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甜看到我这样,终于忍不住流了眼泪,她太清楚我这样到底是忍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林耀阳惊讶于我的态度,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过了很久他终于松口:“你去看吧,不过不能进去,我妈在里面,她现在很厌烦见到你。”
“这....你能不能想个借口把她骗出去?”
“查逸,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让你去看林夕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林耀阳听到我的要求,面色即刻沉了下去。
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慢慢向病房走去。
透过门上像我头那么大的玻璃看到,林夕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还是那么美。依稀看得到她侧脸上有一道疤痕,我猜应该是那天火灾而刮伤的。
那道伤疤看得我眼皮子直跳,好在看上去不是很严重,否则导致林夕毁了面容,我下半辈子一定会活在愧疚中....实际上现在已经是了。
紧接着,我才注意到床边非常有气质的中年女人,第一眼就给人极大的气场,竟和我刚刚认识林夕时她身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很像。
林夕她妈跟林夕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一样很美。只不过眼里尽是失落,从中看得出来她非常奢望林夕醒过来。
就这样,我怔怔地看着林夕,却无法触及她,我压抑的难受,很想冲进去,抱着林夕痛哭一番,告诉她我对不起她,这都是我的错...。
“好了,走吧,待会儿我妈该看见你了。”林耀阳已经站在了我身边,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不舍地看了眼林夕,最终含泪点头,离开了医院。
一路上,我沉默着,直到医院外,林耀阳才道:“你以后不要再来看小夕了,如果被我妈发现的话,恐怕会直接带她去国外治疗....我不想小夕再被这么折腾,你放过她吧。”
我咽了咽,嗓子蠕动几下后,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别人恳求你,放过你深爱的人时,真的该审视一下自己的爱是否可怕,带给别人困扰了。
方甜不同意这样,她仰着头非常冷漠地对林耀阳道:“你说这话时也请考虑一下林夕的感受,她深爱着查逸,否则也不会把生还的希望给他....如果你们执意阻碍他们之间的感情,我觉得你是在把他们往绝路上推,林夕醒来后也会崩溃的!”
“所以我想你们配合我,现在就离开这里,假设小夕醒过来了,查逸你也要摆出一副不爱她的样子,这样她才会对你彻底死心....尽管之前我并不反对你和小夕在一起,可你却给我证明了你并没有能力去保护她,所以.....对了,等小夕醒来后,我妈会撮合她跟淡宇在一起,淡宇可是从很小就喜欢小夕的,我觉得他会给小夕安全感。”
我呆滞许久,方甜也不可思议地看着林耀阳。
看着车来车往的样子,我的心好像摔碎了,我不再具备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我知道了。”
林耀阳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希望你作为一个男人,言出必行。”
就这样,林耀阳回了医院,方甜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她道:“小逸子,你真的要听林耀阳的吗?”
“那不然我还能怎样?林夕跟我在一起,太累了,甚至为了我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呵呵,大概我们本身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我连累她了。”我惨笑着,接着独自向人海中走去。
方甜跟在我后面,时刻观察着我,但我已经无心去想这些,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现在我该去想什么。
我掏出一只烟掉在嘴里,久违的孤独感又找上了我。尽管我处于人群中,可那布满我全身的孤独,像极了恶臭的垃圾,又臭又恶心!
这一次大概是我没能去坚守这份感情,因为这场火灾烧毁了我一切自信,我不觉得我还有什么资格可以去爱林夕,我是个不称职的男朋友。
哪怕不忍心放开,可当下对我对林夕而言,这也许是最好的决定了。
“方甜,你明天就回去吧,我一个人在京城待两天,我就回去了....”我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方甜说道。
方甜愣了下,即刻摇头,非常严肃地看着我:“我的任务就是陪你安安全全地来,然后完完整整的回去。我知道现在跟你说什么都没用,不过我还是希望能陪着你....如果我都走了,那还有谁在你身边呢?查逸,你答应林耀阳的要求,有没有想过将来的某一天林夕醒来,得知你放弃她的决定后,会有多绝望吗?”
我用手重重抹了一把脸,才用浑浊不清的声音说:“想过....不过这也只会维持一段时间,她在我身上看不到任何希望,便会新的开始,结婚生子.....我也会。”
不料我这句话刚说出口,方甜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她失望的看着我:“这不是我认识的查逸,你知道你现在的状态到底有多差吗?这些话,到底还是那个始终向往爱情的查逸吗?你对生活都失去了热望,你跟行尸走肉还有什么区别.....你为什么就不能去找到火灾的原因,看到一切真相尝试去弥补呢?你总说不喜欢被隐瞒着,可你扪心自问,你现在有积极地去寻找真相吗?”
就这样,方甜不顾在大街上,狠狠地骂了我一顿。
我恍惚着,盯着方甜发呆。
她说的没错,我好像已经魔怔了,明知这场火灾根本不是平白无故而起的,但心中除了林夕外,好似没有任何想法。
我点点头,蹲在街边抽了支烟。
方甜也冷静下来,她摸着我的脸,心疼道:“扇疼了吗....”
“疼就对了,至少证明我还不是一个行尸走肉,因为它们是不会感觉到痛的....订明天天安的机票吧,先放下其他的,我要找到这火灾的缘由,我很爱林夕,真的很爱....”我后悔刚才懦弱的举动,我竟答应了林耀阳荒谬的要求。
林夕为了我险些付出生命,我怎能去放弃她,让她奔向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