔地抚摸着左一枫地脑袋,满脸微笑。
看见这一幕,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境,可鹰将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左一枫在他印象里几乎没有流过泪,做什么事都闷声不吭,异常坚强,大多都是自己一个人担着,但在母亲面前,还是像孩子那样露出了脆弱地一面。
“左妈,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左一枫一定会高兴坏了吧”苏燮喃喃道,可要真没人去阻止他,左一枫很有可能会把自己永远沉溺于幻境中,现实对他来说终究还是太过残忍,还不如永远地睡在这场不愿醒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