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并没有人搭理她,杜伊凌脸立马沉了下来,用着威胁意味十足的音调指正在收拾的几个婢女大喊:“你们这些贱蹄子回句话啊,你们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些婢女被吓得齐刷刷扑通扑通跪了下来,也顾不上地上的一大堆碎片就开始求饶。
“对不起啊大小姐,是奴婢错了。”
“大小姐饶命。”
杜伊凌冷哼一声,这才宽心一点,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她一贯的法子,她也不发话让她们起来,只是自顾自说自己的,“你们觉不觉得流云山庄的穆生白和穆生云关系着实过于亲密?听说两人一起长大,且同吃同寝,亲密无间,你们说他们两人是不是断袖?”
那些婢女虽不认识什么穆生云、穆生白,可是哪里敢反驳她的话,连忙附和:
“大小姐聪明机智,您说的定是没错。”
“他们两人肯定是断袖。”
杜伊凌听得哈哈大笑,然后慢条斯理地整理刚才发怒有些皱褶的衣物,头也不抬道:“既然你们也这么以为,那这件事情就是真的了。你们这些贱蹄子不是最喜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吗?流云山庄的两个少庄主是断袖这个消息想必很值得你们讨论吧?”
几个婢女对视几眼,再糊涂也明白杜伊凌要她们做什么了,可是她们只不过是几个卑贱的婢女,杜伊凌手上握着她们的卖身契,要是有哪里惹得她不满了,她们就是被打死,或者更有甚者被送去窑子用身体伺候男人也不过是主子一句话的事情,所以现在只不过是要她们去传一个凭空臆想出来的谣言,她们哪里敢有任何反对的心思?
“奴婢们知道了,谢谢大小姐。”
“谢谢大小姐。”
杜伊凌得意一笑,穆生云啊穆生云,不是本小姐想害你,只是你太不知趣了,你要是好好从了我,将我娶回去,把山庄交给我打理,哪里会有这么多事啊,所以一切追根到底都是怪你啊。
穆生云要是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当时就直接找到杜伊凌毫不留情地当面数落她一顿了,可是他输就输在还是给她留了点情面。
无论在哪个朝代,都不要低估流言的威力和传播的速度。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穆生白耳里,他立马乐滋滋地像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似得去跟穆生云分享。
“荒唐!”
穆生云气得咬牙切齿,心知肯定是那杜伊凌造的谣,恨不得立马找上杜府,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好坏,可是他不允许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影响了穆生白的名声。
穆生白却把他拦下来了,笑道:“何必因为一个毫无根据甚至毫无可信度的谣言如此动怒?且让它随风去吧,若无愧事凭人问,终有清明供揣摩,且这又不是什么愧事,终不过是一件染有***彩的事情罢了。”
看到穆生白想得这么开,自己情绪却波动如此之大,穆生云霎时有些羞愧,“是我太迂腐了。”
穆生白挑眉搞怪道:“不过外界传的也没错,你看呐你无心婚事,我心里有人,要不凑合成一对罢了。”
穆生云瞪了一眼这个不正经的师弟,“说什么浑话?”
穆生白笑得东倒西歪,两人都不拿这个当回事,可是落到某些人耳里无异于在平静海面掀起了轩辕大波。
“原来外面传的是真的,两位少庄主真的是那种关系。”
“怪不得他们平日这么亲密,你没发现生白少庄主对生云少庄主可要比对其他少庄主亲密多了,都是师兄差别却这么大,要是说没关系你信吗?”
不远处一个恰好经过的下人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走远后就开始偷偷嘀咕着,而关于两人断袖的事情也因此越传越凶,当然有相信的,但是不相信的也不少。
更有些人因为这个觉得穆生白和穆生云会陷入烦恼之中,媒婆大队卷土重来,拿出了更火热的热情,试图劝诫两人用娶亲一事平息谣言,两人烦不胜烦,最后什么也顾不上什么名声,直接将那些媒婆赶了出去。
那些媒婆恼怒他们的态度,对各家那边就回说是因为他们看不上他们家的女儿,所以都把她们赶了出来。
那些家族也是邻边几个城市有头有脸的家族,怎么会受得了这些话语,虽然明面上不敢对流云山庄做什么,但是心里却都是把他们恨上了。
这时,有不远处几个遭了自然灾害的城镇的一些难民涌了过来,而流云山庄是最早知道了,加之这些人数又不多,穆生白可怜他们面黄肌瘦,他就让山庄旗下几个粮铺开仓救济了一番。
一开始还好好的,可是没几天那些灾民就变了脸,不仅在粮铺门前住下了,一饿就不管不顾进去讨要粮食,甚至还经常强制进来的客人掏要银两,不给他们甚至都会动手,发生了好几起伤人事件后,穆生白看透了他们得寸进尺、直想不劳而获的心思,直接断了粮食供给,让他们在城里找几分工作。
可是那些灾民立马就怒了,站在门口破口大骂,什么恶毒、吝啬,浑然忘记了前几日是谁让他们脱离饥饿的。
穆生白越看越生气,直接让护卫们将他们赶走了,并警告他们若是再在门口捣乱就将他们扭送去官府。
那些灾民也怕了,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但是他们逢人就说流云山庄仗势欺人,毫无善心,甚至残忍到用暴力将他们赶走,实在是丧心病狂。
这些话落到了那些对流云山庄心怀不满的人耳里,就不由得有了一番思量,很快,城内有几家商铺纷纷开始开仓救济,得了好处的灾民到处宣扬这些商铺的慷慨大方,说完嗨阴阳怪气地数落了流云山庄。
这些话传到了穆生白耳里,他只是一笑了之,他几乎能猜到不久后那些想要拿山庄当绊脚石的几个家族在吃到苦果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