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弟道:“二哥中了解元,同窗们知道我是二哥的弟弟,对我可好了。”
宋焦连中案首和解元,清河的夫子都盼着他春闱的时候,能夺得榜首。
高中进士的学子不是没有,但连中三元的却是不多,也难怪夫子们对他寄以厚望。
一路上,碰到不少村民,村民并未因为楚辞被封为郡主,就生疏拘谨,又或者谄媚奉承,在他们眼里,楚辞就只是楚辞,是她们桃花村的姑娘。
楚辞回来,宋家上下欢声笑语一片,只有张氏略有些不自在,想来,张二的事情,张家人都知道了。
趁着周围没人,张氏走了过来,张了张口:“阿楚,”
楚辞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唇角微扬似含着笑意,却又没有半点笑容:“三婶想什么?”
张氏捏着衣角,僵硬地笑了笑,随后道:“我那不争气的侄儿,做的那些混账事,三婶都知道了,他做错了事,是该好好责罚,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阿楚,你能不能跟知府大人求求情,饶他一条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毕竟是娘家的亲侄儿,张氏会替张二求情,楚辞并不意外。
她淡声问道:“若有一日,阿凌被人欺负了,三婶会如何?”
张氏想也没想,脱口就道:“阿凌是你的弟弟,什么人敢欺负他?”
“三婶只管回答我,若有一日,阿凌被人欺负了,三婶会如何?”
“自然不会放过那些人。”
“那三婶又凭什么要求我替张二去求情?”
张氏噎住了。
楚辞凉声问道:“三婶可知道张二手上有多少条人命?又有多少姑娘被他毁了?”
张氏也知道张二罪大恶极,可张二是她的亲侄儿,她的老子娘和兄嫂都求上门了,她也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张二被斩首。
“阿楚,三婶求求你,你给他一条生路,哪怕是流放也好,张家日后最牛做马报答你。”
张氏着,就要给楚辞跪下。
楚辞扶住她的手臂,问道:“三叔还不知道张二做的那些事情吧?”
张氏心里咯噔一下,急声道:“不能让你三叔知道。”
宋廉那狗脾气,指不定因为这事,就把她给休了。
“我与张家无亲无故,张二都敢借着我的名声胡作非为,若日后,阿凌高中做官,张家岂不是要变本加厉?到时候连累了阿凌,谁来为阿凌求情?”
楚辞下了一剂猛药,张氏脸色大变:“是三婶糊涂了。”
“三婶知道阿奶为何一直都不喜欢你吗?”
“因为我撺掇你三叔分家,寒了你阿奶的心。”
楚辞笑着摇了摇头,道:“三婶进宋家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宋家风骨,正直磊落,不与人为伍,也不仗势欺人,阿奶不喜欢你,并非你刻薄钻营的性子,而是你不分是非,不明事理。”
张氏心神一震,老脸一阵臊红。
楚辞又道:“宋家越是花团锦绣,越要谨慎低调,张二张口就我是明州府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传到陛下耳朵里,宋家若是被治罪,三婶你跑不掉,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