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十分明显。
林苗瞪他一眼。
“我不一样,我已经感染了,无所谓接触不接触。”
“但你们不行,”她道:“这个院子里吃喝不能不出去买,我又不知道这个蛊虫的潜伏期多长,为了预防期间,你们都必须穿上。”
罗晏耸了耸肩。
竟然她坚持,那就穿上好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他大喇喇的过来拉林苗。
林苗却躲开了他。
“这段时间,你不可以碰我。”
林苗觉得,这种蛊虫很有可能是通过触摸感染的。
毕竟赵海是个不能动的。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就她一个人感染了。
“没那么严重,”罗晏往前伸手。
林苗立刻往后退两步,一脸严肃的道:“难道你要我跟聂奶奶说,让她把你送去别处?”
罗晏一僵,悻悻的收回手。
“我听你的,还不行。”
林苗露出笑容。
难得看到他委屈的小模样。
这算不算是意外惊喜。
她快步过去前院,秦教授递过来药碗。
林苗皱着眉头,却还是一声不吭的干了。
罗晏很是心疼。
他是最知道林苗的了。
平常苦一点都不肯吃,就连苦丁茶什么的都能让她退避三舍。
现在却要喝比那难喝十倍百倍的苦药汤子。
想到这个,罗亚就对赵家那对祖孙怨念满满。
要是那两个玩意儿,苗苗也就不用遭这个罪。
林苗费力的把嘴里的苦味往下咽了咽,而后扭曲着脸给自己扶脉。
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朝一脸期盼的秦教授摇头。
秦教授的眼睛顿时暗淡下来,转头继续研究起来。
林苗绕着庑廊来回的踱步,感觉着身体里的变化。
昨天她大量失水,好在补充得及时,倒也没有大碍。
但体能上终究缺乏了些。
但也正因如此,她才能更好的感知体内的异常。
比如,她感觉出了肠胃似乎有点问题。
虽然不明显,但确实有些异样。
当然,这也就可能是因为她喝了太多苦药的缘故。
不过不管如何,总要试一试。
她立刻开了方子,冲到秦教授跟前。
“师傅,我感觉肠胃里似乎有点不对,”她举着方子给秦教授看,“您看这样怎么样?”
秦教授将上面列举的药材逐一看过,不赞同的皱眉。
“你应该知道,你昨天那样,肠胃一定会有所损伤,现在的反应很可能只是昨天的后遗症。”
“这方子那么烈,若药不对症,你的肠胃很可能会有损伤。”
“这绝不行。”
秦教授摇头。
“师傅,”林苗软声道:“我一想到那个虫子就在我身体里面,我这全身都难受得不行。”
“我都恨不能变成猴子,跑到身体里面把那个东西抓出来。”
“不过就是损伤些而已,以后将养回来就是了。”
“胡闹,”秦教授少见的疾言厉色起来。
“为医者最要紧的便是用药谨慎。”
“即便是你自己的身体,也不能随意糟践。”
“我可不记得有教过你这样开方子抓药。”
林苗耷拉下脑袋,把药方塞进炉子里。
火苗顷刻将药方烧毁。
秦教授眉头略微的送了些,却也不敢大意。
毕竟自己这个徒弟胆子大的没边,秦教授很担心她一个左性,自己干上了。
打发了林苗去看赵海,秦教授转头就去找药房的钥匙,并叮嘱聂兰,决不能随便把给她开药房的门。
聂兰只一想就明白了。
她心里笑着秦教授关心这轮,同时笑着点头,“放心,我知道轻重。”
得了她应允,庆教授这才放心去忙自己的。
聂兰不以为意的继续研究才刚得来的蛊虫。
不想,半个小时不到,林苗就偷摸溜进来。
“聂奶奶,我想要配副药,你把钥匙借我用用呗。”
说着,林苗摊开带着手套的手。
聂兰思绪还在显微镜下的切片上,看到林苗,先是茫然了一瞬,而后笑了。
她该说,知弟子莫若师吗?
她摇头,“你师傅交代我,不能给你。”
那一瞬,林苗的表情很是精彩。
聂兰忍不住笑了。
同时抱歉的摊手。
“我已经答应他了。”
林苗顿时耷拉下肩膀,蔫蔫的出去了。
聂兰看着她这样,心有些软,便道:“你师傅也是为了你好。”
“是药三分毒,这事不用我说,你也是清楚的吧。”
林苗转过头来,“我知道,我就是想验证一下我的推断。”
“那也不能那身体开玩笑。”
聂兰很是严肃的道:“我知道,你们中医讲究和缓。”
“你这样冒进极有可能把身体搞坏。”
“为了一时的痛快,折腾几十年,你想想划不划算?”
林苗闷闷答了声知道了,慢吞吞的出去。
聂兰瞧着她那样,便知道她没死心。
不过这事她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也只能盼着她自己想开。
论心性,她可比赵海强。
赵海都能忍好几年,她相信林苗也能。
或许还会比她做得更好。
林苗来到院子里,秦教授正在分药,见她过来,便转过头不搭理她。
林苗颠颠过去,凑到跟前。
“师傅,你就配一副,让我试试吧。”
“古有神农尝百草,今也该有我林苗试汤药吧。”
“胡扯什么,”秦教授瞪她一眼,“那时候是没有办法,现在还哪儿用得着你尝。”
“你给我老实的呆着,不然我就把子轩他们叫来,把你关在屋子里。”
“不是吧,”林苗一惊。
秦教授板着脸看她,“你猜是不是。”
一见他这样,林苗就知道他是认真的,再不敢放肆了。
她当机立断,改变话题,转而说起了秦子轩的八卦。
秦子轩比她年纪还大些,眼见着就奔三十了。
不过因着与孟成霖的事情,一直在小院那边,就连出门,都能省则省。
两人就在那里宅着不动。
说起孙子,秦教授斜她。
“这事你问我?你不是比我还知道?”
林苗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师傅,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秦教授立刻否认。
他在国外时常讲学,对一些事物的接受还算开放。
但能接受别人如此,却未必能接受自家的。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