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米氢琳以为这是钱光华个人的问题。
晕动症是非常常见的一种……甚至不能说疾病吧。
它最主要的原理,就是“眼睛看到的景物移动,与身体感觉到的空间感对不上”。
在原始社会,这种现象多半会指向一个原因——食物中毒。
因此,身体会本能的对自己进行催吐。
拥有这种机制的生物,将自己的基因遗传给后代的可能性就更大——严重的晕动症,在原始社会其实是一个优势性状。
这往往意味着食物中毒的症状一出现,你就开始吐了,可以比别人少吸收很多有害物质呢!而进入文明时代之后,这种基因又会一代代摧残骑马的、乘船的、乘车的、游乐场游玩各种项目的、玩3D游戏的。
米氢琳最开始以为钱光华就是遇到了这种状况。
但当她自己开始恶心,米氢琳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头。
他注意到底下的哭喊声几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呕吐声与呻吟声。
“啪”的一声,一个人倒下了。
这仿佛是多米诺骨牌的开头,很快,更多的人倒在逃亡的路上。
他们往往被身后的人踩上几脚,随后那些踩人的家伙就和被踩的人倒在一起。
——毒气……不应该……米氢琳感觉自己有些晕。
而嘎嘎德也叫道:“米氢琳小姐,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发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手一松,差点从几十米的地方栽下去。
幸好他在半空中眼疾手快,扒住一扇窗户。
只听得咔嚓一声,被他用绳子绑在身后的司机发出一阵尖叫——他腰折了。
米氢琳原本趴在楼房顶层的边缘,看到了这一幕,想要站起身,找办法去救。
但米氢琳用力一撑,居然没有将自己撑起来。
——这是……这是超自然攻击!米氢琳异常惊讶。
她发现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无差别的范围攻击当中。
这个攻击以“疫病”的形式呈现,所以进入这个区域的人都会体能不断的衰竭。
米氢琳给自己下了提振体能的魔法,勉强站起来,对着嘎嘎德大吼:“快进屋子……你没法呆在外面,快!”
嘎嘎德勉强击碎窗户,钻进房子。
米氢琳喘息两下,准备去找嘎嘎德。
进了屋子不代表安全。
隔壁的房子正在着火,火势随时有可能蔓延过来。
她必须找到嘎嘎德,然后用提振体能的魔法抵消这个衰竭的权能效果。
远方,一只长毛猴正在大地上缓慢行走。
它身上穿着一件奇怪的……应该算是蓑衣?
一堆草,其中一头紧紧扎起,然后就这样戴在他的身上。
将整个身体全部遮挡住,只有四肢露在外面。
奥姆鲁【Omolu】,疾病与灾疫之神。
正如预言所指示的那样,奧鲁姆打开了自己的权能,以自己为圆心,构建了一个三千米的球状空间。
在这个领域之内,所有的生物都会生病。
并不是这个病或者那个病,奧鲁姆的这个权能也无法直接创造出某种未知的病原体。
但疾病并不一定有病原体。
疾病是机体在一定的条件下,受病因损害作用后,因自稳调节紊乱而发生的异常生命活动过程;是在一定病因作用下自稳调节紊乱而发生地异常生命活动过程,并引发一系列代谢、功能、结构、空间、大小的变化,表现为症状、体征和行为的异常。
按照来源,疾病大致可以分为有病原体的“传染病”,与没有病原体的“非传染病”。
后者包括了遗传病与衰老症状、应激性反应等。
“疾病”的界定重点,就在于“异常”。
或者说,只要“异于正常”的,就是疾病。
这个标准也是在不断改变的。
譬如说,在19世纪到20世纪初,“同性恋”与“性别认知障碍”也会被认定是一种“需要治疗”的疾病。
不过,对于人类来说,最常见的“疾病”,还是指各种常见身体不适。
而在奧鲁姆的权能作用范威之内,人的“病因”就是“权能”。
或者说,这位疾病之神的权能,就是“让作用范围之内人类的自稳调节紊乱,进而发生一系列生理异常,进而失去战斗力甚至死亡”。
对于人类来说,若是没有远程的费钢武器,那么行走在大地上的奥姆鲁,就等于无敌。
这位瘟疫的神将会断送这支小队的命运——除非他们可以无中生有,造出不存在的战力。
奧鲁姆是如此想的。
在那个半径三千米的球体之内,已经没有生物还处在“健康”的状态了。
想要战胜他,就必须凭空找一只战斗力。
“那么……”奧鲁姆对自己说道…………………………………………………………“等会等会……”看到这里,夏吾突然楞了一下,然后停住阅读的速度,对奥伦米拉问道:“喂,老东西,问你个事啊——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你找到了一张纸条,然后拼凑之下,发现那张纸条上写的话,只在作品中出现过一次?”
奥伦米拉一愣:“啊?
什么?”
夏吾举起文件夹:“你看这里,你看!‘对于人类来说,若是没有远程的费钢武器,那么行走在大地上的奥姆鲁,就等于无敌。
这位瘟疫的神将会断送这支小队的命运——除非他们可以无中生有,造出不存在的战力。
’——就这一段文字,分别在‘第一百八十四章’和现在‘第一百九十三章’出现过,作为你‘预言成功’的正面。”
“但是啊,但是,如果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你拼完之后,发现它这本书里出现过一次,那一次就是在纸条上……”奥伦米拉皱眉:“我不是很懂你是什么意思。
这本书里,大多数话都只出现过一次。
你看的这玩意就是我拼出来的……我这句话就只出现过一次。”
“不,不不。
你要注意,在这个印刷版上,‘纸条上的文字’是一个字体,然后‘普通正文’是另一个字体。
‘对于人类来说,若是没有远程的费钢武器,那么行走在大地上的奥姆鲁,就等于无敌。
这位瘟疫的神将会断送这支小队的命运——除非他们可以无中生有,造出不存在的战力。
’这段话,在第一百八十四章,以‘纸条上的话’的形式出现了一次,然后在一百九十三章,以‘普通正文’出现了三次——后面两次是我刚才复数的,狗作者水了不少字数啊!”
“换句话说,所有在小说文本里呈现出的‘预言’,都必须要以‘纸条上的字’的形式出现过一次,然后再以‘普通正文’的形式出现一次。”
“可是,如果有这么一张字条,它出现在小说文本里了,但是却仅仅以‘纸条上的字’的形式出现过一次……”“不可能的。”
奥伦米拉如此说道:“不会有这种事。”
那意味着“开挂”。
对奥伦米拉来说,他唯一的限制,就是“小说文本”。
他只能具现出这小说里的文本。
而其中,有一些文字,会因为“剧情需要”、“气氛烘托”、“塑造一个无敌反派”之类的理由而以“预言”的形式出现在正文之中。
这些话就相当于出现了两次——一次以“纸条上内容”的形式,一次以“普通正文”的形式。
如果统计学对这个权能有意义的话,那么这种内容内抓出来的概率就比只出现过一次的“普通正文”高一倍甚至数倍。
但如果存在一段文字,只以“纸条上的文字”这种形式出现过一次……这些文字不必讲究上下文的对应关系,也不用作者挖空心思去将之前的内容填进去。
那么,它出现任何内容都不奇怪了。
换句话说,它可以出现任何内容——不受任何限制。
这是一个“无限”的权能。
奥伦米拉绝望的说道:“作者是不会给角色这种权能的——可以取出写着任意内容的纸条,也就意味着这个权能的拥有者可以获得任何信息。
这些信息可以成为他做任何事的理由,剧情可以用这种逻辑以任意的方式展开。
这完全破坏了‘故事’的意义,甚至相当于作者本人的意志以粗暴的形式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想想看吧,一个人,早餐之后突然决定要去砍一个人,理由是他从纸条上获得了预言……这完全可以无视角色自身的塑造与想法,去让角色做任何事情——因为他不管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可如果奥伦米拉的权能真的变成了这样……那么他就自由了。
夏吾叹了口气:“得,我明白了。
我猜接下来镜头会给到赫胥黎那边,下一次镜头转回来的时候,华仔就应该以某种形式发威了吧……我明白的。”
…………………………………………………………“那么……”奧鲁姆对自己说道:“想个办法找出那一支‘小队’了——他们到底是谁来着?”
奧鲁姆完全不知道所谓的“小队”到底是什么。
他对此毫无感觉。
只不过预言说他的AOE一定会A到一支敌对的小队,所以他随便找个地方放AOE就行了——因为巧合,那支小队一定会在他AOE的范围之内。
现在他得娶找了。
不过……奧鲁姆看着那只火鸟燃起的大火,思考了片刻。
“应该不用去找了吧……万一我一移动,正处在边缘的个体脱离了范围怎么办?”
奧鲁姆权能的伤害,并不会因为脱离范围而立刻消失。
这个权能的原理是“让作用范围之内人类的自稳调节紊乱,进而发生一系列生理异常,进而失去战斗力甚至死亡”,“疾病”带来的种种状态,并不一定会随着康复而修复,有些会长期残存——即致残,严重的甚至会死亡。
但是涌现系魔法“提振体能”“提振恢复能力”都可以将“康复”加速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异化系魔法力也有许多手段,可以让法师无视掉这种负面影响。
他并不知道敌人的配置与构筑。
由于不知道敌人长什么样子,所以现在移动,未必能够找到敌人。
反而有可能让敌人脱困,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了。”
奧鲁姆看着不断蔓延的火势,想到:“等他们病死,或者烧死。”
………………某一栋巨型建筑的中层,赫胥黎……………………………………………………………………夏吾耸耸肩:“看,我就说吧?”
………………………………………………………………某一栋巨型建筑的中层,赫胥黎站在一个魔法阵的中央。
这个巨型建筑显然荒废依旧,室内装潢部分都被半空了,露出灰白的承重结构。
地面上,何云婷用粉笔快速刻画更多的魔法阵。
而赫胥黎正在冥想,调整自己的状态。
但赫胥黎显然有些不够专注。
他开口问道:“何姐,时间到了吗?”
何云婷看看表,摇头:“还有十分钟……千万不要提前发动,千万不要提前发动!明白吗?”
赫胥黎点了点头。
在晨昏线掠过的瞬间,阴影魔法的力量会达到最高点。
那个时候,影子的力量,不管是速度还是范围都全面占优。
在缺乏支援的前提下,这是他们最后的手段了。
他们掏不出重火力,也无法组织一百个学院派的社会系法师,在数万公里之外施法送还奥伦米拉。
【现在理想国估计也组织了一批法师这么做,但是他们应该还在根据那火鸟的外貌与口音,尝试菲尼克斯、安卡、迦具土命、翁速日命之类的对象。
约鲁巴神话毕竟比较边缘,不知内情的人也未必看得出这是“奥巴塔拉创世”。
】所以,只能选择用影子捏一个高达了。
“我知道你的性格,赫胥黎,但是,这一次一定要成功,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