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血族?”我回头询问师姐和师兄。
两人面露诧异,觉得我不应该不知道,于是师姐说道:“就是吸血鬼啊!”
额……我顿时一脸尴尬。
吸血鬼就吸血鬼,搞个劳什子血族这么高大上的称呼,我都没反应过来。
师姐是个海归,接受过国外教育,对于血族有着比较全面的了解,看我表情变化,于是做了比较全面的解释。
血族是对十三氏族、吸血鬼以及血奴的统称,我们通常所说的吸血鬼,是指最低贱的那一类,而具有高贵血统十三氏族从来不会称呼自己为吸血鬼(即vampires),而是以血族(kindred)自称。
传言其起源于中欧地区,是该隐的后代,承袭氏族爵位制度,具有强壮的体格、苍白的皮肤、血色的双眸、尖锐的犬牙,以血液为食,更有甚者能够化身为蝙蝠群,隐匿于都市之中。
在欧洲,其为恶魔的仆人,又是高贵的族群,具有鲜明的两面性,同时也是欧洲教会一直致力于铲除的死敌。
血族十三氏族,每个氏族各保有一件圣器,各自传承。
并非所有血族都是邪恶的,一部分为了保持血统纯正、种族传承,而选择避世隐居,不与外界接触,被称作秘隐同盟,一部分则跟随恶魔,具有强大野心,喜好战争和权利,被称作魔宴同盟,还有一部分则保持中立,两不相干。
而在国内,因为势力众多,交错复杂,其成员聚集而组成了清辉同盟,以保持在华夏大地上的延续。
以上信息一部分来自传言,一部分则确有其事,至于真假尚不能辨别。
但是如今我们面前,真真切切地出现了一个血族。
师父听了师姐的解说,冷哼了一声道:“哼,看看在宗事局监视下做事谨小慎微的清辉同盟就知道,这帮在西方权势滔天、威名赫赫的家伙,到了我华夏大地,不也得像条狗一样乖乖趴着,何足为惧。”
从师父口中,我听到了满满的不屑和贬低。
“师父,怎么办?要不扔回海里?”师兄问师父道。
“no!no!不要把我扔回海里!”这个洋人血族大声喊道,没想到他竟然会说汉语,而且挺流利。
师父冷着脸道:“先把他绑起来!”
随即有船员那这绳索上前。
那洋人见状感觉不妙,以为我们打算处置他,猛然跃起,张嘴露出尖锐的犬牙,朝师父扑了过来,想要作垂死挣扎,其不发力则已,一发力就如同出膛的炮弹,快如闪电。
然而没等师父出手,韩叔突然出现在了那洋人跟前,拳出如风,洋人避之不及,与韩叔的拳头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短短三秒,韩叔竟然连出十拳,每一击都打在洋人身上的关节处。
一落地,他就如同小鸡一般,被韩叔给提在手上。
瞬间制敌。
韩叔往前一扔,然后招呼船员将洋人给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他拍了拍手,说道:“这个人刚成为血族没多久,没什么实力,你来审吧。”
洋人各处关节似乎被韩叔打脱臼了,软趴趴的,不过头还能动。
挨了一顿揍,他也总算老实了,瑟瑟发抖地望着我们。
师父搬了个椅子,坐在他面前,说:“现在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洋人缩着脑袋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叫莱斯卡帕多西亚,来自奥地利,是一个摄影师,在做环球旅行,我们遭遇了一群吸血鬼的袭击,我的朋友和船员都被变成了他们的奴仆,我被咬了之后侥幸逃了出来,在海上漂了几天几夜,没想到,我真的也变成了吸血鬼……主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世界真的有血族吗?”
说完,他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在漂泊过程中已经逐渐接受了变成血族的事实,此刻提起来,也只是对自己坎坷命运的伤心而已,并没有激烈的情绪波动,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而且听他的描述,看来他还是一位受害者,只要他保持清醒头脑,也是可以交流的外籍友人嘛。
不过对于他的话,师父和韩叔则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来,师父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管,你只需知道假如你不乖乖滴,我们灭你也是分分钟的事,但是你积极配合,我们还是会考虑放了你。继续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在我们的海域遭遇袭击的?”
莱斯从师父的话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立即点了点头,道:“我是在刚进入贵国海域遇袭的。”
“对方有多少人?”师父拿出了旱烟,开始往里面填烟丝。
这是他心思变重的小动作。
“不清楚,他们乘着一艘豪华客轮,估计可以载一两千人。”莱斯表现出了非常配合的态度。
师父手指骤然一停,有烟丝不小心掉落出来,显然被吓到了。
师姐见状说道:“师父,血族外出通常会带有大量奴仆来服侍自己,就算整艘船都被血族包了,估计真正的血族也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那也有足足一两百人呢!”韩叔惊叹道,“老孙,这家伙在船上就是一颗定时炸 弹,血族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吮拥者外逃,一旦对方为了这个人找过来,如此之众,我们未必能对付得了啊!不如将他弄死,扔海里,变成血族之后,对于鲜血的渴望早晚会让他造下杀孽,不如将之扼杀在摇篮里!”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从来没杀过人,我连鸡都不敢杀,我是好人,我是你们的朋友,就算我变成了血族,我也不会的,永远不会,我向主发誓。我有两个可爱的妹妹,还有父母和年老的祖母,我不想死……求你了……”莱斯说着说着,又痛哭流涕起来,眼泪鼻涕淌了一脸,看上去可怜极了。
师父盯着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划了一根火柴点烟锅,才发现烟丝已经被海水打湿,点不着,愤愤地甩灭火柴。
接着他说:“这个洋人身上没有血腥气,是个没沾过血的人,竟然如此,就有改造的可能,变成血族也不是他自己所愿,好歹是条无辜的性命,不能栽在我们手里,造下杀孽。”
说罢,师父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指着他说道:“你听着,成为血族,对于鲜血有着难以抑制的渴望,如果你忍不住吸人血,这颗药就会发作,让你穿肠烂肚,惨死当场!”
莱斯吃下药后,顿时面容扭曲,吐着舌头,一阵干呕,听到师父的话,顿时就吓得直打摆子,道:“我一定遵守誓约,绝不伤
害好人。”
韩叔把师父拉到一边,凑到他跟前小声说:“老孙,你那药丸能持续那么久?”
师父狡黠一笑,道:“那玩意儿就是辟谷丹,吓他的,这洋人什么都不懂,好对付。”
“可是我们接下去要去师门,总不能把他也带去吧?”韩叔小声问着。
“等风暴停歇,给他一艘小船、补给和地图,让他自生自灭罢,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师父说道。
韩叔虽然与师父存在不同意见,但是对于师父的决定,还是选择遵从,叹了口气,说也只能如此了。
我们将莱斯留在了驾驶舱,由船员看管,回到了休息室内。
我们四人浑身湿漉漉,落汤鸡一般,冷得不行,于是在炭炉内生起火,围成一圈烤火,师姐毕竟是女子,不像我们三个懒汉,去换了一身衣服才来,将换下的衣物架在炭炉上烘烤。
我看到师父和师兄抬头盯着什么发呆,抬头看了一眼,瞬间两抹天蓝映入眼帘,还是蕾丝花边。
随后不到两秒,只听见一声:“流氓!”师姐两根手指就狠狠地刺中我们的眼睛。
我们师徒三人叫苦不迭,听见师姐在耳边怒吼道:“你们要是敢睁眼,老娘挖了你们眼珠子!”
我赶忙抱着脑袋,把头埋进膝盖了去。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王蕴的嗤笑,紧接着就感觉师姐锐利的目光一扫,王蕴立即讨饶:“我才三岁,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看到,哎哟,我头晕,恶心,我要睡觉了……”
在这里,师姐才是权威……
过了三个小时,我终于听见师姐整理衣物的声音,直到她说可以了,我们三人方才敢抬起头。
奈何我们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透,只得接着烤。
我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念儿,正好对上邻铺王蕴的目光,他脸色苍白,晕船晕得很严重,不过眼睛透着精光,估计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你放心,有仟茧婪言加持,小狐妖一切安好,”他说道,“说实话,我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你对她那么上心,恨不得把她绑在自己身上。”
“啊?有吗?我怎么没觉得?”我本能地不想承认。
然而王蕴好歹活了两世,人精儿似的,说:“哼,别装傻充愣,你眼睛都出卖你了,不过我告诫你,别太执着,这小狐妖出身不简单,你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她的累赘。”
我不明白王蕴为何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整个人一愣。
“怎么说话呢!老子的徒弟怎么会变成别人的累赘!”师父顿感不悦。
王蕴刚要开口,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又是一阵干呕,才摆摆手说道:“算了,我不说话。”
我转头问师父王蕴的话什么意思。
师父冷哼道别管他,神神道道,估计是晕船,脑袋混沌,胡言乱语。然而说这句话时,师父却没有正眼瞧我。
这个时候外面的暴风雨已经减弱了不少,船舱内也渐渐恢复了宁静。
这时,突然一声悠长的汽笛从远处响起,明亮的探照灯光从船外照射进来,将休息室照的透亮。
门突然被人推开,大副匆匆跑了进来,说道:“孙师父,有艘船在向我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