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人马各自说了遭遇,合计完后却是让我与婉晴哭笑不得。
原来那山神庙里的蜡烛是冯叔点的,说是进山求财路不容易,想着让山神照拂一二。
不过为什么蜡烛颜色不正常,分析来分析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无心之举吓到了我与婉晴,却是一个天大的意外。
此时揭过以后,又说到了那死尸上。
一直捋到此处,方才想起那尸体中为何会有如此让人作呕的虫子!
刚想请教休岳是否知晓一二,突然脑中一激灵便挽起裤角看,只一眼心已寒了大半!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腿上已经同那腐尸一样密布着血点了!
早先看见腐尸上的血点后便有些担忧,不过当时事态紧急并未处理,事后便忘记了,现在方才想起已然有些迟了!
腐尸体内的虫子,必然是人还活着的时候就钻进去的,不然皮肤表面必定会留下明显的孔。
想通这一层关系,心中又惊其另一个念头,这可恶的虫子莫非是依靠活物的体而繁衍?
否则何以解释堆积在腐尸体内成千上万的虫子?
于是连忙让婉晴将裤子挽起来,不出所料她也在不知不觉间,就被虫子钻进了血里,不过她因为在水里的时间稍短,所以况要好上很多。
此刻想起那腐尸的凄惨模样,心中一横便从婉晴的包里摸出驱蚊除臭用的熏香,由于香细所以用来点这些血印倒是极好。
虽然觉得不是极妥,不过眼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点上香要紧牙关一连点了三个血点,此后再也忍不住灼痛,不由得哀嚎出声。
此刻休岳已然回头神来,看清状况后便是一顿奚落。
只见他从包中摸出盒子,又从盒子里取出褐色药丸分与我同婉晴。
他解释道:“这种虫名为蚕蝗,喜以动物尸体结巢成蚕,因而得名。”
“此虫喜畏火,若是你以此法应对,恐怕会适得其反,若是将其烧死,尸体存于体内恐怕有感染之嫌,若是没有烧死,受外界影响便会向血更深处钻去。”
休岳捏着药丸,似乎有意得瑟:“这药丸便是克制此类虫物的奇药,吃完之后过一段时间内,血液之中会有一种独特的药,虫子受到药力驱赶便会自己爬出体外。”
“不过自我行走大川以来,倒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况,这药我带在上有些年头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
如此一比较,我的办法便有些相形见拙了。
同婉晴接过药丸便吞入腹中,毕竟怎么着也得一试,况且内心深处竟觉得这个休岳出奇的可靠,。
药丸一入口,便觉得有一种中草药特有的回甘。
休岳此刻脸色一黑,吐槽道:“这药必须使用特殊的服用方法,方才可以起到应有的效果,且半月内只可服用一颗!”
说完也不顾及我同婉晴的眼神,转就拖着我俩窜了出去。
一出洞外拖着我俩掠出数十米远,便将我俩直接扔进了溪水之中。
受冰冷刺骨的寒泉一激,浑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心中有些怒火中烧正要爆发,可那含在口中的药丸竟在顷刻之间化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万虫在体内爬行的极度疼痛。
原来那蚕蝗在入体之时,便分泌一些麻痹神经的毒素。
再加上当时恶鬼挡道,浑上下神经紧绷完全忽略了疼痛。
现在放松下来,再被冰水一激,神经也在瞬息之间敏感了起来,敏感到已经能清晰的感觉到虫子在体内横冲直撞。
转眼间就已痛得满头大汗,差点便哀嚎了。
不过余光却瞧见婉晴这小妮子默不作声,便只好握紧拳头苦苦支撑。
因为婉晴虽然也牙关紧闭强忍着疼痛,不过却有莫大的毅力,始终没有叫出声来。
不过好在疼痛只维系了数息之间,半个子便被冻得麻木了。
只见体里涌出密密麻麻的线状丝,一颗心才总算落到了实处,毕竟眼下小命总算是保下了。
此刻已然明白休岳的意图,当真是又羞又愧。
原来休岳将我们推去水中,不过是想借冷泉让二人体内的种子爬出来。
试问那虫子一样的无脊椎动物,又怎会自己脱离宿主的**?
正想开口给休岳道歉,休岳却轻“咦”了一声,跳下水来。
只将水溅得满都是,但一旁的婉晴却丝毫没受任何殃及。
见此心中的愧疚和感激之,顿时dàng)然无存,这休岳摆明了是对我不满!
也顾不得冷与不冷,反手就想将他按进水中。
虽然行径不怎么光明磊落,毕竟谁也不是吃亏的主。
不过这休岳脚底似乎踩着弹簧一样,一下子蹦上了岸。
可我却没有他的反应快,再加上又被寒水冻僵了体,所以便毫无悬念的摔进了水中,还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口进去,直引得婉晴在一旁哈哈大笑。
一想到这水中尽是那恶心虫子的尸体,便强迫自己吐了出来,只是水已入腹想吐尽已是不易,直弄得自己阵阵恶心。
“放心,方才入水时已撒过药粉,水里的虫子触之即死,即使吞入腹中也不过闹两天肚子而已……”休岳安慰的声音适时传来。
休岳话锋一转严肃道:“不过这水不干净!太沉!太重!这竟然和我曾经遭遇过的浸尸河极其相似!”
听见休岳口中说出“浸尸河”三字,心中一紧,不由得收起了嬉笑。
原本以为休岳不过是有一些神通的风水先生,如今看来倒像个十成十的走地仙!
所谓浸尸河是一种护陵机关,如同殉葬坑一样,因人含冤而死极易养成厉鬼,通常作为守护墓主人的一种手段。
休岳嘱咐我与婉晴再泡上三五分钟便可回去,而他自己却摸黑沿着小溪向上游探去,看来是想摸清浸尸河的源头。
虽有心提醒他不可走远,可休岳却如同长着一双夜眼,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片刻之后与婉晴起往回走,山风袅袅越显清幽。
婉晴用手电筒环顾四周地貌,突然惊道:“这小溪的源头似乎是兵抛尸的山谷!”
婉晴受伤颇轻,警觉同观察能力都极强。
显然在部队中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此时此刻竟然先我一步察觉出异常!
借着月色模糊瞧了瞧附近的山貌,发现婉晴的推算果真是正确的,我看着休岳离去的方向,一颗心不免有些不安!
虽然休岳本事不小可终究是个人,面对气极重的兵,怕是讨不得半分好处。
而且不知为何,休岳给我的感觉异乎寻常的亲近,似乎我与他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抛开这些不说,回想起那兵异乎常人的手段更是后怕。
想到这里便让婉晴先回去,婉晴哆嗦着子似乎担心我的安危也想跟去。
只好连连保证不会走远,去去便回,婉晴这才点头同意。
目测婉晴平安回到营地,当下也顾不得浑被寒流浸湿的冰冷,沿着休岳离去的方向向上游走。
一路上跌跌撞撞走了十多分钟,除了一些生活在溪水里的小动物外,休岳的半个影子都没见着。
而此时此刻也为自己的冒失后悔了。
这夜里本就林深露重,这个时候又是深夜,温度只有寥寥几度。
撸起袖子一看,皮肤都冻紫了,浑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咬牙再沿着河道爬了两百来米,估摸着那抛尸地就在附近,方才停了下来。
可四周只有笔直的山崖,半个人影子都没瞅见,就连小动物活动的声音都消失了。
感受着四周微妙的变化,回头一看便被彻底震住了!
此刻正站在河流源头,地势略高。
透过茂密的树叶眺望远山,只见一轮圆月排雾破云,浓浓的月色自天上洒下,如同天光乍现一般。
奇异的是万层云涛又裹在明月周围,让月光直直照在远处的断头峰上,甚是奇异。
这种格局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之间又死活想不起来。
为了更好的观看,只好强忍着寒冷,爬上了一块斜立在溪中的巨石,关掉手电冷静地思索起来。
大概是因为太冷,思想已然有些迟钝。
半响过去了方才想起,在羽陵遗书最后一页,留了一幅简笔图,是师祖留下关于永生的最后线索。
其图之神韵,正如群山合围之下的此此景,如同作画之人当年便是站在此地所摩。
唯一不同的是羽陵遗书上的简笔图,图中峰峦入云,大有一柱擎天之感,绝非如同当今断头峰这般惨淡愁云的光景。
相反其山势有大俊美,浑散发着祥瑞气息,如同仙灵居所,钟灵毓秀。
因此即便是图,也能涤人心灵,故而有“神韵”之说。
到这个地方与羽陵遗书上记载的“永生线索”,实在太过相似,又不由发人深思。
师祖当年在百阁仙上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而这里其实距离百阁仙并不远,只是山重水复,两地有青山阻隔而已。
如果当年师祖来过这个地方,他所绘的图就不该那般仙气缥缈,毕竟断头峰数百年就这个鬼样子,族谱上记载得明明白白,作不了假。
因此师祖在决定赶来川东,收我这个徒孙之前,就已经从别的地方收集到了关于“永生的最新线索”,于是才有那残图传下。
而之所以认定这便是那残图指引所在之地,是因为世界上可连两片相同的树叶都找不到,更遑论希冀有两地山势相同?
即便有,其内在的神韵也做不得假。
好比双胞胎姐妹,姐妹俩外貌出入无几,可举手投足间的“韵”是截然不同的。
只是师祖在进山修行后,究竟有没有亲自来看过这个地方,这还得两说。
另外关于永生的线索,究竟是什么?
虽然师祖他老人家是佛门中人,可这线索也太佛系了,连一点旁白都不留。
用丙奇的话说:“传道授业不详尽,那怎么成?”
想到这里莫名想起之前,惨死在沼泽里的解元散官传人。
于是突然又有了一个荒诞的假设:“莫非这断头峰里埋了某位元代诸侯?!”
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结合之前萱灵萱姐,给我看过的卫星地图,他娘的,是风水中有名的九仙朝凤格局!
所谓“九仙朝凤”,是风水里一等一的福地,不过只能葬女人。
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这才想起自己此行是为寻找休岳,回过神后,只觉得四周更冷了几分,估摸着休岳指不定已经独自回去了,当下也准备起往回走。
“砰!砰!砰!”
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一个哆嗦,手电都差点脱手而出。
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伏下体回过头去看,只一眼就把我吓个半死!
只见休岳不知何时已经现,跪在溪水旁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
休岳跪对着我所在的方向一直磕头,这样说应该不恰当,应该是断头峰所在的方向。
那磕头的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头都磕破了一般,可诡异的是休岳面无表不知痛觉不说,就连额头上一丁点伤口都没有!
更加可怖的是,幽绿色的水光映在他的脸上,甚是妖邪,整个人都散发着诡异!
见到休岳的反常,我暗自狐疑,此处乃是抛尸地,休岳指不定被脏东西上了。
当下也顾不得那麽多,不管他是人是鬼,总不能让他一直这样磕下去。
休岳本就是练家子,额头没破指不定练了铁头功,若是再这样磕下去,即便是合金头功也得废了。”
想到此处也顾不得害怕,当下就准备上前招呼他。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休岳以一种极度诡异的姿势站了起来,腰肢扭动间像个女人。
最离奇的是休岳竟然赤着脚,穿着一件血迹斑斑的褶花裙子。
看款式竟然与之前在沼泽缠着婉晴,那被削去半个脑袋的女鬼的裙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