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秦师长发来的一通最高紧急战报惊醒了整个水军司令府,“敌军集结近五十艘战船,千门大炮攻打海湾,可谓是精锐尽出,声势空前浩大。”
华司令连忙命人去请陈醉,紧急通电四城各调三师的兵力火速支援前线。
陈醉接到消息后并没有特别的紧张,他从容地整理好自己的着装便和华司令一起奔赴前线。
今日的风向一如上次,战局僵持了大半年,看来安德朗比他们更加着急,所以借着天时发动了开战以来最大规模的进攻,势要一战拿下渝池湾。
秦师长下令将三角阵形延长相连,覆盖了大半个海面。然而敌军吃过一次亏,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他们采取化整为零的战略,分三路一路攻中间,两路攻两翼。
激战了两个小时,三角阵形岌岌可危,秦师长再次请求支援。然几路援军未到,华司令下令萧帮和水军后备军迅速从两翼支援。
秦师长改变战略,打开两翼向两边延长来抵御敌军。但敌军兵力远胜他们,又在海上一字排开,无论他们怎么变换阵形,似乎都逃脱不了敌军的笼罩。
到了下午,三角阵形被敌军冲破,秦师长只能以前仆后继的一字阵形抵挡敌军。然而这次他们没有那么幸运,直到天黑,风势不但没有减弱,反增猛势,而此时,他们的战线已经后退了三分之一。
从清晨战到天黑,从天黑战到天亮,大军已经后退了一半,而风向和风势仍然没变。到了黄昏的时候,大军已经退无可退。
秦师长知道此战已败,再打下去不免全军覆灭,请求退出渝池湾,退到海关,以炮台为守。
陈醉和华司令一致同意退兵,大军一路撤退,安德朗的大军则士气更盛,一路高歌猛进,全面占领了渝池湾。
眼见只要再攻下海关的炮台,就能顺利进入城,跟着侵吞整个沿海,安军主帅不做停歇,下令立即猛轰炮台,要打垮这最后的障碍。
炮台虽然居高临下,但敌军的炮火丝毫不弱于在海上的时候。秦师长下令战至最后一卒也要守住炮台,不能再后退半步。
这一战打到了深夜,终究挡不住敌军的炮火,沿海士兵视死如归,没有后退半步,秦师长心知难以再支撑两个小时。
安军看出他们已是强弩之末,于是对他们发起了最后的总攻。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就在海关无幸,即将被攻破之际,海上东西两面出现了两路大军同时向安军开炮。
原来今日一早,陈醉知道这里情况危急,通电金沽,令沈洪和陆白廷调集二十艘战船,八千水军分两路兼程赶来渝池湾。
又过了两个小时,两路援军也抵挡不住安军的攻势而节节后退,“轰”的一声,炮台的西面被安军炸毁,安军集中火力炮轰东面。
就在此时,安军的战船突然开始摇晃,摇晃了数下后,船上的士兵开始出现恐慌,因为他们的战船在倾斜下沉,而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陆二人只是率船后退到安全位置,没有从海上撤离,见此良机,调回船头再次对安军发动攻击,安军阵脚大乱,只能勉力抵挡。更糟糕的是他们的船只下沉地越来越快。
安军主帅急忙下令撤退,更想不到的是他们的战船刚开出几里便再也开不出去,船底就像被牢牢定住一样,动弹不得,船上的士兵更为慌乱。
秦师长带领士兵出关痛击敌军,三面夹击,海上士兵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凄厉的哀嚎声惨绝人寰,仅一个小时,五十艘战船,全都沉入了海底,十万水军几乎全军覆没。
陈醉和众将领商议会了一个月后,终于找出了破敌的关键:既然他们无法远击敌人,唯一的办法只能将敌人全部引进来再一举全歼。
他们的计划是正面溃败,引得敌军全面占领海域,趁着他们攻打炮台的时候,安排两路大军侧面阻击。
而敌军更想不到的是,侧面的两路大军只是为了掩护萧帮的数十名士兵从水下潜到他们的船底。他们第一步先将铁链绑在他们的船底,接着在船底凿开一个口,让海水灌进来,摧毁他们的战船。
为了这一天,陈醉挑选士兵每日训练,就是为了行动的那天可以万无一失,到行动那天,炮声是他们最大的掩护。
准备好了一切,最后他们就是等,等到安军再次对他们发起大规模的进攻。
经此一战,安德朗海上精锐尽失,他曾妄图入侵沿海再一步步入侵中华,最终却连第一步也没跨出去。
战争的失败让他本国内的各种矛盾激化,地位动摇,再无力入侵,沿海保卫战至此结束。
两日后,闻琼传来了消息,华南疫情基本结束。攻打肇邺的宋白大军被李家军数独度击退,至今无法攻破。
琼
另一路攻破了九圩与闻琼隔江相望,但宋白大军不善水战,再加上江岸上有险可守,双方暂时僵持不下
李丞婧下令从沿海调集两万水军到琼江牵制宋白两军。
庆功宴上,华司令带领众将向陈醉致以最高的敬意,若非他想到引敌军全面入关,这场战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陈醉推辞说不敢居功,他大胆提出了想法,所有战略都是众人共同商议而来,这功劳是属于大家的
庆功宴从下午开到了凌晨才散去。
陈醉感到自己的责任已尽,就让曲堂主交接好事宜,后天他们五人一起回金沽,他们要当众宣布退位之事。
冷初羡没有出席庆功宴,陈醉回房间之前照例先去她的房间。
“我们后天就回金沽了。”
“陈醉,我暂时不能去金沽了,今天下午我哥打电话,说我嫂子生了个男孩子,希望明天先顺道去桂城看她。”
“生了?”
“是早产,幸好母子平安。”
陈醉点点头,“好,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此间的战事已了,我晚点回金沽也没什么大碍,最多多做一个月的帮主,我们已有婚约,我理当先陪你回去看望。”
次日早上,陈醉向他们三人说明情况,让他们自行先回金沽等他回来。临走之际,众人一路相送,直到他们出了城。
这一路上他们看到各地的灾民集中营都在拆除,街上恢复了往日的景象,看来疫情真的已经结束了。
李家军这大半年来实力受到重创,所幸现在后方平定,李丞婧可以以中南之兵对抗宋白两军,虽然难以一举消灭两大军阀,想来也能自保,陈醉最后的担忧也免去了,身心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
冷初羡也道:“自从出了城,你的心情真好,我很少看到你有这么好的心情。”
陈醉嘿嘿笑道:“因为这是我这么多年来身心感到最自由的时候。”
冷初羡笑他,“你都还没有让位就光顾着兴奋,你就不担心几位堂主一致不准你让位么?”
陈醉道:“这一节我当然想到,所以在我离开金沽之前我就把让位的事告诉陈大哥,并让他代为处理帮中事务。而且帮规有言,只要接任帮主能令众堂主信服,帮主是可以提前退位的。”
黄昏时分他们到了邹家,开门的还是林管家,多年不见,他苍老了许多,两鬓花白,额上的皱纹也深邃了不少。
他看到二人完全没有印象,还是冷初羡通报了身份,他才客气地带二人进门。
陈醉不方便进去,就坐在客厅等候,冷初羡跟着林管家内室。
邹宝儿刚准备休息一会儿,看到冷初羡进来顿时精神了起来,“初羡回来了。”
冷初羡向邹老爷打了声招呼,走到床前,“嫂子,你还好么?”
邹宝儿笑了笑,“我很好,你来抱抱你的侄儿。”
“你们聊,我先出去一下。”邹老爷退了出去。
冷初羡抱起孩子轻掂了掂,“是不是因为早产的原因,孩子好像比较轻?”
“没错,孩子不足周,体重轻了点,还好体质不算差。”
“他们都说孩子只像你哥哥不像我,你好好看看是不是这样?”邹宝儿有些嗔怪地问道。
况逸轩哄道:“没有的事,我们的孩子当然是像我们两个人。”
邹宝儿哼道:“你只会哄我,不肯说实话。”
冷初羡笑道:“我的好嫂子,孩子还没长开呢,后面像谁多一点都不一定呢,你放心,孩子一定会有一半像你的。”
“你跟你哥哥一样只会说好听话。”
冷初羡不再纠结这个,问道:“孩子取名字了么?”
邹宝儿摇摇头,“谁也没想到会早产,还没取呢。”
“哥,你事先都没想过名字么?”
况逸轩道:“有想过,只是还没想好,孩子就出生了。”
邹宝儿道:“不然他姑姑给他想一个?”
冷初羡道:“好啊,你们做父母的不为自己的孩子想好名字,反而要我这个当姑姑的来想,真好意思说呀!”
“好妹子,我们都没主意了,你就给想一个吧。”
冷初羡又看了看孩子,随即想到她父亲,“我希望侄儿将来能继承发扬父亲的精神,叫况承扬怎么样?”
二人喃喃了两遍,“好,就叫况承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