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瞧着她那眼神,心里有点心惊胆战。
这些天,他慢慢琢磨出来点,这女的有点邪门。
毕竟没谁会想着把虫子熬了,给人当要来吃。
想着刚才瞧见的情形,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趁着女人没注意,他赶紧溜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男人有一瞬的茫然。
大哥直说让他带着侄子躲起来,说是过些天来找他。
可已经过了这么久,大哥还没有动静,莫不是他真的出事了吧?
干他们这行的,一踏进来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大哥与他不同,不然也不会弄个儿子出来。
生母还是那样一个女人。
女人从屋里出来,看见男人站在院子里发楞,便冷声嘀咕了句。
男人得令,立马往外头去。
女人关好门,折返会院子里,摘下戒指,轻轻一拨,戒面便出现一点晶亮。
她往手腕上一划,立时便有血珠冒出来。
女人手腕微倾,让鲜血落在地上。
而后便将血止住。
腾其巴着窗户,偷偷的瞄。
眼见着院子周围突然冒出许多的虫子,它们都朝着女人爬过去。
确切的说是朝着地上的那滴血爬取。
女人一直盯着血滴,一动不动。
直到聚成一团恶心至极的虫球,才拿了个罐子,那那些虫子扣在了里头。
腾其恶心的又想吐。
但他肚子里什么也没有,想要吐也吐不出来。
反复干呕了会儿,他颓然的倒在床上。
等到恢复一点体力,他下定决心,一定要逃。
他再也不想喝那恶心到不行的东西了。
厨房里很快想起声音,腾其爬起来,悄悄的出了屋子。
女人正在烧水,准备带回熬药。
因为烧火的声音,她也就忽略了开门的声音。
直到男人回来,不满的说她为什么不关门时,她才反应过来。
她冲去屋里,发现腾其的小床空了。
顿时呆了。
男人见她这样,就明白了。
他一个健步冲过去,摸了摸被子。
早就已经凉透。
也就是说,这孩子早就离开了。
他气的不行,想要骂女人,但见她傻呆呆的样子,又不好再骂。
他只能跺了跺脚,跑出去找人。
女人呆站了一会儿,才跟着往外跑。
只是跑到门口,她又站住,缓缓走了回来。
她不通汉语,只会听,不会说,出去了根本没用。
她站在院子里呆了会儿,便又回去厨房。
既然不能出去,那就炼蛊吧。
女人开始琢磨,要不要炼个追踪蛊。
将来放到腾其身上,他再跑,她就可以立马把人带回来。
女人从身上摸出拇指长短的一截香来。
她小心点起来,放到罐子特制的孔里。
孔可以将烟吸进罐子里,盘桓在罐壁上。
淡淡的烟气在罐子里盘算,罐子里的虫子开始暴躁起来。
女人盯着看了会儿,便把口塞住,顺便把香抽出来,灭掉,宝贝的收起来。
她就只有这么点东西,决不能浪费。
罐子里发出的声音,女人充耳不闻,坐在边上摘菜。
马上天就黑了,她要给儿子做晚饭。
而此时,被她想着的腾其正所在一辆货车当中。
司机送完货,便开着车往下一个地方去。
腾其开始还很警惕,但他毕竟生了病,身体不舒服,没多会儿便有些昏沉了。
司机干完一天的活,收工的时候才发现车子里头竟然钻进来一个孩子。
这可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赶忙把腾其叫醒,问他家在哪儿,大人是谁,有没有电话。
腾其知道滕强的电话。
他早在之前就打过了,已经欠费了。
他年纪虽小,但大概的事情都知道。
他想,他大概是被爸爸遗弃了。
所以他闭口不言,做出只会点头摇头的样子。
司机很是发愁,只好把他送去能管他的地方。
一番盘查下来,因为腾其的不配合,大家都不知道他家里的事情。
没有半点讯息的情况下,根本无从寻人。
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暂时放到了收容所里。
准备等孤儿院的人过来,再让他把人接走。
毕竟那里设施完善,不愁吃喝,也算是个好去处。
只是,设想是好的,打算也不错,却没想到腾其当晚生病了。
他病得来势汹汹,被人急急送到了医院抢救。
一通检查下来,大夫发觉他之所以发烧,是因为他的肠胃出了问题。
那里似乎有了阴影,且还是一点点的,看起来很是恐怖。
这种情况,大夫不敢专断,赶紧报给连监护人都算不上的人。
两人只是在单位值班的,送来医治是因为职责所在。
但要是太大的情况,就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了。
他们连夜往上报。
因着需要花费的数额巨大,他们也不是什么油水丰厚的单位,于是审批的文件层层报上去。
好在大家知道轻重,只小半天的功夫,文件就到了总局。
程建设正在跟讯息室的同僚套交情,刚好瞧见送文件的秘书,便叫过来扯闲篇。
秘书这个职位,瞧着无关紧要,可是关键时刻,保不齐还真有用场。
抱着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条路子的念头,程建设将罗晏悬赏的请告知。
秘书住的也是当初罗晏半卖半送的那幢楼里,对罗晏的财大气粗省油体悟。
听说给这么多钱,他也是动心了。
“行,这事我会留意。”
他说了一嘴,便回去办公室。
上司正好有事交代下来。
“那个孩子你过去看看,要是能帮就帮一把,这也算是咱们今年的业绩。”
秘书接到通知,便转去下面。
经人带领,他见到了腾其的主治大夫和送他过来的两人。
了解完情况,他想着来都来了,就顺便见见。
万一将来提起这事,好歹也混了个脸熟。
抱着能蹭点是点的念头,他来到病房。
初瞧见腾其时,他并没有留意。
实在是这阵子腾其没少被折腾,小脸瘦的脱了相。
只是交谈几句之后,秘书就觉得有点眼熟了。
但他没在意,毕竟他每天见过不知道多少人,保不齐就是在什么场合见过这孩子。
他走完过场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