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下来,薛青鸟并没睡好。
天一亮,她起来用冷水洗脸使头脑清醒些。
她擦着脸走出卫生间,瞥见门口前的地毯躺着一张纸条。狐疑的她警惕走近,捡起纸条。
上面写道:十点,星巴克咖啡厅。
字是打印出来,无从考究字迹。
“有趣。”她勾唇笑道。
十点一到,她准时走进星巴克咖啡厅,这里离酒店仅两个路口远。
她先是环顾咖啡厅里的客人,接着到点餐台前买一杯最便宜的浓缩咖啡。在这里买咖啡死贵,她有点肉疼。
“块二十谢多。”
“你什么?”她愣了,对面的店员不但有口音还语无伦次。
店员直勾勾地盯着薛青鸟重复同一句。
“抱歉,这杯咖啡是十二块。”另一个店员代替语无伦次的收钱。
薛青鸟掏钱时泛起异样感,如果不是好玩,那店员干嘛倒着话。
她甚是惊奇。
待她拿着热乎乎的浓缩咖啡转身,语无伦次的店员横视代自己收钱的同事,目光幽幽。
然不知的薛青鸟拿着咖啡在窗边坐下,有意无意地斜睨隔壁桌的男人。
他穿着灰色外套,围巾裹着嘴巴,眼戴墨镜,针织帽遮挡额头,完看不出他的外貌。
“再怎么遮掩我都认得你的背影,刘警长。”她悠然地吸一口咖啡。
男人无奈地拉下围巾。“观察力果然不错,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上副队长的特警。”
“你找我不是为了吹虹屁吧?”
“呵,薛队为什么是我找你,我恰好坐在这里喝咖啡而已。”
薛青鸟托腮回答:“知道我被警员监视才不会直接上门找我,而是留下字条让我来星巴克。既然是秘密会面,我肯定会甩开监视的警员。问题来了,知道我被监视的人肯定不是普通警员对吧?你想节省时间就赶紧入正题。”
刘警长听完就放心了。“我只是担心薛队是鲁莽的人所以试探一下。你认识沈超吧?”
她沉默地捏着吸管搅拌咖啡。“你穿着便服来这里,是以私人身份吗?”
看到刘警长穿便服来,她肯定沈超没供自己出去,是刘警长凭借断案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联系到她身上,她并无顾虑。
“是的,以下对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浅笑,就算其他人知道也不会相信。
刘警长当她的沉默是默认,继续问:“昨晚田申高中的怪事你有插手吗?”
“打住,你的插手似乎是贬义。”
“听你的意思,你知道造成昨晚奇观的原因?”
她暗道刘警长的洞察力不是盖的。“刘警长,你调查的原因是为了给上面交代还是其他原因?”
“有什么区别?”
“神话和现实,你相信哪个呢?”
刘警长握紧纸杯,还没跟上她的思维。“昨晚的现象史无前例,而且还没找到科根据。这次是田申高中,下一次可能是别的高中,为了社会秩序和群众的安危,请你配合。”
“所以我才问你,你相信神话还是现实?”
他一脸茫然。
“现实就是你眼前看到的,你只要当作普通凶杀案调查就行了。”
“薛队,我想知道真相才找你,希望你不要糊弄我。”他颔首斜睨隔壁桌的薛青鸟,顺道观察窗外有没有同僚经过。
“你还记得在烂尾楼发现的两具尸体吗?”
他愣住,“疑似怪物的尸体?当然记得,难道是他们的同伙干的?”
“法医有没有解剖他们的尸体?”
刘警长默然。
“你不相信那是怪物的尸体吗?”
他面露纠结。
怪物、妖怪都是神话里的生物,他难以置信在现实生活出现。
“你想昨晚的现象来自神话力量?也的通,因为我们子弹穿不过,我没听现代哪种器械拥有这种防御力。我们在天台和地下停车场发现激烈搏斗的痕迹,我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暗红的物体才消失?”
薛青鸟摩挲温热的纸杯沉思。
片刻,她才开口:“世上的事总有两面,有正必有邪。如果你们认为暗红物体是邪恶的,那么令暗红物体消失的是正义。”
她很乐意警警惕邪恶力量,真有万一,警会是维持秩序的主要战力。
刘警长已了然,又问:“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逃犯吗?”
“是也不是,通过怪物的尸体,你应该知道他们已经不是普通的逃犯,警员遇到他们白白牺牲而已。”
他暗自骇然,万万没想到听到这种答案。
案件已不能用常识审视,他必须听取她的建议。“我们该怎么做?”
“工作不变,该调查的调查,该巡逻的巡逻。如果遇到逃犯千万别单独追捕,最好五人一组。”
“五人?人员的需求量会增大。”
她不置可否,继续:“另外格外留意情绪不稳定的警员和市民。审问过入侵者的警员最好别上班。”
“他们之前是情绪失控,不过现在没什么事了。”
薛青鸟蓦然捕捉到一丝头绪。“他们还上班?”
“对,心理辅导过后他们情绪稳定,可以继续上班。”刘警长注视她煞白的脸,心头一沉,“怎么了?”
“等等……”
眉心紧皱的她绞尽脑汁思考,这时一名经过的客人碰到刘警长的手肘。
“起不对。”他回头向刘警长道歉,表情略呆滞,眼神却藏着什么似的。
“他什么?”刘警长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
薛青鸟蓦然一个激灵,回望点餐台后面。
依然是那两个店员守着点餐台,两人面无表情地接受点餐。
“你啥呀?”戴着白帽的女客人问店员,她问的竟然是代替语无伦次同事收费的店员。
“块九十谢多。”店员似有所感,望向这边。
薛青鸟猛然收回视线,低声警告刘警长:“马上通知审问过入侵者的警员回家,还有尽量少和他们接触。”
刘警长一脸懵。
“还有,提防语无伦次的人。”
“语无……”他也一个激灵,偷瞄撞了自己的男人,男人与他只隔两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