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之剑连着月小白身边的十二位血纹禁卫一同击杀,解除了他的危机。
“你带妙晴回家,这里我来应对。”
“嗯。”
月小白点头,走的干脆利落,他回去的越早,妙情能复生的可能性便越大。
是的,妙情已经死了,没有呼吸了。
……
从光辉大世界到魂渊并不是一瞬间就能到达的,需要一至二个呼吸的时间,这还是因为走的魂渊之门。如果要强行撕裂空间进入魂渊,更耗费时间,也更加危险。
妙晴已经毫无气息,算得上是亡者,二人初一到达白骨山脉,浓郁的死气与暗元素便朝着少女汇聚而来,魂渊法则迫不及待的要转化妙晴。拥有黑龙血脉的术士,成长潜力还要超过黑暗武士。
月小白当然不会让它得逞,他在白骨山脉停留的时间还不足一息,就带着妙晴进入到另一扇魂渊之门。
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清、源、妙鹘等人就站在门外,就连很久没进入过庄园的洁也在。
源第一时间把手掌按在妙晴额头上,纯净的圣光从他手中释放,女孩儿全身都被映照的圣洁通透,如一尊散发圣光的玉像,可却毫无复苏迹象。
“死了。”
五息之后源艰难张口。但凡妙晴有一丝气息,他都能够不计代价的救治,可已经死亡的人就不是他能救活的了,复生术并不是光明系的法术,而是更复杂的仪式法术,龙息城的薄弱点就是缺少法师,也没有能够使用复生术的强大法师。
能令死者复活的方式并不少见,光辉大世界就有很多种,最有名的便是神临大陆的神灵救赎、恶魔城的奇迹术、神安大陆的复生术,但这三种龙息城都没有。
当圣光散去,妙晴尸体的凄惨模样被后来的人看到,一声声悲戚、怒嚎接连响起。
少女安静的躺在月小白怀里,她身上纵横交错着数十道伤痕,四肢的筋脉全被挑断,苍白的脸颊上有三处深可见骨的血口,以及,左眼之处的空洞。
源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嬉笑。
清皱着眉看向王城方向,隐晦的精神波动证明着她并不只是‘看’,而是在与祝融沟通。
阿瑞斯巨目怒睁,指甲陷入肉中而不知,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拳头流下。他与妙鹘是生死之友,暗地里早就把妙晴视作自己的女儿。昔日,女孩坐在他肩膀上咯咯笑的情景仿佛还在昨天。
月小白被人用重拳砸在脸上,狂也扯着他的衣领怒吼:“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你看着她身上的伤告诉我,为什么你还活着?”
月小白嘴角溢出血液,狂也的拳头毫无留力。他眼神微冷,但始终一句不言,从出现开始,他就一直沉默着抱着妙晴。直到,她的父亲把她接过。
“妙鹘议员,节哀。”
洁看着秒鹘的背影欲言又止,那位高大强壮的男人在这刻苍老了很多。
妙鹘身影停顿片刻,他点点头继续向前,只有在经过阿瑞斯身旁时,才充满莫名意味的与好友对视。
“我会的。”
低声承诺的阿瑞斯也如在咆哮一般。
“那我就放心了。”
拥有黑龙血脉的术士展颜微笑,他抱着女儿的尸体渐行渐远。
“母亲,他要做什么?”
洁不解,但她能感受到妙鹘身上的悲戚。
清没有回应她,而是与阿瑞斯搭建了心灵桥梁。良久后,她才发出一声叹息:“血脉同源,以命换命。”
源悍然转身,回图书馆。
清登上观星台,面朝着王城,此后十天她一步未动,无论风吹雨淋日晒,女子始终闭着双目,仿佛化身为雕像。
庄园内的众人都已散去,但龙息城的气氛愈发浓重,很少能再听到欢声笑语,就连往来的外来者,也会被气氛所影响,来去匆匆,谨言慎行。
月小白没有去清理身上的狼狈,他坐在屋顶,倚靠着石瓦。他嘴边带着血迹,脸上多处伤口,心脏被刺透多次,手臂焦黑,一身惨烈的伤痕。
严格说起来,他受得伤比起去的妙晴还要多得多。区别只是,他不会死。
身边传来熟悉的香味,月珉没有发出声响的走上屋顶,她紧挨着月小白坐下。从傍晚到日落,到皓月当空。
“你什么时候回来。”月珉表情平静,问出了第一句话。这是第二次,月小白与她挨着的这么近,上一次是在她的房间,他喝醉时。
“现在。”
月珉说的不清不楚,但月小白却明白她的意思。他又重复了一遍道:“从现在开始回来。”
三树图书馆中没有能帮助他回来的内容,至少一层是没有,二层三层也不是短时间能进入的,再待下去毫无意义。
然而龙息城风雨欲来,以这具分身的能力,发挥不出什么作用。远的不说,祝融只身入王城,独战三位超凡,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即便祝融赢了,接下来龙息城仍要面对愤怒的洁洛卡奈王室,更甚是神安联盟、晨曦学院、神临大陆!
龙息城该如何自处?
月小白的心乱了,假如他是独自一人,躲进魂渊、躲在神弃大陆,怎样都可以。可龙息城往哪儿躲?
丹顿是他所斩,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有他在其中挑动最重要的一环,如果龙息城面临被毁灭的困境,他绝不会躲,他要让本体来神安。
哪怕是杀个通天撤地,哪怕是彻底入煞、再无人性。
被害妄想症总是让他最先考虑到最坏的结果。他不会抱有侥幸心理,想着或许事情并不会像他所忧的那么坏?这种可能是会有,可如此想的话,一旦最坏的结果发生了,他连改变龙息城命运的可能性都没了。
一句话结束后,二人又陷入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月小白轻声道:“抱歉。”
他侧过头,看着月灵公主。对方也正安静的望着他。
他抱歉月珉为他建了一座城,而他却不让她住在城中。
他也抱歉月珉的心意他无法回应,只要他理智还在,二人就不可能在一起。
“怎么了?”月灵公主晶莹的嘴唇微微上撅,有一分罕见的俏皮。她从始至终都未戴月甲,宁静的眼眸柔和盯着少年。
月小白此刻本应该会心跳加速,但可惜,他的心被刺透了,还没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