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这些日子一直在安城坊市流连。对于关于他的市井故事,自然也听了些,说起来倒是有些好像,谁能想到当初随口胡诌的身世,竟然被演绎出这么曲折坎坷的悲情戏码。
俗世间的情感想象实在丰富。
安城里的吃食十分丰富,除了吃食之外,杂耍、唱曲儿的街头艺人也因为内乱的平息而多了起来。城里的居民都一扫愁容,都城里比几日前更多了几分喧嚣。
沈一坐在茶楼里,听着楼下的说书人声情并茂的讲述着“美少年舍身伴佳人”的传奇故事。
一边在包厢的桌案上铺开笔墨,将楼下说书和听书的热闹场景画下来。
窗户开着,楼下的吆喝叫卖不时传入沈一耳中,于是,沈一便在画中的窗户外画了一个食幡。
这些天,沈一走遍安城,也记录着安城。
和他生长的南湘城比起来,安城这座纯粹的凡俗城池,有着别样的烟火气。
画到一半,沈一突然看到楼下进来了两个人,这两人身材壮硕,衣着虽然也是安城人的打扮,却总显得不太合身。那两人进来之后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其中一个在坐下之前还环视了一眼大堂。
这两人的气质十分突兀,茶博士再来时,沈一便随口道,“下面那两人看着不像安城本地人?”
茶博士顺着沈一的视线看去,了然地笑道,“您说东角上那二位吧?瞧着是不像,最近啊咱都城里来了好些这样的人,听说是南边来的行脚商人。您别说,这些人是真壮,也不知人怎么长的。”
沈一又打量了那二人一眼,道:“这么说,城防卡都撤了?”
茶博士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行脚商人嘛,总有那么点门路,您看这些年咱们安城虽然出入严格,不也没缺了南北边来的货物嘛。”
沈一点点头,“这倒是。”
茶博士走后,沈一又继续画了起来,只是脑中却不自觉的想着楼下那两个人。
茶博士说,这两人是从南边来的,可是无论是启岳国南境还是更远的南辛国,都不是这样的体格。当然也难免有比一般人健壮的存在,所以沈一也只是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并没有更深的质疑,只是难免留了些心。
可惜他现在没了修为,否则可以听听这两人在说什么。
一幅画画完,沈一离开了茶楼。没走几步,沈一眉头皱了皱,总觉得身后有尾巴。
走过几家热闹的酒楼,沈一快步闪身进了一处小巷中。
没过多久,沉稳的脚步声渐次响起,越来越近。
“果然是你们。”沈一摇着折扇踱步从暗影中走出,看向已经越过他走向小巷深处的两人,闪身挡在二人和巷口之间。
“你知道我们?”
“你藏在哪里?”
两道声音同时发问。
沈一笑了,看着两人道:“二位壮士,容我细秉?”
祈福塔内,荣淼依旧在翻阅这先祖们的手札。
自从在曾祖父的手札中找到了有关天极神符的记载,荣淼的重心就侧重倒手札上了。只是荣淼的祖父和父亲似乎并没有在天极神符一事上找到突破性的线索。
这事还成为荣淼祖父的一大憾事。而荣淼的父亲,手札中只有一点是与天极神符有些关联的:“余听闻天极神符乃东方深瞳族图腾,然历遍东方,未曾寻得深瞳一族。亦或余力有限,未能涉及更远之东,愧之。”
荣淼记起来,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曾经多次向东远行,好多次走到的地方,都是没有任何势力涉足的荒山野岭,或者越过浩渺的水泽,抵达一个个孤岛。
有一次荣淼问父亲,为什么总要往东走。
那时候父亲只是说:“愿往极东,一窥天地。”
原来那时候的父亲是在找寻深瞳族的下落。
“师姐!”九泽的传音突然响起。
荣淼合上手札放回原处,快速出了祈福塔,便见到了九泽。
“怎么了?”荣淼问。
九泽道,“师姐,你这边有进展吗?”
荣淼点点头,“还行,你那边呢,不会是荣明选又出什么事了吧?”
九泽道:“出事了,我和四师兄这几日天天盯着荣明选,发现他这几天每晚都会宠信不同的妃嫔,甚至宫女。”
荣淼挑挑眉。
九泽继续道:“我们发觉,那些被他宠信过的宫女,都出现了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