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提诺亚,丹枫薄罗,柯林斯顿月台。
又是一个分别的季节,情侣们在月台上相拥哭泣,男孩的脸上印着女孩的唇印,像是春天盛开的花。一些身着考究,戴着金灿灿的校徽的老者在向少女少年们告别,有些已经有着点点白发。
“三十多年前,我也是其中的一员。不过您大概不知道,我是圣诺瑟院毕业的。”抽着大雪茄的男人吐出一个烟圈,看着那些青春活泼跳上列车的少年少女们。
“您看,那个男孩,他的女孩已经哭成了泪人了。可是那个男孩只是在敷衍,他们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男人叹了一口气:“月台真是一个美好的地,这里能看见分别,重逢。人们在这里着世界上最真挚的祝福,相比之下,在婚姻的殿堂上的海誓山盟更像是一个笑话。”
男人的身姿十分挺拔,显然就是长期受到严酷训练的结果。他棕色与白色相间的头发,坚毅如同钢铁一般的面孔,还有那千锤百炼的线条,除了帝**人,不会再有人有这种气势了。
可是他看起来又有些懒散,胸前夹着一根鲜艳的红玫瑰,那是名为“血腥女王”的品种,一根就大概要一个金隆左右。
一些穿着褐色校服的女孩路过都会以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这个男人,他不同于年轻的贵族少爷。那种成熟,华贵,飒爽,像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花花公子。
就在刚刚,已经有不下三个女孩向他搭讪了,这样的老男人在这里很常见,大多都是想包养一些穷苦却可爱或娇媚的女生。
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油腻肥胖的大叔,像这个男人这样帅气挺拔的已经很少了。
“那个,先生您好……我,我叫艾妮维雅,艾妮维雅·布卡,是圣诺瑟神院的生……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邀您吃午餐吗?”
在无数男生瞪直的眼神中,一位身材面貌都上好的女孩有些扭捏地走到男人的身边,递过去了一张写着自己名字的纸巾。
“艾妮维雅……很美的名字,”男人微笑起来,“能和同样这么美的女孩进餐是每一个男人的荣幸……”
“诶?那请您……”女孩愣了愣,然后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不过今天在下还有些事,若是不介意,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面色潮红的女孩低下了头。
“好……好的,您的名字是?”女孩扯了扯蕾丝衣边,大概是没有机会了,她暗道。
“亚伯拉罕·阿尔杰·腓特烈。”男人微笑,将胸前那珍贵的红玫瑰轻轻插在女孩的衣服上。
“您真是我见过最有礼仪的绅士!”女孩连忙点头,一脸羞涩地退回到了那群嬉笑的生中。
“圣堂装甲军的大将军有这么闲吗?”幽幽的声音传来,在男人的身前,坐在月台阶梯上的邋遢男子抬起了头。
令人害怕的是,男子的身边有着一个巨大的棺材,这是在偏远山村还留下的习俗。好像是叫……守墓人?
“还不是来看望「黑墓」大人,深渊时代的顶尖刺客。”亚伯拉罕耸了耸肩,他掏出一根雪茄,递了过去。
“这就是将军抽的西吗?拉菲庄园的雪茄,一根可是能拍卖到数百金隆的高档货色啊。”守墓人也没有拒绝,从兜中拿出一根火柴,慢慢地熏烤着那雪茄。
“您不该出现的,圣教那边已经察觉了。”亚伯拉罕叹了一口气。
“将军,就叫我守墓人吧,”守墓人不在乎地着,“您这个敬语我承受不起。”
“听我老师过,黑墓大人您曾经可是极为骄傲的,原来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啊。”亚伯拉罕还是用着敬语,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将军在守墓人面前就像是一只猫咪。
“是这样的吗,记不清了。”
“黑墓大人!圣教那边已经开始注意到您的存在了,您对老师有恩,这是我最后报答的恩情。”亚伯拉罕低吼道,他的面色开始变得狰狞。
“就凭现在的第七骑士团?你觉得我需要穿上骑士甲胄吗?”守墓人哈哈大笑,他冷冷地。
“当初他们怎么形容我来着?”
“咕咚”亚伯拉罕咽了一口口水,他充满敬畏第开口:“战场分割者。”
「黑色风暴」「战场撕裂者」「战场分割线」「黑死神」「无影之鬼」「蔷薇的影子」
这些在无数战场上留下的名字,它们都是那些畏惧着黑墓的人起的外号。在曾经的战场上,人们曾亲眼看到百万敌军中出现一道黑色的线,漆黑如同鬼魅的机甲喷射着恐怖的蒸汽,撕裂了整个战场。
黑线直接穿透了敌引以为傲的军阵,等他们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只有一个人!
“我老了,现在大概只能单挑半个圣堂装甲军了。”守墓人微笑着。
亚伯拉罕扯了扯嘴角,让圣提诺亚最自豪的就是人数近百万的圣堂装甲军,他们征服了整个大陆,让圣提诺亚坐上了最高贵的宝座。
但是面前这个男子居然能单挑半个圣堂装甲军!这是何等的狂妄,可是亚伯拉罕没有出声,只是脸庞抽了抽。
“将军这样冒险来见我,不怕被圣教知道?”
“若有异端仲裁庭的人敢跟踪我,那正好有个借口搜查一番。”亚伯拉罕冷笑着。
“你与少爷是挚友吧?”冷不丁地,守墓人开口。
“是宿敌,可惜他死了。不然我会让他看看如今的圣堂装甲军,是何等的辉煌!”亚伯拉罕握紧了拳头。
“列车号DF34,中午1:3,通往布莱克港的列车即将到达车站,请各位等候的乘客准备上A14号月台,准备登车。”
甜美的女声从一旁的喇叭中传来,蒸汽列车如同钢铁巨龙般从遥远的地行驶而来。汽笛和拉杆声如同轰隆响雷,车窗里伸出了一只只挥舞的手。
“实在,我也挺喜欢月台的环境。这里还真是充满了希望和等待啊!”
守墓人甩了甩手,拿出那皱巴巴的车票,向着A14,月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