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晚眸中划过一抹厉色,手已经掐上陈嘉怡还算纤细的喉骨。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她起初与陈嘉怡交恶,也只是想小小的教训下这个跋扈的富家小姐,没有把人逼到绝路的意思。
那笔当初从陈家拿到的赔偿款,她都交给西州去做扶老救孤的民生事业,算起来,是给陈家做积德的事情。
就算陈嘉怡觉得不公,是被她欺辱了。
只要陈嘉怡公开道歉服软,自己也会酌情减少对方的赔偿。
是陈嘉怡自己把事情一步步做绝的。
更是在今天触犯了自己的底线。
自己忍到现在,没有计较对方在学校里对自己泼污水的小人举动,也没有在对方用毒蛇暗害自己时,杀掉对方。
这已经是她的仁慈。
可陈嘉怡得寸进尺,枉费她的慈悲。
如若她估算不错,陈嘉怡白天在她开水壶和水杯里倾倒的水,是一种带有蒙汗性质的药物。
吃了,就昏昏欲睡,继而由人摆布...想到自己如果真的心大,一时不查直接喝下了这玩意儿,等待她的后果...苏晴晚眸光骤冷,第一次对除了钱雨婷之外的女人起了杀心。
目光驻留在陈嘉怡的脸上,她指尖用力,手势慢慢扣紧。
暗道:‘陈嘉怡,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我不是圣母,你一再害我,我不可能让你再活下去。
若有下一辈子,你先学习做个人吧。
善良点,别老想着害人。
’“唔——”陈嘉怡似乎在梦中感到了疼痛,面色涨红,眼角也沁出泪来,四肢无意识的抓取。
意识却依旧是不清醒的。
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她依旧没有睁开眼。
苏晴晚见状,神色微变。
——陈嘉怡吃的这药魔性,自己必须得找到源头,弄到药方,做出可以克制的解药才行。
否则被有心人攫取,用于跟南方十六省敌对,对西州来说,是个极大的隐患。
因这顾虑,苏晴晚的手没有再用力。
盯着陈嘉怡思忖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喵喵’声。
不合时宜出现的猫叫声诡异,又凄厉。
外面是什么东西?
苏晴晚脊背绷直,手瞬间摁在了腰部别着的勃朗宁上。
冰冷的勃朗宁让她紧张的心慢慢平稳了下来。
她心道:没事,自己还有这个可以防身呢,门也已经在里面用钥匙锁了。
不要虚,外面的妖魔鬼怪没有钥匙进不来。
话是这么说,她的眼睛却还是保持高度警惕地盯着暗黄色的门锁,就怕外面不是鬼怪,而是有她们寝室钥匙的恶人。
如果真是这样,西洲给她的勃朗宁今天怕是要用掉不止一发子弹了。
苏晴晚屏着呼吸,一面死死盯着门锁,一面还有耳朵分神,留意陈嘉怡会不会在屋子里突然发难。
处境变得紧迫艰难起来。
‘苏晴晚,冷静。
想一想西州如果在这,他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苏晴晚给自己暗暗鼓气,提醒自己不要莽撞开门。
等待,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现在已经五点一刻,安御下午第三节课的时间刚好上到四点三刻。
那些跟她同一栋楼的女生在这个点应该已经吃完饭,在回来的路上。
她只要再耐心等等,等走廊上人声鼎沸,校友们都回来了,她遇到危险呼唤人也能得到一些帮助。
外面的‘东西’显然也想到这一点,猫叫声安静下来。
响起了一道别扭的女声,音色刻意作的柔婉,“陈嘉怡,你让我帮忙的事情还需要帮忙么?”
苏晴晚身躯一震,这声音、这声音...分明是沈顺琨这狗杂种的声音!?
因为太讨厌了,所以就算她对跟沈顺琨有关的一切东西都避之不及。
但天生就记忆里惊人,唯二的跟沈顺琨说话的经历,已经足够让她对那个男人的声音产生印象。
她的耳朵已经从对方简短的问询里捕捉到了跟沈顺琨音色相匹配的点。
问题是:这里是守备森严的女生宿舍楼,沈顺琨一个大男人是怎么进来的?
苏晴晚沉思了一会儿,一时没有头绪。
罢了,等校友们陆续回来,她再拿着勃朗宁开门,趁势把人抓住,验证下门外这位是不是她所设想的那位。
倘若沈顺琨当真如此寡廉鲜耻,和陈嘉怡狼狈为奸要害她清白。
她会送他们俩一起下地狱,做一对孟不离焦焦不离孟,谁也别再毒害旁人的贱人夫妻。
宿舍门外。
望着剥漆的朱色小木门,沈顺琨有些心急。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按道理来说更有助于他行事。
但他可没有被色念冲破了头脑。
这栋楼里住着的可不止苏晚晚她们一个寝室。
很快,那些在外面上课的女人们都要回来了。
他再不找个机会进苏晚晚的房门,就要跟那些女人们碰头了。
夜路走多了,难免碰鬼。
他可不想一世英名就这么毁在这个夜里。
更何况,他还什么都没吃到呢,亏不亏?
沈顺琨在门上叩了叩,掐着嗓子道:“陈嘉怡,我还有事。
如果不需要我的话,我就走了。”
他决定最后再试一次:陈嘉怡这贱人如果还没有动静,盘算了两天只为了给他设个局,嘲笑奚落他的话。
他就算下半生要在牢里度过,他也要跟陈嘉怡这贱人不死不休,甚至...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门内。
苏晴晚敛了敛心神,突然改变了主意。
抬手在自己的喉骨上细细搓了搓,调节了一下嗓子,轻轻道:“好了,你等我给你开门。
她已经睡下了。”
苏晴晚此刻刻意模仿陈嘉怡的声音说话,仔细听其实还有一些不足。
但门外的沈顺琨丝毫没有听出怪异。
他吁了一口气,又生气又焦急,低吼道:“那还不赶快开门让我进去。
再耽搁下去,那些女人都回来了。”
呕——苏晴晚心里一阵反胃。
恨不得现在直接开门,勃朗宁对准沈顺琨的脑袋,‘砰’的一声让这孙子就地投胎。
好在,面对重生后在她生命里出现的一个又一个磨人的贱人,她的心性已经被磨砺出来了。
她稳得住。
苏晴晚趁着走廊和屋内已经被夜色侵袭,黑黢黢的不开着灯压根看不出人脸。
慢慢拧开了玄关,道,“别急呀,我刚把她抱到床上,我开门放你进来,你动作快点,我出去给你把风。”
在沈顺琨猴急扑进来的一瞬,她错身避了出去,“你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