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着那则传闻,不知怎的,明月便有些不太愿两人一道同行,哪怕再搭上一个裴开济,他也不觉能放心。
想了想后,他暂且压下这个“不太适当”的想法,又问宁黛:“可否如实告知?”
宁黛快被他的墨迹弄烦了,没好气的回话:“告知你什么啊?”
明月问:“佛骨香到底要救何人?”
宁黛噘了下嘴,心下思量着要不要据实相告。
两人不说朝夕相处,至少认识至今对对方的性格和品行都有一定了解。除了他先一步将佛骨香取走,摆了她一道之外,似乎他也没干别的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了。
眼下话题又伸展到这个份上了,好像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宁黛心里定了决定,开口:“好吧。我就只告诉你一个人啊。”
明月定定看着她,不知怎的,听她这么说,他第一反应是她又要撒谎了。
不过他深知这话不能说出口,说出来,她必定炸毛。
真话假话,还是听过再做定论。
明月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示意她说。
宁黛一脸正色:“实不相瞒,我有个双胞姊妹,她从小先天不足,身中奇毒,经过我们教内数位医者会诊,最终有了个解毒的方子,但这方子里必须得用上佛骨香。”
说到这里,宁黛稍稍打了个顿,看了他眼,看他对于双胞姊妹这个梗有没有反应,然后继续往下道:“医者断言,再不解毒,她至多活不过一年。到如今,还剩下半年之期了。”
说完,她眼巴巴的注视着他,这个时候就非常适合来一句佛家的“阿弥陀佛”做结尾。
然而宁黛等了等,竟是没等来对面人张口说这一声。
这就有点尴尬了……
“阿弥陀佛。”为了具有仪式感,她只能自己张口来了:“所以我迫切想要得到佛骨香,为此不惜干出了那么点儿不太上台面的事,还请你们全寺见谅。只要佛骨香救得了我姊妹,钱不是问题,你们寺里来年的青菜我也能给你们包了!明月师傅,你看……?”够诚意了吗?
听完宁黛的话后,爱国偷偷地吐槽了句:人家寺里敢吃你包的青菜嘛?
明月保持着认真聆听的表情。
宁黛看他这样,就有些莫名了。
好赖倒是吱一声呀。
至于明月,他则正在心里拼凑着他听说的一些事情片段,再加上宁黛现下的述说,竟也被他凑出了一些梗概。
只不知道他理解出来的事情是真实,还是个人的猜测。
半晌后,明月温和道:“阿弥陀佛。”
来了,来了,这句话终于来了。
宁黛眨巴眼睛,等待答案。
明月想了想后给出答案道:“不妨容我回禀主持师父?”
听起来有戏!
宁黛立马高兴的应了声:“哎!”
宁黛知道自己此刻就像是托人办事,因为托不了正主,只能走中介,而明月就是这个中介。
中介虽然没有一口气拍胸脯保证肯定,但神态里显得颇为轻松,给人的感觉就很安心。
宁黛忙是打铁趁热:“你们主持师父说了,只要你去拿,就给。我不骗你,真的。我俩说好了的。”
明月略感无奈,又觉好笑:“我知道了。”
“哎,知道了是吧。知道了就好。”宁黛亮着小白牙笑。
明月又是琢磨了下,结束了和宁黛的对话,示意他有话想同柳轻风和裴开济说。
宁黛当然不会拦,跟着他往回走,与柳轻风和裴开济两人碰头。
经过几刻钟的友好磋商,四人商量出了下一步动向。
最终还是宁黛和柳轻风先动身回去清谷涧,明月回转栖灵佛寺。
至于裴开济,宁黛和柳轻风两人统一战线,都不想带他去清谷涧,但两人全没在言语中表现出来这层意思,只是心下都已经做好了打算,等到了最近的镇子,或是在半道上就直接将他给放生了。
毫不知情的裴开济还在兴高采烈的絮叨着清谷涧如何,一边口述着他的道听途说,一边向宁黛这主人询问当地的风土人情和人文地理。
宁黛这半道才来的假主人被问的头大,要不是没本事,真想当即就将裴开济飞了。
几人在原地分道,明月先行回转,宁黛和柳轻风裴开济还逗留在原地,商讨着要往哪个方向走。
能在荒郊野外不依靠工具辨识方向,在这一点上宁黛是佩服这些原住民的,像她就不行了,她只能询问她的多功能全自动活地图爱国。
“爱国,往哪个方向啊?”
“……”爱国无语了一阵,随后道:“朝着太阳的背面走。”
背面?宁黛被爱国这说法给懵了下,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往西啊?”
爱国说:“是啊。”
“那你就不能直接说往西?”
“我说往西,你就知道西边在哪儿了吗?”
“……”宁黛秒接:“太阳的背面啊!”
爱国:“……”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深刻反思自己的愚蠢行为后,爱国屁话不多说,直接说:“走吧。走得快,几个小时就能进城,晚上就能睡床了。”
这句话很有效,宁黛不再跟他打嘴炮,率先挪步往西边走。
边走边道:“走了,脚程快的话,几个时辰就能进城里,今夜还能睡床呢。”
爱国:“……”学系统说话,这就很无耻了。
可惜,他有心哔哔无胆怼出来。
事实证明,爱国所谓的“走得快,几个小时”在柳轻风和裴开济这里,是不太合适的,因为这两人根本不是走得快,而是飞的快。
一个时辰多一点儿,三人就到了最是临近的镇子。
入了镇子,住进了客栈后,便是一番舒心的休整。
另一头,明月比他们三个都要早回到栖灵佛寺。
在宁黛带人离开后,大部分正道人士追下了山,随后因为拦截不成功,干脆就势离开,之后,其他正道人士也陆续下山离开,还留在佛寺里的就只有越秀山庄一家。
明月回到寺里时,裴既率领的越秀山庄也正要离开,见了他,当即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又多赖了几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