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凰灭,根本不在这房中?
苏烨楼看了眼来人,宁辰显然也惊讶非常。
宁辰呢喃道:“怎么回事?”
“宁少侠,难道你入王府后,就从没见过世尊大人?”
“没有,在这王府我同样身受禁锢,如今一朝得吟桓相助,他只嘱咐我尽早带你脱身。”
洛吟桓好不容易才创造的机会,而竟只顾到了自己?莫非他早就认定,凰灭是绝不可能走出宁王府的?
“苏先生,还是快走吧,凰灭不在或是被公孙翎支开了,再等下去恐怕你我又要被擒的。”
“我……”可是在这王府中,他还有未竞之事。
“就算先生有难处,也总该见了苏玦他们再说。”这话刚完,宁辰就强拉着苏烨楼而去。
宁王府今日守备松懈,不仅公孙翎跟洛言不见踪影,就连焉茴也不在,但就算他们都已外出,在府里总该设些结界幻境吧,为什么,这一路会这么简单?
宁辰心中狐疑不已,虽然如此,他还是准备冒险一试,或许,是洛吟桓都安排好的呢?他素来就是公孙翎心腹,洛言对他也是宽纵,若他真有心,要做到如此也不是绝无可能。
不消半个时辰,他二人就由凰灭的羁押处而到了宁王府外。
这是真的吗?站在阴暗处的宁辰又往后望了望府门,这不会,又是焉茴的幻术吧?
“宁少侠,怎么了?”
“没,没什么,”宁辰深吸一口气,又冷静道:“看来洛吟桓,他留在王府的确是有苦衷,苏先生,我们还是马上去焱雪茶肆吧。”
苏烨楼一听也点点头,他这次回宁王府,本还想探探公孙翎的底细,如此也只好作罢了,现在他只盼凰灭还有孟青阙能找办法脱身。
“你真打算放任不管?”隐在房中的洛言终于走到了廊下,他由这高楼上看过去的,正是府门的方向。
“我没有放任,这,只是权宜之计。”
“到底是权宜之计,还是无奈之举?”
“总是一本正经的揭我短处,阿言,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啊,”看这人依旧冷色,公孙翎也自嘲的笑道:“这次,是我失算了。我本以为控制住凰灭就能阻止他与苏玦合魂,但没想到,这‘合魂’一事,是可以仅凭着意念而行的。洛书、河图、还有無栾神上,这几者间我们可真是一无所获了。阿言,既然我们只有些无关紧要的筹码,还不如,将这些东西都交给旁人,让其为我们下完此局呢。”
“但是沧溟,他不可信。”
“我信的不是他,是凰灭。”
“哦?”洛言终于起了丝兴趣,“王爷这是何意?”
“一旦合魂便是灰飞烟灭,我之所以猜不到凰灭此举,是因为没在他身上探出任何征兆。苏玦区区凡人之身,自小又做了这些年晔刹的爪牙,我本想,不管如何,凰灭也是不会让出自己的两魂四魄的。他既然能自请来王府,又执着于要见你,便是成竹在胸的留有后招,我想他来王府是为试探、为给越千泷留出反应的时机,但不料,我是全盘都错了。”
“王爷也不必如此在意,虽然凰灭身陨有些惋惜,可若要在他与苏玦之间选择,苏玦于我们的威胁总是更小,况且他二者合魂这一日,总是要让它来的。”
“是啊,虽然让出了手头所有的筹码,幸好在这满盘的错处里,我终明白一件事。”
“一件事?”看公孙翎的神情,他该是发现了什么关键处,“还请王爷明示。”
“凰灭、厉染、南熏、宁辰、赵轻衣跟苏烨楼,就算这些人加起来,也抵不上一者重要。”
“那这一者,究竟是?”
“是你。”
对这答案,洛言并没表现出多少惊讶,他偏过头去,只浅笑道:“王爷为何如此作想?”
“来王府时,凰灭说他只为见得一人,开始我觉得是个幌子,如今看来,凰灭并非虚言,在与你见过后,他竟随即与苏玦合魂,阿言,不用我细说其中症结你自己也该有所断定了。”
“断定倒谈不上。”
“那阿言,当日凰灭与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洛言一直是这么认定的,但今日,自得知凰灭合魂的消息后,对那人说的每字每句,洛言都已经想了千万次。
“他曾提,此次焉茴在西境所找到的那块奇冰,与往日织幻师找到的都不同。”
“真的?”公孙翎一听就紧张道:“有什么不同?!”
“不清楚,我未细问。”
“那,还有呢?”
“还有,”洛言想到了自己那七弦的瑶琴,“他告知,‘凰灭’二字,本是無栾所有之琴,而这把琴,是上古时太一所赠。”
“無栾、太一?”
“我本对洪荒之事淡薄无观,但凰灭,他似乎笃定,在今日之局中,依旧能牵扯到無栾还有太一二者。”
苏玦与凰灭都是出于無栾的,当下形势与他相关自然不在话下,但东皇太一……
“据说,無栾与东皇太一自小交好,在年少时他们同游天地、同平战乱,后来太一成为二帝之一,無栾也撇开帝俊而只听命于太一。”
“这些传说我有耳闻,河洛之阵、妄海之地,都是他们两人牵扯出来的。”
“是啊,我们倒一直忘了,在世间与無栾脱不开干系的,除了镜神越千泷以外,可不就还有东皇吗?现凰灭已经与苏玦合魂,真正的無栾也重回世间,既然如此,那东皇太一,或许也能回来呢?”
“所以,你的意思……”
二人相视一眼,这答案,他们早就心知肚明。
“阿言,”公孙翎靠近一步,他双手轻扶着阑干,又极目远眺着这满城的雪景,道:“凰灭此来王府,是为确定一事。正因为验证了心中所想,他才会急于跟苏玦合魂的。凰灭跟苏玦,他们与無栾相关,而他执意要见的阿言你,恐怕,便是与那东皇太一相关。”
洛言一听,也顺着公孙翎的目光望向楼外。
“我清楚。”
“不,你还不清楚,”公孙领嘴角微扬,他笑了,“我们没想到的事,沧溟跟越千泷等人,也不一定能想到,所以阿言,你现在,才是我跟北域,最大的胜算。”
最大的,胜算?虽然不喜这种被当做赌资的说法,但公孙翎的心思,洛言明白。
“放心,我会帮你的,”洛言也抬起左手,不过他并未扶着阑干,而是将五指满满的覆在了公孙翎的手背上,“往后,都有我在。”
奇怪,怎么走了这么久也不见焱雪茶肆,他记得那里跟宁王府并没有这么远的。
“苏先生,”看这人停步,宁辰索性道:“你也觉得不对吗?”
“我想,我们是到不了了。”
宁辰戒备的扫视着周围,虽然屋舍被大雪掩盖,但他肯定要走的就是这条路没错,不过,就是这路途被无限拉长了而已。难道又是织幻师搞的鬼?既然让他们出来,又为什么还要焉茴做这些手脚?公孙翎,他是把自已当玩物吗?
宁辰心下气恼,正要聚气时就听得一句:“苏烨楼说得不错,不管你们再走多久,也见不到越千泷跟苏玦了。”
怎么会?!宁辰跟苏烨楼心下大骇,这声音听来,分明就是沧溟。
“你……你是?”看着在雪幕中现身的人,宁辰赶紧拦着苏烨楼退了几步。
“怎么,不过换了副皮囊,二位,就认不出来了?”
换了,一副皮囊?
宁辰与苏烨楼再细细扫过,莫非是他自己的肉身已经腐坏不能再用?那眼前这副皮囊又是谁的?难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浸烛就为沧溟又寻到了一个肉身吗?苏烨楼立马明白,这都是晔刹早就准备好的。
“苏烨楼,宁师兄,我在此,已经恭候二位多时了。”
“沧溟,你想作什么?”
“宁师兄不用如此相护,更何况,若是我想取你二人性命,宁师兄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苏烨楼赶紧接道:“既然不是索要性命,那必然,是比拿我们性命更加为难之事。”
“否则呢?我留你们到现在,自然是有你们的用处,苏公子你能借着这萧虞则的肉身还阳,不过是我晔刹乐意成就。”
“我对宗祭大人的用处,除了那已经毁坏的皮囊外,难道还有其他?”
“当然有,而且你与宁大师兄,还在那关键用处上。”
关键用处?
“五灵血阵。”
“什么?!”
“千年前天炽国覆灭的旧事,你们多少也知道些许吧。”
赵殊衡是苏玦的另一世,当年他不惜以一国之命途打开的法阵,他们岂能不知!
“有一件事,你们都猜错了,”沧溟继续道:“当年的确是晔刹盅惑赵殊衡陷害于天炽,且从前和现在,我们所做的事都一样,只是为打开混沌之门让晔刹重见天日。但那五灵血阵,却并不是如你们猜测的就是河洛之阵。”
竟然不是?宁辰跟苏烨楼对视一眼,这当真大出他们所料。
“至于你跟宁辰,你二人的身份,可不是表面看来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