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令之火本是来自其中羊脂玉瓶中的一朵红莲,樊芜知道它能点燃灵气,故而对其能否点燃妖气也很好奇,所以在建造完成炼器室后便引动了一缕,这才知晓玉令中的红莲火焰连妖气也能点燃,而自树妖王送的一节枝桠中炼出来的一滴粘液自然也被樊芜烧过了。
只是即便是凡火燃木薪也需要木薪适量或者火焰够大,否则自然是点不燃的,仅仅燃黑一处罢了。而这,也是樊芜仅在外围抹了一点火焰的原因。
所以才有了树妖王本体处被点燃时外围的枝桠根茎也瞬间燃起,就是那一点火焰灼烧处的复燃啊!
有句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实更多的是要死的人总想拉个垫背的,尤其是,眼前有一个要自己命的敌人。
树妖王的愤怒突破了理智,既然必死无疑何须保留?
“去死吧!”
树妖王愤怒的吼声嗡隆隆的在这片区域响起,幸而没有小兽,不然又是死伤一片。
树妖王乔柀的声音吼起的时候,树根与枝丫均亮起妖力的微弱光芒,向着樊芜铺天盖地的刺来。
樊芜脸色平静,“我可以召回火焰,饶你一命。”
树根与枝丫瞬间停滞在樊芜眼前,樊芜那被树妖王攻击过程中带起的风吹拂起的发尾缓缓落下。
樊芜的眼神落在树妖王化成人面的地方。
树妖王知道若是被这无形的火焰灼烧下去必死无疑,而求生的**让它不得不屈服于樊芜。
树妖王任凭火焰灼烧,垂落了所有的树根和枝丫。
樊芜抬起手,锁魂指链如蛇一般缓缓游出缠绕在树妖王身上,无形的红莲火焰顺着锁魂指链回到樊芜的“身体”里,实则进入樊芜怀中的玉令里面罢了。
树妖王的形体随着锁魂指链的缠绕和红莲之火的消失逐渐变小。
最终变回原来体型的一半大,树干与枝丫变得莹润,连树叶都变的晶莹剔透,折射着光。
晶莹的树叶处缓缓的流动着透明的粘液,树叶承受不住其逐渐聚集而增加的重量渐渐弯了腰,随即粘液滑下。
然而,注视着粘液的樊芜没有见到它滴落,似乎离开树妖王本体一定距离就会凝固。
而后,一滴滴的形成了透明的晶串,好似垂落的透明花儿一般。
树妖王的身上是缠绕着的锁魂指链,直到某一刻锁魂指链停滞下来,树妖王滴落晶串的行为也停止了。
锁魂指链迅疾的回缩,樊芜看着手上的锁魂指链,这才发现它的作用之大。
树妖王没有造次,它知道那根锁链必然是做了什么才会离去,它才不相信樊芜会放过它,对它毫不提防呢。
何况,那锁链将它积攒的全部粘液都压榨了出来,樊芜一把火就能烧个干净。
树妖王的树叶被一阵微风吹的起伏,而树妖王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要我做什么。”
樊芜浅笑,“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那你也为我解答几个疑惑吧。”
樊芜不置可否,自顾自的问起来,“我不过是要你一节枝桠,你既然送了我一节,当是不该拒绝才是。但你几乎没有思索的就对我发动了攻击,也就是说,不论我是否释放善意,你从一开始就在谋求我的性命,说说你的理由吧。”
树妖王沉默了一瞬,不知如何说起。
“我既然说饶你一命,自然不会杀你。”樊芜背着手毫不顾忌的走到树妖王面前。
树妖王声音低沉道,“小狸闻到了你身上火焰的味道。”
樊芜嗤笑,“那你一个树妖还会来招惹我?”
“不是真正的火焰,是血脉中的未觉醒的火焰之力。”
樊芜面色如常的点点头,心中却有些疑惑:“你要吸收我的血脉之力?”
树妖王肯定的道:“我要晋升天君必须经历雷火之劫,火属性的血脉对我很有用。但我没想到的是,你血脉中的火焰之力明明没有觉醒,你却有了其他火焰。”
樊芜只是笑笑,并没有解释。
想到树妖王要晋升天君,但是,不像六级圆满的样子啊?
樊芜思索了一番,想来是提前准备罢了,恐怕吸收血脉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提前开始吸收既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底牌,又能在六级圆满后对抗雷火之劫有了底气。
“我的血脉既然没有觉醒,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树妖王显露出些许悲伤的神情,“小狸的天赋中可以感受血脉之力,你血脉中的灼热感刺激到了小狸,所以她才发现你血脉中的特殊。”
“小狸”樊芜轻语,“不错的天赋”
樊芜回望树妖王,扬起一抹肆意的笑。
树妖王见此心中突然有些惶恐。
只听得樊芜道:“那它可有在血脉中感受到我血脉的来源?”
树妖王被樊芜笑的惶恐,没有细想便如实答道,“是火灵妖族,人族中血脉中有火焰之力的很少,这类人也很特殊,血脉之力会很早的激发,非常好认。但是潜藏在人族血脉中,蕴含妖力的血脉,需要大机缘才能激发的,只有火灵妖族的后人。”
在树妖王说出火灵妖族的时候,樊芜心中一悸,惊讶、喜悦、不相信等诸多情绪交杂在心中,恍若惊雷般差点让樊芜呆住。
而居住在绯炎天桑小世界的炎神君也沉默了,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樊家修炼炎焱练气诀的不止一人,纵然是有瑕疵的功法,不及樊芜修炼的完整,但是比樊芜修炼的更高深的不会没有,直到樊芜修炼时才唤醒了炎神君的这一缕残魂。
想来,应是与血脉有关。
樊芜也想到了这一层,既然不是樊家的血脉,那就该是来自母亲的。
想到这里,樊芜有点沉默,但转瞬之间又扬起笑脸,对着树妖王道:“好了,我问完了,把你私藏拿出来吧,就当收保护费了。”
树妖王在樊芜的话里听出了放自己一马的意思,虽然心痛却吐出来两个储物袋一样的东西,虽然像储物袋,但并不是。
明玉走近张嘴叼了回来,樊芜摸了摸,眼中显露出了然。
查看了一番收了起来。
继续道,“还差一样。”
树妖王有些恼怒,因为对火焰的饿恐惧,自己已经交出了全部身家,根本没有留下东西。
莫非,乔柀心中闪过樊芜在借此要他性命的念头,心中更是畏惧。
不等他细想,樊芜道,“难道你忘了我来此的目的。”
树妖王乔柀的空洞眼睛似乎闪过一道亮光,有些欣喜的应道,“是。”
随即自行断折了一节与主干相连的粗大枝丫,将断未断之际,樊芜突然开口,“还有你的透明粘液。”
乔柀一咬牙,全身的粘液都在往那节枝丫上汇聚,在其上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包裹住枝干的已经凝固,在树叶上的还在缓慢流动。
樊芜见树妖王的剩下的不足十分之一还在往上粘附,开口道,“可以了。”
树妖王松了一口气。
樊芜猝不及防的扔给了树妖王一块碧绿的玉石,树妖王下意识的接住,只见樊芜的嘴巴张合又道,“把你领悟的自然道韵摹刻在上面,全部。”
树妖王心中忿忿却不敢违逆,闪过的念头是:这个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