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次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所以她首先要把梁修的问题解决掉。
“我可能要在这里带上一段时间,至少今晚应该暂时不会回去了,这里已经在魔界境内,具体你是要直接回家,还是想让我帮你通知天霸。”白初落看着梁修认真问道。
“不走?你要一直在这里吗?做什么,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梁修问。
说到底,他还是不想那么早回去,刚刚遇到老乡,能够放松一下,这么快就回去多没意思。
“你……帮不上什么忙。”白初落想了一下还是直白的拒绝了,说婉转点她怕梁修再误会点什么,需要解释的更多、更耽误时间。
“别这么肯定嘛,凡事都有个万一!”梁修还是不死心。
白初落无奈,还是得多解释两句:“具体来说就是我刚刚做的那个流程,现在每个小湖都做一遍,直到找到适合我的那个为止。这件事不可能有万一,因为只有我自己才能找到最适合我自己的灵泉。”
“这样啊。”梁修变了扁嘴,搓揉了几下怀里小白的毛发,忽然又抬起头来:“那我在旁边看一会,总行吧。等想回去的时候我自己就会回去的,你就干你自己要干的,不用在意我。”
白初落扶额,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天霸的霸道和梁修还真是如出一辙,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一个人几乎可以算是没有任何超能力却在遍布超能力的世界生活了一千多年,又是在魔王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
魔王应该就好比古代皇上一般的存在吧,一个人提防着身边种种危险,还要时时刻刻考虑整个种族的利益,身边也很少能有体己说话的人。
也怪不得他见到自己时显得那么兴奋,话好像怎么也说不完似的。禁锢了那么多年真正的自己,今天刚刚释放,她如此想也就不忍心再拒绝梁修了。
虽然默认了他的提议,白初落还是多问了一句:“天都黑了,这一下午你也没怎么吃东西,也不休息,身体受得了吗?”
梁修腾出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我这具身子除了没有魔气、法力和普通魔族没什么区别。额,甚至可以说更强大,一个月不吃不喝不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么肯定,你试过?”白初落斜眼看他。
她这么一问,调侃的意味其实更多些,没想到梁修真得点了点头,若无其事道:“试过啊,我都活了一千多年了,什么没试过。闲得无聊的时候,我就会在自己身上搞搞实验,看看自己这具肉身到底能有多坚强。”说完他还傻笑了两声。
白初落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这种真话,比胡言乱语更能噎人。她现在都不知道是应该出言安慰他,还是顺着话题陪他一起笑。
无奈,只能转移话题,从自己空间掏出之前帮他守着的那一箱零食:“这些给你,走的时候别忘了拿,你能抱得了吗?还是我联系天霸来接你一下吧?”
“不用不用。”梁修连连摆手,朝白初落神秘一笑:“之前没有小白我自己还真搬不了,现在小白回来了,这点事不过小case啦!”
白初落本来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看到他之后的动作立马就懂了。
小白身上厚厚的毛遮着她一直没发现,其实在它肚子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口袋,就像哆啦a梦的次元袋一样,跟移动仓库似的能装下不少东西。看来小白可能和白烈具有相似的空间能力。
之前,刚见到小白的时候,白初落还疑惑过它是如何挪动比他体积大了那么多的拟绿藤。现在她可算明白了,有了这么一个空间袋,就算再大几倍的东西它也能随身携带啊!
“天霸说它身上的这个储物袋大概有一百立方米左右,在储物袋中体积不算大但装我的东西是绝对够用了,而且不需要我有灵力或者魔气,只要小白有就可以。随着小白修为的增长,这储物袋里的体积还会更大!”梁修不发骄傲的做着介绍。
宠似主人型。小白听着梁修的夸奖也把脑袋扬了起来,呼气声吹动自己的胡须,活脱脱一个小地主模样。
白初落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一人一兽,这么点事就能骄傲成这样,不知道这二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一个比整个修真界面积还大的随身空间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她暗自好笑,却看梁修那边将纸箱子里的零食一个个拿出来扔进空间,最后剩了一包豌豆脆,他没扔空间,而是直接随手撕开扔进了嘴里。
“你要不要也来点?”梁修大方的将豌豆脆递到白初落面前,另一只手里刚刚拿的一块递给了小白。小白像一只小松鼠,前爪接过豌豆脆,抱着就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白初落摇摇头,又从空间掏出了三四个油纸包展开铺到地上:“你要饿了还是吃这些正经饭菜吧,零食留着以后空闲时打打牙祭……”
那些油纸包都是白初落陪天霸到镇上逛街的时候多买出来,本来打算留给师兄。但他一直没醒,就放在自己空间没有动过。
梁修看到油纸包眼睛就亮了,等白初落将那些打开,香味传出来,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等白初落那句话说完,他嘴里的鸡翅都已经啃了一半了。
白初落边说话边拆油纸包,等把话说完,油纸包都拆好,一抬头就看到梁修傻愣愣的叼着鸡翅,露出了一半已经吃完的骨头在外面,瞪圆了大眼睛看着她。
他怀里的小白和他的动作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只不过嘴里的翅中换成了翅尖。
白夜十分嫌弃的看了对面两人一眼,从白初落怀里跳到地上,买着优雅的猫步走到其中一个油纸包跟前。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里面的扣肉。
“……”白初落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吐槽梁修和小白出奇一致的动作,还是两位闪电一般扑向饭菜的速度,又或者是白夜为了鄙视他们自持身份,与平时吃饭的反差。
如果是平时的白夜,那吃饭狼吞虎咽的模样,跟饿了一个月没怎么吃过饭的难民也没什么区别了。现在却斯文的像个绅士真令人不可思议。
对于这帮已经埋头吃饭没时间搭理她的人,白初落已经不想再管了,就放他们自己好好吃吧。
跟身边的梁修打好招呼,还要和白烈那边说一声。
不过那边就比较好办了,无论是灵箫吟还是白烈都熟知她想要做的事,所以简单一解释那边就能完全理解了。
白烈只是多问了一句她如果一直没找到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吧,看看情况,如果到明天晚上还没找到我再跟你说。”白初落给了它一个含糊的答案。
这之后白烈也就没在多说什么。
那边三个吃的正香,白初落象征性的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自己一个人来到湖边。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她再做起来就十分熟练了。
席地而坐,手放进水中,闭眼用心感受。
“呼唤它的名字。”还是那个声音,如系统一般不带任何感情提醒着她。
白初落想了想:“辛巴?”
又多叫了即便,这一次对面出现的是一圈棕黄色的光芒。
“不会真的出来狮子王吧。”看着那略有些熟悉的颜色,白初落不禁有些好奇。
不过,事情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发展,这一次走出来的是一个小男孩,穿着一个黄色的小肚兜,看到她只是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就摇摇头退回到光圈里离开了她的视线。
“这个也不是。”她睁开眼,可惜的说。
这一夜她基本都在这机械的行为中度过。每次闭眼都会跳跃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梁修在她第二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带着小白告辞离开了。
白夜一直陪在她身边,一处湖泊、一出湖泊的探索着。
“到底什么他们的名字?为什么一个都说不对!”白初落颓废的坐在刚刚失败得一处湖边。
此时的天已经有些蒙蒙亮,辛苦了一宿,这个时候才是最困倦的时候。即便白初落作为一个根本不需要睡眠的修士,这个时候也禁不住有些眼皮打架。
但更让她没有精神的还是这整整一宿的时间,她居然连灵泉的名字到底怎么才能知道这件事都没有弄清楚。
一晚上整整五个灵泉,她见到了男娃娃、女娃娃、一条会说话的鱼、一只长得奇形怪状的妖怪以及一株枫树,每个灵泉在听到她呼唤之后都会出现,但每一个也都说自己并不是她呼唤的那个名字。
小名、外号、正经名字她也都试了个遍,没有一个是有用的信息。
如此,再加上一整晚的辛苦她真的已经可以说是身心俱疲了。
“我早说过,你想出来的名字是不可能叫的动他们的。”白夜却好像没感受到她的疲劳似的,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
“不如先休息休息。”最后一句,他还是说了句安慰的话。
白初落坐在湖边,双手抱膝,抬头看不远处已经开始泛红的天空,发了一会呆,才突然开口问:“你说我想出来的名字没有用?”
白夜趴在她身边的地上,头也没有抬,张嘴回答:“嗯。”
“可是我大脑里一片空白,又该怎么呼唤呢?”白初落依旧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说话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在问白夜。
“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白夜回答。
“说实话,你是不是要不知道该怎么召唤灵泉?”白初落这回终于转过头来,嘴角带着戏谑。
白夜的呼吸有个短暂的停顿,开口回答:“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白初落不满。
“不说肯定有不说的理由,我看你现在精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赶紧继续吧。”白夜也将脑袋从两只前爪上抬了起来,看向白初落。
白初落扁了扁嘴,调戏了一下白夜,她心头的压力确实小了一些,继续工作!
撩起袖子,奔向下一处湖水。
闭眼,这一回“呼唤它的名字过后。”白初落没有出声。
既然白夜说自己想的没用,那她就不想了,没有就不出声,大不了什么都没有,她再睁眼去下一个,试一试也不吃亏。
那声音似乎知道她没出声似的,过了一会竟然又重复了一遍:“呼唤它的名字。”
白初落依旧没出声,闲下心来,抠抠手指,观察观察周围的一片漆黑。
“呼唤它的名字。”第三遍声音响起。
没多久,白初落正面前方的不远处又亮起一道光,这一次的光芒居然是黑色的。
白初落无法解释她是怎么在漆黑一片的空间里看到一片黑色的光芒,但那片光给她的感觉就是黑色,黑色的光。
黑色的光圈逐渐变大,像之前看过的每一个灵泉,慢慢来到她的眼前。
白初落的心底有些激动,如果说之前那些灵泉只是为了应和她的呼唤才出来勉强录个面,那这一次她连呼唤都没有呼唤,灵泉却自己主动出来,那是不是就说明,这灵泉已经承认自己了?
光圈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到可以走出灵泉娃娃的大小。
这一次却不像之前的任何一次,一靠近灵泉就立马从里面钻出来,而是在最大的状态维持了几分钟,又缓缓缩了回去。
???
白初落满脸都写满了黑人问号。
这一出一进实在干什么,调戏她嘛?
没等她从神识里清醒过来,那黑又折了回来,慢慢变大,呆了几秒。这一次,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是一位长得像西方巫婆一样的老太太,巨大的弯钩鼻上长了一个拇指宽的疣。深邃的大眼睛看上去神秘又可怕,脸上的皮肤松弛的像坐乱了的床单一层贴着一层。
和她一同从光圈里出来的,是她那刺耳的笑声。
“小姑娘真是好胆气!”
???自己干什么了?白初落更加不解了。
明明刚刚好像是自己被这光圈戏弄了一番,怎么现在听着好像是自己对她干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