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中介没工,董锵锵想干脆下午就去弗莱舍尔的放养林里试试手气,顺便检测下自己的新方法到底是否可行。
想到家里的冰箱已经空空如也,又多了张吃饭的嘴,回家前他又专门跑了趟超市,采购了足量的生活用品和各类食物,顺便又给陆苇带了些女生的日用品和小零食。
让他惊喜的是,aldi超市竟然又开始供应高度数的伏特加酒了。德国超市虽然很容易就能买到各种酒,但高度数的伏特加却不是经常有货,属于可遇不可求。既然现在碰上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董锵锵非常干脆地搬了三箱扔到了付款台。
收银员是个面容青涩、稚气未脱的年轻人,他和一众排队的德国人被董锵锵的举动弄得瞠目结舌,仿佛在瞅一个酒鬼。一个德国大妈小声嘀咕了几句后,厌恶地从结账的队伍中退了出去。董锵锵猜测自己可能被误解了,只能苦笑着把酒一箱箱地扔到了后备厢。
他把采购来的东西一样样地往厨房里搬,当经过自己屋的门口时,只见屋门忽地一开,云哥抱着手臂板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上午去哪儿了?”她气哼哼地质问道,“为什么不叫我?”
“我见你早上睡得香,就没好意思扰你。”董锵锵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地板上,“吃过早饭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添麻烦了,所以故意躲着我?”云哥直言不讳地问道。
“我躲你干嘛?”董锵锵被问得哭笑不得,指着地上的酒和吃的说道,“我去慕尼黑好几天,冰箱都空了,所以赶紧去超市囤点儿货,顺道带鹦鹉去看医生。喏,医生说它再静养一个月就好了。”
看到董锵锵脚下的一堆东西,又瞥到鹦鹉脚上崭新的纱布和鸟笼旁的鸟食,云哥知他所言不虚。她目光一转,指着地上的酒问道:“你一人买这么多酒干什么?”
“哦,这些啊?”董锵锵顺手从箱子里拎起一瓶伏特加,拿在手里掂着转了一圈,“我不喝,这是打工用的。”
“打工还得喝伏特加?”云哥简直闻所未闻,讥讽道,“你蒙谁呢?”
董锵锵懒得解释,把手里的酒瓶放回箱里,然后把一串儿钥匙塞到云哥手中。“我下午要出去一趟,钥匙留给你,冰箱里有饮料。如果午睡或出去记得锁门。”他说完就要朝厨房走去,云哥一把抓住他胳膊:“你等等。”
“还有事儿?”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躲我吗?”云哥眨了眨眼,“我就想知道,什么工会这么急?刚回来就必须得去打?”
“不打工吃什么?”董锵锵摇头叹道,“你可别问我‘何不食肉糜’哈。”
见董锵锵避实就虚顾左右而言他,云哥断定他有事瞒着自己,跟着他也走进了厨房,追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打的工是做什么的。”
“苦工有什么好说的,把自己弄得跟祥林嫂似的。”董锵锵自嘲地一笑,顺手拉开冰箱门,把手里的东西分门别类地码放在冰箱中属于自己的隔层上。
“没劲,小气。”云哥撇撇嘴,“爱说不说。”
“你大方,那你倒是说说你来汉诺威干嘛来了。”被云哥嘲讽的董锵锵不恼反笑,从塑料袋里翻出一听草莓味的汽水递给云哥,“如果你要旅游,我可以送你去市中心的旅游管理局拿点地图。”
“我来嘛,有公事,也有私事。”云哥打开饮料,故意卖了个关子,“比你坦荡吧?”
“你还有公事?”董锵锵故意嘲讽对方,但手上却也没闲着,眨眼间塑料袋里的所有东西都进了冰箱还码放的整整齐齐的。
“当然,公事就是考察汉诺威及周边地区的旅游市场。至于私事嘛……”云哥狡黠地一笑,“考察考察某些人。”
“你有同学在这边?”董锵锵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了点橙汁,“uni(大学)的还是fh(应用技术大学)的?”
“我这里没同学。”云哥往前迈了两步,离董锵锵近了一些。
“没同学?”董锵锵有些意外,又喝了口橙汁,“那你过来考察谁?”
云哥一句话没说,又往前走近一步,含情脉脉地望着董锵锵,脸上露出小女孩般的笑容。
橙汁从董锵锵的鼻孔里呛了出来,他忍不住扶着桌角剧烈地咳了起来。
云哥拍着董锵锵的背轻叹了口气。
“你快……忙你的……公事去吧,不用管我。”董锵锵伸手阻止云哥继续拍他,然后慢慢坐到椅子上。
“你这么着急轰我走是一会儿有女生要过来看你吗?”云哥想了想,“是佟乐乐吗?”
“我不是赶你。”董锵锵急忙撇清,“你看你那么忙,生意做那么大,我也是怕耽误你赚钱。”
“轰就是轰,不用解释。”云哥笑盈盈地托着腮盯着董锵锵,“不过本小姐并不着急走,还要再了解了解汉诺威的风土人情,等考察完了再说。”
董锵锵疑惑道:“你考察我干嘛?”
“了解一下你住的地方,你的朋友,你平时的爱好,然后判断你是不是合适的人选。”云哥说完又呷了一口饮料。
“人选?”董锵锵听的一头雾水,“什么人选?”
“成为我的合伙人。”云哥放下饮料正色道。
“合伙人?”董锵锵猛然想起上次老白好像说过,云哥手里有个旅行社,难道说……
“我的旅行社之前主要做南德,现在我想把业务扩展到北德。那样的话,我就需要一个信得过并且有业务能力的人。”云哥看出了董锵锵的困惑。
董锵锵当然不想成为她的合伙人,当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为什么?哪里不可能?”云哥眉毛一挑地反问道。
“我……马上就要上预科了,学业会很忙,可能无法帮你开疆拓土。”董锵锵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找的非常合适,他对自己的急智很满意。
“没关系,你主要负责假期的业务,不会占用你宝贵的学习时间的。反正你假期也需要打工,就像今天。难道不是吗?”云哥似乎早就猜到了董锵锵会拒绝自己,“还有其他原因吗?”她笑看着他。
“还真有。”董锵锵严肃地看着云哥,“其实我早就有合伙人了,就是老白,很抱歉一直瞒着你。”
“你跟老白?”云哥忽然抚掌大笑,“我明明记得你们已经分手了。哦,这么说好像有点儿怪,我重新说,你俩难道不是已经不在一起共事了吗?连他给你的钱都被你拒绝了。”
董锵锵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愁眉苦脸地吭哧道:“我们……在钱上有分歧,但那只是……暂时的财务问题,等他从慕尼黑回来我们还是要一起做事的。”
云哥似笑非笑地瞅着董锵锵,眼里饱含深意。
董锵锵被她盯得一个头两个大,一边猛灌饮料一边暗忖:我是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呢?
慕尼黑的酒馆里,老白忽然连打了三个喷嚏,他擤了擤鼻子:“真是奇怪,难道是华菱在念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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