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剑见抽了大半,停了一下,又将剑收回拔刀间,因为这个时候他也听见了,确实有声音,缓缓回头。马蹄声渐响,不多时,远处林后,黑白两匹骏马,飞奔过来,马上有两人,各背着一把剑。
老者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方才言无信看向远处的时候,来人尚远,自己都没有听到声音,面前这个邋遢少年竟然听的到。这么远的距离,没有深厚的内力是绝对半不到的。莫不是他都是装的,其实是一个绝顶高手吗?再看言无信,言无信一张稚嫩的脸,这小小年纪,武功就算高,又能高到哪里去?嗯,十有**是他碰巧听力很好,这个世上不乏武功不高,却听力十分敏锐的人。
马蹄声渐近,老者又看向来人,一个背着大剑的中年人,还有一个背着长剑的胖青年。
言无信一眼就认出来人,海南派掌门,关门大剑谢一端,另一个则是谢一端的弟子凌风,言无信少有的几位好友之一。不知道他们怎么于这里来了。
谢一端纵马到了众人跟前,下马向老者抱拳道:“原来是曲无良,曲兄,多年不见原来......”正要再说什么,忽然看到不远处,十余人倒在血泊之中,竟像是本门弟子连忙下马查看。凌风见到师兄弟的尸首,也忙从马上跳下来,跟上去查检。
谢一端检查完尸首,又看向老者道:“曲兄,这是怎么回事?”
曲无良是清泉山派无字辈的高手,谢一端当然想不到,会是他下手杀了他们门中众位弟子。
曲无良道:“我们赶到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死了,来的时候还有一位没有断气,他说,杀他们的是言无信。”
清泉山众弟子一齐称是。
凌风道:“怎么可能,言兄弟素有侠义心肠,又和我有交情,怎么会杀我海南派的人?”
曲无良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的一位师兄弟临死前曾说,言无信之所以杀他们,是因为你们海南派出卖,是为了报复。”
“你胡说,我们海南派怎么会出卖言兄弟,而且言兄弟一向不使剑,怎么会用剑杀人?”
曲无良信口开河,凌风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凌风与言无信相识已久,不相信言无信会做这种事。
“风儿,不可对曲前辈无礼。”
凌风不信,谢一端却信,因为他在海岛上见了言无信一面,之后言无信在海岛上的消息就不胫而走。言无信怀疑自己出卖,不是没有理由的,这是其一。而其二,就是言无信的剑法,言无信的回天掌名震天下,但他同是也是苏不见的弟子,自苏不见那里习得无情剑,在嵩山之时,谢一端有幸见言无信使过一次,和众弟子伤口相吻合。
凌风不敢多言,却仍是不信。
曲无良说道:“这位少侠若是不信,我这还有一个证人,这位小兄弟正好路过,也听到了,他可不是我派中人。”
曲无良将言无信推到人前,手离言无信后背不远。言无信知道这是在威胁自己,但并不放在心上,凭曲无良的本事,要杀自己只怕没那么容易。
言无信看了眼谢一端,又下意识的缩了缩头。与曲无良的威胁相比,言无信更在意身份会不会被识破。这清泉山派的二十余弟子,都从没见过自己。谢一端和凌风都和自己算是老熟人了,虽说自己改了妆他们不一定认得出,但一开口,他们一定能听出来。点了点头,含糊的“嗯”了一声。
谢一端这时候已经信了九成,见到言无信点头,也没留意言无信躲闪的目光。默不作声地走到众弟子的尸身前,凌风也是心乱如麻,虽不信,却也没有留意这个小乞丐,跟着师父同去查看师兄弟们的尸首去了。
言无信本来正担心身份被识破的,正好救星来了,说完低着头就走了。曲无良不想放走言无信,但又怕逼急了,言无信当众戳破他的谎言,既不敢杀言无信,又不敢拦言无信走。
言无信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从脚步判断,是三个人,但并不是曲无良本人。曲无良自己没有追来,却还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不过,对方只有三人跟来,就这三个人,言无信自信自己不显露身份,也能将他们收拾了。
言无信走进小树林,三名清泉山派的人也跟了进去。言无信进去之后拔腿就跑,三个清泉山弟子见言无信跑,也是拔脚便追。言无信身法要比三个清泉山派的弟子快的多。本来言无信想就这么走了,但想清泉山就这么栽赃自己,自己不想澄清,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言无信只片刻,就将三名清泉山弟子甩的没了影子,之后在一株大树下停下来。过了一会儿,三名清泉山弟子这才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你们终于追上来了,我都等你们半天了。”
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他们本来都跟丢了,却没想到竟然还能追上。都想,这人明明可以逃走,又为什么不走了?
言无信道:“你们一定在想,我本来可以逃走,却为什么停下来,是不是?”
三人正是这么想的,都一齐点了点头。
言无信笑道:“自然是杀你们了。”
三人一怔,接着一齐大笑,其中一人道:“杀我们,凭你?”
言无信微一耸肩,道:“怎么?不信吗?”
旁边一人接口,道:“信,怎么不信,只是不知道,你要拿什么杀我们?”
言无信道:“我本来想用剑的,就是言无信会的无情剑,可是我没有带剑,你们有吗?有的话借给我用一用。”
三人追这小乞丐半天追不上,本来还有些担心不是对手。没想到他竟然说自己会无情剑,不觉失笑,天底下会无情剑的人,也不过两人而已,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没有,不过,我有把短刀,不知道合不合手。”
其中一人说,说着,真的从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
言无信笑道:“短是短了点,不过,倒也勉强能使。”
“给你,”那人当真将短刀抛给了言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