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自从夫人进宫,她就一直都在夫人身边伺候着。
这殿内一众人里,就她在夫人的身边待的是最久的,也是和夫人最亲近的。
夫人本就是个易于与人相处的,再加上她和夫人也相处的久了。她自然也是知道,夫人也不会责怪于她。
“没事,不用紧张,一点小伤而已。”
知道红秀是真得担心自己,尽管不想笑,欧阳若还是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柔声安慰道。
这个王宫,或者说整个南疆朝,关心她在意她的人真的太少太少了。
她不应该,也不能,让在乎她的人,为她伤心难过。
“这那里还是小伤,明明都被烫成这样了。”
原本就是出于好心,看出来欧阳若此时应当不会她,红秀没有忍住又嘟囔了一句。
心里还在想着事情有些出神,欧阳若的注意力并没有在红秀的身上。
“红秀姐,药找来了。”
门口处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声音,红秀一抬头,便看到之前她打发去取药的那个丫头,此时正拿着药,小心地站在门口。
“把药给我吧。”
从门口处接了药,红秀对着那个丫鬟说道。
“好的,红秀姐。”
闻言,那丫鬟立马跑开了。那脚步声,杂乱慌张地格外突兀。
看着其匆忙离开的背影,红秀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
这孩子,平日里打心眼里害怕夫人也就算了。
可是……
可是,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
再说了,她们夫人人那么好,那里有什么好怕的。
宫里那些个不好的言论,只不过都是有心之人专门造谣的罢了。
她才不信,她家夫人,会像那些人说的那样。
“红秀,我……我问个事,你觉得……觉得我这人心冷吗?”
刚一转身,红秀就听到了欧阳若询问的声音。
说话时,有些断断续续的,好似有些紧张或者在害怕什么似的。
“夫人,没有。夫人你的心最善良了。”
知道欧阳若这样问,大抵是因为刚才看到了那个丫头的表现。
端着药盘坐到欧阳若的身边,一边替其小心翼翼地上药,红秀接着补充道。
“夫人,你不要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她们啊,都不知道夫人你,只不过是听信谣言罢了。”
“什么?谣言?什么谣言?”
从红秀的话里抓出了这个关键词,欧阳若问道。
“嗯?谣言?额……,就是……就是……”
不太敢回答这个问题,红秀支支吾吾地,不敢多言。
因为害怕自家夫人听到那些个不中听的话会多想,她一直都是谨慎再谨慎。
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平日里也是经常明里暗里三番四次地告诫宫里的那些人,莫要多嚼舌根子。
却不想,她刚才一个失神,竟然就将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全部毁于一旦。
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红秀,告诉我,这宫里模样究竟还有关于我的什么谣言?”
看着红秀这番犹犹豫豫的模样,欧阳若心里更是好奇了。
她就是要知道知道,这宫里,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听着欧阳若的语气硬了些,红秀也不敢再多有隐瞒了。
手下一遍小心翼翼地擦着药,心一横,这才开口道,
“就是宫里头那些人,见着夫人你受宠,便到处说你的坏话。说是……说是……”
实在是觉得自己有些不敢,红秀又一次结巴了起来。
“说是什么?”
欧阳若问道。
“说是你给王君施了什么狐媚妖术,这才这么受宠。还说……”
想着后面那些话,红秀心里有些打颤。
奈何是欧阳若亲口发问了,她也就不敢多有隐瞒。
“还说什么?”
“还说……,还说夫人你是诀王殿下的内应,眼里心里想要谋害王君。”
“什么?”
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话传在王宫里,欧阳若心里一惊,声音也不免拔高了几分。
“还请夫人恕罪,红秀不应该整天胡说八道,听信谗言。”
刚才那一番话确实是大逆不道之论,以为欧阳若这是恼了怒了,红秀连忙吓得磕头。
“没事,这件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欧阳若一直揉轻轻地揉着额头,冲着地上的红秀挥了挥手。
“可是……”
抬头看着欧阳若还没有包扎的伤,红秀有些犹豫。
看着红秀还没有出去,顺着其目光看到了自己受伤的手,欧阳若明了了几分。
“没事,放心吧,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是。”
还有些惊魂未定,其实红秀心里也是慌得很。
现在欧阳若已经开口了,她也就只有顺势离开了。
听着门口响起了关门的咯吱声,欧阳若的眼神格外地复杂。
走到床边,在欧阳若的一番操作下,一个暗格瞬间出现。
低头看着暗格里一个白色通透的小瓷瓶,欧阳若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眼里心里都要谋害王君,这个应该不是谬语吧。
是诀王殿下的内应,也是事实啊。
当初主人将她送进宫里,送到王君的身边。
为的,不就是让她做内应吗。
在她进入王宫的那日,主人就给了她这个小瓷瓶。
还专们叮嘱她,一定要每日往王君的茶水里面加上一些。
为的,不就是为了谋害王君吗。
现如今,就连红秀都听到了这些言论。
那么,他呢?
北门月呢?
他是不是……,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不对,或许北门月,知道地比红秀更早吧。
都说他是百年一遇的君王,都说他生来就天资过人。
那些事情,又怎么会蔽的了他的眼呢。
可是……,他为什么不拆穿她。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她心怀不轨,还要宠着她。
难道……
难道……,真的……,真的只因为他……他爱我?
想到此处,欧阳揉的心头某处像是被人狠狠地用重锤砸了好几下,难受的发慌。
那种难受,不像是猛烈的刺痛,而是要人命似地发闷地沉重。
“木偶人也会感觉到痛吗?”
“木偶也是会有感觉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感觉到烫,感觉到害怕,感觉到难过呢?”
“究竟是主人技艺高超,还是……还是……还是我根本就不是木偶呢?”
各种各样的问题一瞬间全部涌上了欧阳若的脑子里,脑子里像是乱成了一锅粥,弄得欧阳若根本就没法子思考。
脑袋实在是痛得很,欧阳若面色变得越发的苍白,身体也觉得越发的无力。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她就会头疼。
那种感觉,像是如果她再继续,下一秒她的脑袋就要裂开一样。
“这一次,我一定要搞清楚。”
欧阳若有些虚弱但又坚定的声音响起,将目光再一次移到暗格里,目光定定地落在了一本书上。
那本书封皮早就已经变得暗黄,仔细去看,前半部分的书页,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磨损。
而后半部分,却是平展如新。
……
“殿下,癸曦族已经被翻遍了,可是都没有找到族书。”
南疆边界的一间宫殿里,一黑衣男子正胆战心惊地跪在大殿中央。
向高座上自己的主人,一一禀告着任务的详情。
此刻,整个大殿之中,都被一股沉重的低气压充斥着。
压的每一个人,连用灵魂深处都打颤。
“李林夕也没有找到吗?”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高座上,那低气压的源头,发出了声音。
“是,属下……无能,也没有找到。”
不知道是因为这边塞之地太过于寒冷,还是这殿内的气氛太过于诡异。
大殿中央的那黑衣人,说话时竟有些微微地颤抖。
闻言,高座上那人眉头一挑,目光上移,最终落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
“哦~?你知道的,我这里,从来没有无能之人。”
此言一出,那黑衣人身体的颤抖更加地明显了,开始不要命地磕头。
“殿下,请殿下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黑衣人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脱口,只见一根银针从高座上之人手中飞出,下一秒那黑衣人便已然没了气息。
“废物,就要有废物的去处。”
高座上之人平静的声音响起,响彻了整件屋子。
伴随着,足以冰冻三尺的寒气,随之扩散。
“殿下,容医师来了。”
随着大殿门口处人员的通告,一个全身都是大夫打扮的男人,走进了殿内。
走进殿中央,行了一个礼,目光在大殿内环绕了一圈,那容医师道。
“殿下,这……”
“都出去。”
知道容医师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高座上之人格外地配合。
看着殿内原本就不多几个人走了出去,容医师这才接着禀报。
“殿下,都城那边,怕是有了异样。”
“嗯?你是说东方若那里?”
闻言,北门诀双眸危险地一眯,问道。
“对,近日我发现那母蛊似乎有些异动。”
“明日,我亲自启程都城。”
北门月眉头紧蹙成了一团,那语句之间都夹杂着浓重的寒冰。
东方若,是他手里最为主要的筹码。
现如今百毒蛊丢失,记载了可以找到百毒蛊方法的癸曦族族书也是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