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接过长针,爪中微用巧劲便将其均匀的洒在两根锁链上,锁链发出黑色的光芒,只一转眼间便一节节打开来。
红衣少年犹如一朵红云飘身而起,黑发瞬间变红。除了依旧白皙如藕的皮肤,全身上下犹如被血色浸染,妖娆而美丽。
十指嫩白如葱,那本是长度刚刚好的指甲瞬间变长,弯上去的两半红唇之间缓缓的长出了獠牙,红袖甩荡时发出裂帛之声,惊得樊芜与村长皆看过来。
红衣少年由静而动的转化极为迅疾,看到那抹红影的时候,樊芜只躲开了半身有余,抓着指链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看到迅猛攻来的红衣少年,村长同样向后退去,但是他的身体正在少年正面强冲而来的轴线上,仅仅躲开了左肩。
樊芜持着指链的右前臂和手背被划出一条极深的痕迹,而村长的前胸被红衣少年的指甲划出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红衣少年脚下用力,停住前冲的身体,五根脚趾抓住地面。红润的小舌自两根獠牙之间悄悄钻了出来,舔舐了一下右手指甲上的挂着的肉条上的血丝,“果然是你的血的味道,老头,虽然你的血肉味道不好,但是,”红衣少年盯着指甲上的五根肉条,眼中是邪性的笑意,鼻尖蹭到血肉上闻了一口,“这是带给我自由的味道啊!”
说完,舌头伸长,舔舐了鼻尖上蹭到的一滴已经有些氧化变黑的血液,“呸,真难吃!”
脸色只有那一瞬间的凶厉,又转变成那副邪异妖媚的样子,不会落下的唇角永远都是笑意盈盈的魅色。
红衣少年甩掉右手上的肉条,转头闻上了左手上的一条血肉,那是樊芜的。
村长痛苦的捂着前胸,鲜血染红了全身,但是丝毫不敢放松的盯着红衣少年。
樊芜紧咬牙关,这是她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虽然比之村长轻多了。
明玉走到樊芜的身边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樊芜,看到樊芜目不转睛的盯着红衣少年对着自己轻轻摇头,明玉将心中的自责化为郑重,绕着圈逐渐的接近红衣少年,企图与樊芜和村长包围红衣少年。
红衣少年恍若未觉的舔舐着鼻尖上的血液,“还是小姑娘的血液鲜美,里面还有火焰的味道,真是难得。”
“至于你,”红衣少年看向转到自己侧面的明玉,说道,“一只犭也狼一族的崽子,不去修行竟然跟着人类厮混,实在是有损妖族之名。”
“嗷呜~~~”明玉龇牙怒吼。
“就算你的年纪比我大又如何?还不是修为不如我?作为犭也狼一族,只有掀起战争才能从中获取力量,何必要立什么规矩,非要到处去寻找战争。”红衣少年不屑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村长惊怒的吼道,“你一直被我锁在这里,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都不知道”
村长的声音渐渐变小,恐惧与愤怒交织,让他的全身都开始失去力气,变得一片冰凉。
樊芜与明玉听到二人的对话,对红衣少年的提防又加深了不少。
“哈哈哈哈我怎么会知道?我知道的多了,而且,我比你也厉害多了!”说着,红衣少年艰难的双手托举,房间内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累累的白骨皆被震成粉末,地面开始摇动,屋顶有沙石落下。
樊芜和明玉立即靠近,随时准备在地面塌陷的时候冲出去,村长虽然惊怒却没有慌乱,先是扯下衣袍的下摆勒紧胸前的伤口,脚尖转向,正对着一处墙壁。
明玉的耳朵极其灵敏,在如此的环境中依然听到了村长脚尖转动的声音,不动声色的蹭了樊芜一下。樊芜感受到明玉的小动作,用眼角瞟了一眼明玉,还未等她询问便见到明玉直勾勾的盯着村长的眼神。
樊芜不敢放松对红衣少年的关注,只用眼角看了一眼村长,一眼便看到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站着,那样子好像随时可以逃跑。
樊芜一下子明白了明玉的意思,一人一妖默契的准备在村长身后逃出去。
晃动越来越厉害,落下的沙石已经淹没了樊芜的小腿。本来还在互相戒备不敢移动的两人一兽,身体都在摇晃,均站立不稳。只有红衣少年因为在施法的缘故,被灵气托举始终比沙石高出一线,身上也没有脏污。
樊芜抓住明玉的皮毛翻身而上,明玉四肢站立在沙子上脚掌上也覆盖着灵力,托着自己和樊芜的身体。
此时此刻,明玉和樊芜也无法保留灵力以应对不测了,这沙子有些别,不知为何有些许的灵力附着与普通的沙子不同,对于樊芜明玉来说也是负担。因而不得不使用灵力去浮于其上,否则便会被埋在其中了。
时间似乎很久又似乎很短,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半妖为何会有此力量撬动深埋于地下的废弃穴居。
忽然,樊芜和明玉同时抬头,但明玉立即绷紧腿上的肌肉,跟在已经窜向墙壁一侧的村长身后。樊芜看着那一块巨大的扁平石块坠落而下,樊芜和明玉只晚了一步,与巨石擦肩。
明玉继续跟着村长在那突然软化的墙壁上穿了过去,樊芜却回头看着半妖那翻天覆地的身姿被巨石遮挡,在巨石落下的那个瞬间,樊芜看到红衣少年嘴角扬起的笑意,还有那口型表达的话语,他再说,“你的血,我要了。”
樊芜看懂了那口型,惊得汗毛倒竖,心中平复了一下眼神变得凌厉,有本事就来吧!
我樊芜可不是被你吓一吓就会慌不择路的人。
明玉驮着樊芜不慌不忙的缀在村长身后,走在这一条虽然摇晃震荡却没有被沙子埋没的石质甬道内,虽然有一小段靠近半妖发动攻击的地方发生的坍塌,但是不算严重。
尽管村长在前面清理了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隙后又震落了石头堵住了樊芜和明玉,但以明玉的修为,轻而易举的就打碎了石块,长腿一跨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