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递给我一支香烟,随后就跑去客厅找来吉他,他坐在一边,只能送给我一首歌。
而在客厅睡觉的小武,听到我的声音也摇着尾巴跑到了我的身边,它舔着我的腿,大概是希望我能开心点。
我好像一个孩子,一个失去了心爱女生的小男孩,全世界都在安慰我,希望我能开心。
重重地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点燃了那支香烟。
就这样,我听着阿远给我唱歌,不知何时睡着了。
这真的是一件很难想象到的事情,没想到从小我没有人为我唱歌哄我睡觉,反倒是在我二十七岁这一年,我的好兄弟弹着一首民谣将我“哄”着入睡。
也许这个世界已经改头换面,只要林夕一天不醒来,我眼中的天空就黑暗一丝,直到全黑了,那么我也失去了寻找光明的希望,浑浑噩噩宛如一个行尸走肉吧。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时,阿远已经洗漱完,他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着,我非常惊讶阿远会做饭。
“阿逸你醒了嘿?你先去洗漱吧,早饭马上就做好了,给你尝尝哥们的手艺!”阿远嘴里叼着烟,回头笑着对我说,颇为帅气。
不得不说,我又对台北的男人多了一丝好感,下意识的觉得台北男人都如阿远这样潇洒。我无法预料到等我到了三十多岁的年纪,是否能像阿远一样,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每天过着高级情趣的生活。
这都是未知的,因为林夕醒与不醒将会影响我余生的生活,假若最坏的打算,她真的不会醒过来,那么下半辈子我会永远活在愧疚中,用余生去赎罪。
我想,我应该回去终南山的那个破道观里,找清心道长。
洗漱完,阿远已经做好了早饭,我先是尝了一口,厨艺比我可牛逼多了,我比起一个大拇指,道:“牛逼!”
“那必须得牛逼啊”阿远笑着。
吃完早饭,我也收到了查圆辉打来的电话,接通电话的那一秒,我是紧张的。因为查圆辉这些天跟我联系,大多都是我拜托他调查火灾的事情。
“小逸,你这会儿在忙吗?”
“没,刚醒,吃早饭。”
“我到天安了,关于火灾我已经调查到了很多线索,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太多了,所以我打算当面跟你说,这场火灾基本确定是人为的了,不过背后势力还是很强大的,但如果你执意要追究,爸爸会支持你到底的”查圆辉的声音很低沉,似乎还是蛮忌惮。
我愣了愣,没想到这场火灾会这样复杂,原本我以为只是王昱一在报复我和林夕,没想到牵扯出的势力会让查圆辉也如此忌惮。
顿了顿,我道:“那你在哪了,我去接你吧。”
“机场离你奶奶墓园挺近的,我先去看看她,你开车过来就好。”
“行。”
结束通话后,我心情是十分复杂的,这场火灾远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至于还有谁想要置我和林夕于死地,这就很难去想了。
当然,这更让我头皮发麻。因为火灾没能要了我和林夕的性命,对方一定会再一次下手,直到得手位置。
想到这里,我不由紧张起来,林夕现在可是没有任何行动能力,假若她在医院出点什么事,那将都是无法挽回的!
我打算先去见查圆辉,得知其他证据后,在马上通知林耀阳,一定要时刻照顾好林夕。
“阿远,收拾收拾跟我出门一趟,关于火灾的事情有眉目了。”我快速的扒拉完碗里的早餐。
阿远也没有含糊,很快吃完东西就和我一起出了门。
这些日子我已经跟查圆辉关系缓和不少,跟他接触这段时间发现他并非我之前想象的那样不堪,其实他蛮在乎我的,只不过正如他所说,他有自己的苦衷。倒不是因为他帮了我这多次,我继而放弃了对他的仇恨,只是我的心态发生了改变,没有曾经那样的极端了,变得会去站在更多角度看待问题。
当然,与他关系缓和也无法去除方甜的因素,她总在劝我跟查圆辉不要闹得太僵,毕竟是父子。
我还是没能开口叫查圆辉爸,只有在必要的情况下,才会叫他老查。
半小时的车程,我到了墓园,阿远好奇道:“来这儿干嘛?”
“进去就知道了。”
在景瑞走后,遵循他生前的医院,他的墓碑也建在这个墓园,位置正好就在奶奶的旁边。
我一直没来看景瑞,是因为我依然无法接受他离开的事实,我巴不得他是对全世界开了一个玩笑。
可等我真正再次看到景瑞的墓碑,我心又乱了,而阿远也看到墓碑后,顿时沉默。
查圆辉站在奶奶的墓碑前,眼眶红红的,他看到我来了才抹了抹眼睛,随后对着奶奶的墓碑道:“妈,小逸来了,让他跟你说会儿话吧。”
说罢,查圆辉让了让位置。
我走到奶奶的墓碑前,轻声说:“奶,前些天出了点事儿所以就好一段时间没能来看你,我跟老查关系缓和不少,现在他也来看你了,虽然有点晚,但是我都放下对他的憎恨了,希望您也能原谅他些要跟我结婚的那个姑娘,是我没能保护好她,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了,奶奶,你可要保佑你将来的孙媳妇啊!”
阿远站在一边,得知奶奶也在这里后,低着头说:“奶奶你好,我是查逸的好朋友,我是台北来的阿逸人挺不错,您在那边就放心吧。”
紧接着,他又把目光方向景瑞,点燃一支烟放在了墓碑前:“景瑞兄弟,虽然跟你相处没多久,但是能和阿逸做兄弟必定是个不错的人,很不幸咱仨没能坐下来好好喝上一杯放心,以前有你在阿逸身边,现在你就放心走吧,阿逸跟我一样可以面对这王八蛋的生活,以前你帮他抗的压力,换我来扛!”
我站在一边,听的很是感动。阿远真的是把我当兄弟了,否则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也红了眼,站在景瑞墓碑前,嗓子蠕动着,生怕一开口就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