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温柔的嗓音伴随着温暖的气体吹入了她的耳朵。
白初落脑子瞬间炸开了锅,头皮发麻,汗毛倒竖,连挣扎都忘了,整个人就这么僵在了宋延清的怀里。
也不知神识里是怎么做到的头皮发麻,反正她是实实在在有了这个感觉。
师兄怎么会在这里,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在隔壁嘛,就算记忆出现了偏差,抹掉灵箫吟等人的事件的同时也抹掉了另一件房间的存在。
师兄跟他她同住一间房,也不应该睡在一张床上,不是还有一张贵妃榻嘛!?
以师兄的性格,不住门口或去其他的客栈单开一间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不仅跟她同床,连手都摸到了她的腰上!
这真的是师兄,而不是一个披着师兄皮的陌生人嘛?
白初落想要转过身去,看看这个跟自己师兄的声音有些相像的人是不是真的自己家师兄。
随她如何扭动搭在她腰间的手都没有离开的意思,直接给她的转身之途增加了无数障碍。
“师兄啊,你的手是不是放错地方了?”白初落试探性的开口。
“怎么?每晚不都是如此?”宋延清平静的回答。
啊不,不能说平静,白初落没有面对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总觉得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笑意。
每晚?每晚是什么鬼?!白初落在心里咆哮,现在她已经开始宋延清是不是故意戏弄自己了!难道自己的感情已经被他知道了?
可不对啊,师兄什么时候干那这种事戏弄自己?他不是常把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之类的词挂在嘴边,又怎么可能会半夜爬上自己的床来戏弄自己?
半夜爬床这是,说起来已经能算是流mang行为了吧,这要是别人她分分钟一套拐法就噼里啪啦打下去了。也就是师兄,她不但没觉得吃亏,心里还略略有些占便宜的爽感。
咳咳,言归正传。
师兄的手不松,她却没有放弃转身一探究竟的念头。
若不是现在还是师兄本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她早就把拐拿在手上,准备好随时攻击了。
白初落一着急,又忘了这里是神识,她没办法动用灵力更不可能拿出双拐。
好在事情也并没有朝那个方向发展,她用一只手艰难的将宋延清环着她腰的胳膊支出一条小缝,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接着慢慢移动自己的身子,向后转去。
这不转还好,这一转她才发现,师兄不但伸手搂住了自己,而且距离也贴的极近,恨不得一抬头就能来个亲密接触!
而且,宋延清还一直保持着一副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没有半分羞愧或尴尬。
以往都是白初落想方设法靠近宋延清,卡个油、吃个豆腐,看着师兄窘迫脸红的样子,她心里都美滋滋的。
现在完全掉了个个,也就轮到她脸红了。
这亲密窘迫的情境,她一分也待不下去,奈何宋延清的手依旧像铁箍似的仅仅裹在她腰间,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无奈她只能故技重施,有重新转会到背冲着宋延清的状态。
没办法,耳朵被喷喷热气总比脸对脸,嘴对嘴直接呼气强。
师兄那近在咫尺的笑容,总让她忍不住浮想联翩,真怕自己一不小心没忍住就这么扑上去。
要知道,这里可是师兄的神识啊,就算面前这个人不是师兄,在这里做什么师兄也能一清二楚。而且她刚才已经看仔细了,这人就是师兄准没错了。
不过,长得是一样,有没有可能是化形之类的法术呢?
“师兄,你知道我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嘛?”白初落努力让自己的心绪镇定下来,问。
耳边再次响起略带笑意的声音:“糖醋排骨。怎么现在想吃了?”
白初落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为方便摆动她还特地将脑袋支起了一点。开什么玩笑,神识里捏造出来的东西她怎么敢随便乱吃?!天知道那些东西是由什么组成的,万一一不小心吃掉了师兄的脑子,下半辈子她要靠谁养?
不过,师兄的答案倒是没什么问题这个世界上,除了白烈也就宋延清能知道她爱吃的是什么了。
即便是灵箫吟、林泽柳都不清楚这件事。一来,其他人跟她关系虽好,却也并没有常常一起吃饭,最起码跟宋延清这个从小到大都在一起吃饭的人差的远了,再来,她虽然爱吃,糖醋排骨但从没有一连几顿饭都要吃一道菜的时候。
她喜欢不重复换着花样尝试各种东西,所以即便在爱吃的东西她也只会偶尔突然想起的时候才吃上一会。
这是她的习惯,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保持的,所以,曾经她以为没人知道这件事。只是有次聊天,她半开玩笑的问了一句宋延清。
没想到他竟然打出来了,白初落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发现的,当时对他真可谓是刮目相看。
后来,认清自己对师兄的感情后再回忆起这个事情就更夹杂进了一分甜蜜。
总而言之,能回答上来这个问题,身后这位无疑就是宋延清本人了。
只是,师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初落百思不得其解,走火入魔会令人性情大变?还是师兄的身体里本来就隐藏着另一个人格?
质疑完灵魂的身份又开始质疑宋延清的精神状态。
白初落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对待自己如此亲昵,亲昵到甚至忽略性别或者说突破性别的人会是自己那个平时大多数的时候看上去都只能用一本正经来形容的师兄。
太违和了!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身后的宋延清也已经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问:“师妹,哪里不舒服么?从今天下午开始,你就怪怪的。”
白初落的脑子正乱,只能胡乱摆摆手:“没事没事。”
话刚说完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子被宋延清扳直,平躺在床板上,而宋延清自己则双手撑在她头顶两侧,脑袋慢慢的向她靠近。
这是要干嘛?
白初落整个人都蒙了!就算是两辈子加起来感情经历都为零的她也能看懂,这妥妥的是要接吻的节奏啊!
她说错什么了吗?还是做错什么了?一言不合就要接吻是什么鬼??
懵b了的她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先紧紧闭上眼睛。大概是眼不见心不烦,看不见就不用想那么多了,也不会害羞脸红了。
不过,她等了一会并没有感受到嘴唇上传来意料中的温暖,反而脑门一片温热。
猛的睁开双眼,对上宋延清视线的瞬间她差点直接斗鸡眼,连忙调整视线。
宋延清的脑袋贴过来也就一会的功夫,等白初落回过神来就已经离开回到了原来的高度。
胳臂撑着床板与白初落面对面,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温度还算正常,只不过……”
刻意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师妹的脸怎么如此红润?”
他抬起一只手抚上白初落的脸颊:“似乎还有些发烫,额头的温度却正常的很。”
他这句话说的白初落愈发窘迫起来,大脑也已经开始有些当机。
似乎是为了避免面对现在这样的尴尬,她现在心里开始走神,想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比如,如果现实生活中的师兄也变成这样她该怎么办?诸如此类的话题。
因此,她还不禁开始庆幸,自己认识的师兄是个容易害羞的可爱正派。否则,自己就没机会调戏师兄,而只有被调戏的份了。
“师妹似乎还在想别的事情?”察觉到白初落的走神,宋延清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神注视自己。
太暧昧了,这姿势太暧昧了!白初落心里忍不住咆哮。
宋延清那边还在继续:“刚刚我低头下去试温度时,师妹为何要闭上眼睛?刚刚又看着我的唇部走神,莫不是联想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特别的事情”就算他用这个不明意义的词来代替,也掩盖不了他觉得白初落想要kiss的事实啊!
可是她真的没想啊!真的!比真金还真!
什么鬼就盯着嘴唇了,她只是在发呆好伐?!脑子都已经飘到九霄云外去了,谁还有功夫主意他的嘴摆在那??
白初落的吐槽如果能变成弹幕现在绝对已经能多到将画面里的人全都遮住,奈何宋延清一句也听不到。
他能听到的,只是白初落非常尴尬的解释:“师兄,哈哈,你误会了,我只是有点走神而起?”
“哦?”宋延清一挑眉,“在想什么?”
还问?她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你了!想你为什么变得整么奇怪!但她能这么回答嘛,肯定不能。
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那个,想白烈!不知道白烈和白夜有没有再打架,有没有照顾好小寒?”
“在我面前,师妹竟然还有心思去想别的男人。”宋延清的表情带着一丝受伤,嘴角也掉了下去,微微阖上眼帘,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白初落真的无语啊!什么叫想别的男人?白烈和白夜不都是神兽嘛?跟神兽都要争宠,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误会师兄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的!
正在她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者说安慰宋延清时,对面的他却忽然自己恢复过来,睁大双眼好像想到什么好方法似的带着愉快的笑容道:“既然这样,看来我还是应该做点什么让师妹眼里只能有我一人。”
做什么?白初落这句话还没有问出口,就见宋延清再一次俯身下来。
这一次白初落连眼睛都没有来得及闭上,宋延清就直接贴了上来。
在他的唇即将要和白初落相碰之际,身子呼的一下顿在了半空之中。
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唇已经贴到了一片柔弱,只不过这柔软并非白初落的唇,而是她的手。
在她眼睁睁的看着宋延清就那么直直的贴过来的时候,她的脑子忽然就清明了很多。
估计大多数女人都会对接吻这件事患有一定洁癖吧。影视剧作品中,还经常会有那种虽然会抽烟,喝酒、耍男人的好女孩不守zc,却固执的守护住自己的初吻。
白初落到没那么夸张的念头,这些该守的不该守的她都守护的好好的。
如果对方是师兄她也不介意献出去。
但现在这个情况下,她却有些抗拒了。一来这里是神识,面前这个师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她并不清楚,二来,就算对面这个真的是师兄,他自己本人清醒嘛?
等他清醒时再回忆起这件事会不会连自己的面都不想再见了?
比起一辈子都无法表明心迹,她更不希望看到的是在师兄与自己亲近过后又看到她后悔的样子,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已经跌进尘埃里的垃圾,身上没有任何一丝值得人欣赏的地方,才会如此遭人嫌弃。
“师兄,你知道我是谁嘛?”白初落面无表情的看着宋延清问道。
“我的小师妹,白初落。”宋延清略微抬起头,将唇从她手上移开,却没有移开太远,说话时热气喷洒在她手上,弄得白初落整个人都感觉痒痒的。
她蹭的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又问:“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三界东峰,易自明坐下大弟子,宋延清。”他缓慢的一字一句的回答着。
“那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白初落想让他明白自己的行为,如果是出于真心她便能接受,如果是出于戏弄,那她怎么也要反抗到底。
这里是宋延清的神识没错,她在这里用不了灵力也没错,单着不代表她就能够任人摆布!
她只是害怕伤害到师兄的灵台才不敢发力,但现在却不得不这么做了。
这也是再为师兄找想,面前这个与师兄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性格却与师兄截然不同。
或许是师兄的另一个人格,也可能是他心底的什么在作祟。说实话她并不讨厌,但她并不希望清醒过来的师兄会后悔,会因为这里发生的事觉得有愧与她。
依照她对宋延清的了解,如果在这里真的发生了什么,宋延清百分之百会窘迫到不敢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