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的厢房,只有扑鼻的灰尘味,这地方鲜有人会出没,应该就连老鼠都不想来住吧。
锦葵暗嘲一下,将面罩一把揪下,随意塞入自己的袖中,拍了拍身上蹭到的“土渣”。
走了两步,手指拂了拂案台上的灰尘,盯着小窗,挪不开眼睛。
这小窗上不知何时被钉上了好几块木板,仅有几缕缝隙,透过黯淡细微的光,投落在台面上的阴影,染上了跳动的尘埃。
这是快天亮了吧。
锦葵有些出神,脑海中不断浮现种种画面,还是在红苏山时候和他一起执手相看的画面,不禁喃喃道:“这地方...不就是萧之澈之前的枫潇院吗...”
她喉腔一哽,委实不喜欢这种故地重游之感,尤其是还能体味这种生离死别的情怀。
然而,现在容不得她想这么多,毕竟在这皇宫之中,人生地不熟的,且被关在这样的院落之中,想追寻的裘忠更是不知在哪儿去了,至于淮渊所说的话。
“摧毁九鼎蟾蜍金炉...”
如何找到这个金炉的藏匿之处呢?
锦葵调整了一下情绪,一时之间,放在案台上的手颤了颤。
“哐啷”一声清脆响。
她顺着声音,侧目而看。
原来是她准备拍拍手上灰的时候,手肘不小心击中了,案台上不起眼的一处地方,而恰好上面放置了一个朽了半边的木匣子。
只不过,现在它已经从桌上掉落。
这个木匣子,在地上碎开,成了好几块烂木头,还有一张被折叠成方块的画纸,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这是什么东西,一个木匣子,好眼熟...”
锦葵蹲下身子,捻起一块看了起来,木头上稀疏的小洞,像是被什么虫蚁啃噬过了,其上的花纹看不太清,也没有什么稀奇古怪之处。
倒是那张画纸有些奇异。
锦葵捡起纸,缓缓将其舒展开,深深的折痕,泛黄斑驳的模样,粗糙扎手的触感,能感觉得到这已然是放置很久的东西了。
在昏暗下看不太清画纸上的内容,锦葵起身,将其对上透过的微光,眯起眼睛仔细看起来,想一探个究竟。
画纸上,隐隐约约能看清个大概轮廓,像是画了好些人、树、山还有类似这种枫潇院的住所。
许是年代已然久远,时间想将这画上的一切都已然带走,却又没有落下个一干二净,黑色的墨晕染而开,看不出画纸场景上的具体模样。
锦葵伸出手,将这幅画从左往右抚过,画纸很大,其中的内容定然纷繁,能够看出作画之人有多用心了。
冥冥之中,锦葵觉得这画定有蹊跷,且应该能有用。
毕竟它是这枫潇院的主人萧之澈所作,而她锦葵又算是与这对亡命鸳鸯颇有缘分了。
“木匣子...碎了的木匣子,是不是当时取出弯月吊坠的匣子,可匣子和坠子已然不复存在,若...可若是能复原这画....待如何呢?”
锦葵的手顿了顿,一笑,对自己这个想法很是满意。
且,复原一副小小人间的画作,应该不算很难吧?
原本还在抚摸画作的手,手心瞬间汇集一团金光,盖上画作。
光一点一点,晕染而开,如星子洒落,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