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红芙梅怀抱着那只,数日前命人从红府接来的玄猫,独自出行,欲前往百花亭旁,查看那珠花白如雪的稠李,是否如同往日那般安好。
话说别处的稠李花开之时,皆有淡淡的异味,而云汐小筑这珠三丈之高的稠李,不知君兰夫人用了何种法子栽种,竟能令其花香扑鼻,引得蜂蝶纷纷而来。
行至翠竹小径,红芙梅听闻一阵美妙绝伦琴音,从远处传来,红芙梅加快步伐,寻琴音而去,不多时,便见萧若鸢于百花亭内抚琴,昔日冷酷无比的战王爷,此时却笑意宛尔地坐于萧若鸢正前方。
“未曾想,你也是这般贪恋美色之人。”
虽说眼前二人称得上郎才女貌,时而随风飘落的稠李花瓣,更添画卷之美,红芙梅却觉得观之十分扎眼,恨不得将萧若鸢身前的长琴推倒在地,阻断二人时而含情脉脉的两两对视。
“七公主今日好兴致,骤雨初歇,便这般着急至百花亭抚琴。”
“梅儿小姐许是误会了,并非本公主匆匆而来,天雨未落之时,本公主已在此处习琴。
雨落之时,五王爷恰好行至百花亭,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雨围困,不得离去,索性便留于此处,指导本公主琴艺。”
红芙梅听闻二人于此处独处许久,怒意更为浓郁,说道:“本小姐对琴艺略有几分见解,七公主若要习琴,不如借长琴予我弹奏一曲。”
“未尝不可。”萧若鸢退于一旁,将原先的位置让于红芙梅。
“烦劳五王爷替我照看一下牧依。”红芙梅将怀中的玄猫抛向慕容逸何,而后坐于长琴前,轻轻弹奏。
牧依觉察到慕容逸何身上散发出的丝丝寒意,奋力挣扎,方才显露出两个前爪,立即被慕容逸何一手扣住脖子,不多时便安分了少许,不再胡乱动弹。
许是红芙梅心绪不宁,平日里擅长的曲子,此时却弹得不尽人意,错漏百出。
“姐姐,果真是你!我从远处瞥见你的背影,便匆匆而来,未曾想听到你竟弹奏出这般错乱的琴音,真真令人难以置信。”
红熙儿携着柒儿来到百花亭,瞧见抚琴之人正是红芙梅,不由得大吃一惊。
“今日不知是何缘故,双手竟不听使唤,思绪亦是十分凌乱,熙儿,你与我一同至东厢房,让二叔瞧瞧,可好?”
“熙儿听从姐姐的吩咐便是,柒儿,快快上前扶一下姐姐。”
“诺。”
红芙梅在柒儿的搀扶之下,缓缓地走出了凉亭,忽而想起牧依还在慕容逸何怀中,红芙梅便快步返回亭内,一把夺回牧依,并瞪了慕容逸何一眼,而后与红熙儿一同离开了百花亭。
慕容逸何看着红芙梅离去之时,怒气冲冲的模样,心中很是得意,若不是为了从萧若鸢手中得到蛊毒解药,定然不会于此处多停留一刻。
“姐姐,为何改道而行,不去东厢房寻二叔了?”
“不去了,近来喝的苦药还不够多么?”
红芙梅一想起房中尚有红亦山配制的伤药,口中便觉苦味暗生,极是不悦,若非不愿继续在慕容逸何面前出丑,红芙梅怎会说出方才那番言论。
“姐姐,前些日子从刀剑公子以书信相邀,叮嘱咱们若是得了空闲,定要至魅影重楼用膳,今日姐姐心中这般烦闷,不如咱们唤上凌霜表哥,一同出去散散心,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好主意,熙儿,你将此事告知凌霜表哥,待我回房换件外裳,再与你们一同出门。”
红芙梅说罢便抱着墨汁一般乌黑发亮的玄猫,匆匆离去,红熙儿与柒儿则调换了一个方向,寻萧凌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