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个金币怎么样?”贩子强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汗如雨下。
“好的。成交。怎么说,我也得让你赚上一些。”艾利大方地同意了这笔交易。实际上在他的心中,他估算出这捆荧光的价值应该是在一百金币左右。但贩子强已经被他给唬住了。艾利的心中有些窃喜。觉得居住在打铁镇的筛墟生活有了一个不错的开端。
安妮同样为他的这笔买卖感到高兴。同时开始商量如何使用这笔卖款。
第二天,艾利徒步赶往了十公里之外的一个小型的集市,用二百枚金币买到了一辆性能还算不错的越野车,同时添了三十枚金币从西北方向过来的贩子手里买到两桶汽油。这足够他用上一段时间的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摸清楚了如何驾驶它,并很快熟悉了各种操作。等看到打铁镇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熟练地在荒原上拉出一条滚滚的黄色长龙了。
有了这辆越野车,艾利可以向大废墟的更深处进发,凭借自己敏锐的直觉,在那里寻找到了更多的好东西。他开始不在打铁镇的酒吧里和那些松散的贩子们交易,而是在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集中把挑选出来的淘货拉到北部荒原那个最大的集市上叫卖。很多来自南方的买主非常阔绰,对于看中的淘货,一出手就是成百上千的金币。艾利积攒的金币越来越多。同时他也在集市上购买自己需要的物品。但除此以外,仍旧有越来越多的盈余。
但他在打铁镇的房子没有什么变化,为人也非常低调。盈余的钱财中,大部分都是暗中接济了那些入不敷出的贫苦流民,比如说在深夜悄悄地放五十枚金币在那个带着发烧婴儿的妇女手里,又比如说那个经常出现在家门口的伛偻老人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拣到少量的金币。少部分积攒下来,以备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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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生活就这样平平静静地继续下去,或许艾利和安妮会在打铁镇终了此生,可是,一件突然的变故改变了整个打铁镇的命运。也改变了他们自己的命运。
他们在打铁镇生活了六年。六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最重要的莫过于他们的成长。艾利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成长为一个十八岁的酗子。他的模样像极了他的父亲,眼睛深邃且神秘,瞳孔是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浅灰色。头部的骨骼形状如同他的父亲一般是长方形,下巴处的棱角显得无比坚毅。挺拔的鼻梁如同刀削一般笔直,而微笑时候的嘴角棱线略带着一股不可捉摸的邪恶感觉。
十一岁的安妮到了十七岁也出落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子。皮肤白腻得在打铁镇,甚至是整个北部荒原都鲜有人与之比肩。姣好的面孔,仿若透明的玲珑眼睛,还有那长长的睫毛和几乎堪称完美的脸部线条,让她成为无数年轻男子心目中最为完美的女神。
旧时代的大废墟总是藏匿着各种让人欣喜的事物。艾利从一间从来没有被发掘过的地下室里找到了一台波拉一次成像照相机。他欣喜地把照相机带回了家中。晚上。在昏黄的灯光下,安妮端坐在干净整洁的蓝色方格子的桌布旁边,简单地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裳,把鬓角垂下的发丝朝耳后拢了拢。露出了她的笑容,嘴角微微上翘,仪态沉静、安详。他的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瞬间击中了似的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用掉了波拉一次成像照相机里面的唯一一张相纸。
安妮调皮地拿着这张相纸在房间里面跳跃着奔跑,当银盐涂层干掉,上面就显示出了她那姣美的面孔。
艾利小心翼翼地把安妮这唯一一张照片裁剪下来,镶嵌在父亲遗留给自己的那块怀表的表壳里。
安妮什么都没有说,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让人幸福的微小粒子。
在居住在这打铁镇的六年以来,尽管他们依旧以兄妹相称。可是谁都可以看出来,这两个从外貌上没有任何共同点的年轻人绝对不会是具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但没人挑明了这一点。
对于安妮,当看到她的第一眼,艾利就觉得有一道看不见的蛛丝把自己与之千丝万缕地联系在一起,这种没来由的感觉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至今想起来心中都会涌起一阵颤栗。他对于她似乎是一种兄妹之间的怜爱。但似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触角总是在探知那令人彷徨和不安的未知领域。他有时在刻意回避她的目光,而安妮对此从来没有说过或者表达过什么。他不清楚她是否能否探知自己心中的这种复杂的情愫,因为他没有感知域的特异能力。他想象不出能够洞悉别人内心的想法是一种如何美妙抑或无奈的感觉。但他脑海里那种思维却又无法强力掩饰或者隐埋掉。
毕竟,他们都在成长并变化着。
十八岁那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在刚刚下完第一场大雪的那天夜里,打铁镇突然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呐喊,同时还有一个粗嗓子的愤怒地吼叫。没有人敢从屋子里走出来查看一下出了什么事,明哲保身是这片冷漠世界的第一要义。
第二天清晨,打铁镇的居民发现了街道雪地上的一片片殷红的血迹。而血迹最为集中的地方则是“短柄斧”艾德的门前。
“短柄斧”艾德死了。
人们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发现了他血肉模糊的尸体。身边没有任何武器,身上也没有什么枪伤。所有的伤口从外面看去都像是一个长着利爪的什么东西给撕烂。内脏从腹腔中滑落到地板上,血液已经凝固。他脸庞上的数道抓痕把肉深深地犁裂,露出白色的颧骨,嘴巴微张着,眼睛睁开,眼神里满是恐惧。
作为一个格斗域的一阶狩士,能够被这样残忍的徒手杀害,看起来那个凶手有着更加强大的格斗能力。这该是一种多么可怕的能力。在无数次保卫打铁镇的战斗中,几乎所有的人都见识到了“短柄斧”艾德的格斗能力。尤其是他手中的短柄斧,甚至比经验最为丰富的短枪手手中的短枪还要灵活。在二十米的范围之内,几乎可以随意取掉敌人身上的他所想要的任何东西。而若贴身肉搏,他会以闪电般的速度和足以与猛兽相比的力道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手全身的骨骼尽断。这样无敌的能力在北部荒原几乎无人能比,那些向来靠打家劫舍为生的武装暴民从来不敢靠近打铁镇三公里的范围之内,更不敢与这位狂人正面为敌。
如若是比艾德更加有战斗力的人物出现,打铁镇的居民想象不出那个对手该有多么强大。他可以像是专业开膛手那样轻易地把艾德的身体撕裂,那么对付毫无特种能力的平民那就更是只需稍动一下手指头。
老仆人死在了浴缸里。当人们发现他时,他的身体正浸泡在从自己身上流淌下来的血泊里。除此以外,艾德三个最得力的手下死在了大厅之中,浑身上下都是枪伤。似乎有人在特意拿这三个人当作连续射击的靶子一样。
沿着街道向外。陆陆续续发现了更多的尸体。这些尸体都属于“短柄斧”艾德的手下。打铁镇的卫队。入口处的关卡被残暴地打开。铁丝门像是孩子里手中的玩具一样被一股可怕的力道撞开,扭曲成一团,摔在了一旁。在机枪胸垒的后面,几个负责守卫关卡的机枪手的尸体蜷缩在这里。身上的血液已经流尽了。从伤口上看,五道排成一条直线的锐器是从胸前刺入,贯穿整个胸腔和心脏,然后快速抽出。每个人都是这样一击致命,身体上没有其他什么伤口。
在关卡的外面,可以看到零零落落的守夜人的尸体。无一例外地都是这样一击穿透胸腔和心脏而毙命。动作准确、犀利、残忍且一击致命,没有留下任何让对方生还的余地。
整个打铁镇突然有些诡异地静寂了下来。
天上的云层出现了少见的铅灰色,低沉地覆盖在这苍茫的北部荒野上。整整下了**的大学覆盖住了那些四季变换的荒草和矮丘,伴随着天气而来的是一种绝望的肃杀感觉。
空气中静寂的可怕。没有了往日守卫队那高声的喧哗和叫嚷。没有了大叫着“把你的份子钱举在头顶,递给我”的埋怨和吼叫。那些往日特别令人怨恨的声音突然失去的时候,打铁镇的居民突然感觉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对于未知的恐惧。有些像是身上的衣服突然被全部扒去,自己裸露的身体孤独地站立在这样早来的冬季荒原里。
那些喧嚣和保护伞,**之间全部成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对于“短柄斧”艾德的死,打铁镇的居民有的高兴,有的难过。大部分的人认为这个贪得无厌的统治者的死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他们相信,不管怎么说,即便是被统治,也有对那种一成不变的奴役生活感到厌烦的时候,他们需要一种更加新鲜的奴役方式来调剂一下自己单调的生活。对于即将来临的新的统治者,他们心中的期待要多过恐惧,毕竟——“或许来了一位好人呢?”
而另外一些人则表现出对于未来的忧心忡忡。这种场景不像是以往的任何一次权力的更替,而更像是一种收割草芥一样的屠杀。这对于谁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艾利的心中有些复杂。当看到那具冷冰冰的尸体时,他几乎要忍不住留下了眼泪。毕竟这位曾经教会了他无数格斗基础技能和荒野生存必备知识的中年人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父亲一般。那种感觉是通过日常生活和交往中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的。潜移默化的感觉已经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心灵中,不是说想抹去就能够像是钢板上的灰尘一样随意抹除掉。
他收殓了这具不再有笑容的尸体,在打铁镇的西边一公里一棵孤单的大树下面挖了一个坑,被冻得硬邦邦的土壤埋葬了同样一具硬邦邦的尸体。小小的土丘孤独得就像是远古荒木的影子。新鲜的深褐色土壤与周围洁白的环境格格不入,但艾利知道,大雪很快就会把这块凸起覆盖,整个天地是不着一丝瑕疵的洁白。
打铁镇在有些彷徨有些期待中度过了整个上午。居民纷纷猜测着杀死艾德的那个未来统治者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没人能够给出一个具体的答案。
临近中午,在东南部的原野上出现了几个黑点。在天地上下一片白与灰的单调颜色中,这几个黑点是那么地扎眼,以至于刚刚出现的时候。打铁镇的居民就已经发现了它们。
等到近些的时候,人们才发现这是一个并排行驶的车队。
左边的是一辆经过改装的吉普车,在承重部位的上面高高地架设着一口长长的反装甲火炮,炮口凸出车头前部约一米的长度。后面坐着一个火炮手。火炮手的身旁摆放着一箱炮弹。从弹头前部暗银色的表面可以看出这是一枚枚具有强大破甲能力的破甲弹。
右边的位置是一辆缺失了防空机枪的六轮装甲车。在原本应该布置防空机枪位置的车顶,一个人从里面探出了上半身,端着一杆重机枪。
而在中间则是一辆旧时代的黑色轿车。与两边的庞然大物相比,这辆黑色的轿车小的有些不像话。狭窄的车辆里,想必最多只能乘坐四个人,包括司机。但显然,坐在这里面的都是大人物。
它们行进的速度都非常快。快速旋转的车轮朝身后跑出大量的雪团。在车队经过的地方。一团团雪舞随风而起。久久没有飘散。
车队在打铁镇的东入口处突然停止。三道刹车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像是女人那尖利的喊叫。而沉重的重物压迫在雪面上,披挂着防滑铁链的车轮在地面上犁出六道黑色的深深印记,将深埋在雪层底下的荒草和黑土都翻了上来。犹如“短柄斧”艾德脸上的伤口。
车队停止。从装甲车的后门出冲出了八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出来。他们手中的武器无比精良,豪华的令人咂舌。整齐统一的雪地迷彩作战服。连同钢盔和军靴以及腰带都是同样的雪地迷彩颜色。即便是就地趴在雪地上,几乎就和周围的雪地环境融合在一起。套装在外面的同样雪地迷彩图案的马甲是一种经过特别改造的防弹服。而在雪地迷彩手套中所持的,是清一色的mbg突击**。腰带和胸前的战术带上挂载的是一整套齐全的武器和必备装备,包括六匣满载着子弹的弹匣,五枚手扳式微型聚能手榴弹,一支大威力的“巴尔克萨”**,一套单兵医疗套件,一口可以挂载在mbg突击**前端的榴弹发射器,以及满满两口袋的榴弹。在左手臂和右小腿的部位。绑着两套军用连鞘匕首。在必要的可以近身刺杀对方。
这可以说是一套非常标准的单兵作战装备。
同时,也非常昂贵。单单是那防弹背心,在北部荒原的交易中就值两千个钱币,更别说那么多的武器和装备。整个一套下来,没有二十万的金币是无法组装成这一整套单兵作战设备的。二十万金币。可以说是整个打铁镇居民的年收入了。
除此以外,从黑色轿车的后面出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同样是雪地迷彩的服装,但手中的武器比较简单,一杆长长的“佛罗伦萨”狙击枪,然后就是一个斜跨在身上的战术包。想必战术包里面也只是一些狙击枪子弹和战术医疗包之类的东西。但能够坐在黑色轿车里面,那么这两个人就不是简单的人物。
但这些这些刚刚出场的士兵似乎只是这车队的底层保镖而已。当这些士兵迅速且专业地围拢成了一个防御圈之后,才从黑色轿车的前部出来两个人。从司机位置走出来的是一个目测身高一米九、体重至少在一百公斤以上的中年男性。脸庞上生长着罕见的厚厚一丛返祖毛发,覆盖了从两鬓一直到下巴的一大片脸庞表包括上下唇侧的部位以及颧骨以下的两腮。
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皮质风衣,中间是一行闪亮的金色排扣,从上到下全部扣上,整齐平整的像是刚刚熨烫过一般。黑色的竖领正好包裹住脖子,顶在在了下巴处的毛发里面。头顶那浓黑繁茂的黑发从额头往后梳理得整整齐齐,不见一丝的纷乱,到达后脑勺的位置正好被领口覆盖住。
从另一侧则走出来一个老人。头发灰白,迎着荒野的冽风不断起伏。眼侧的皱纹密集得如同山丘。鹰钩鼻的下方覆盖着显然是经过特别修饰的一丛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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