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风让山坡上本来存在的密林如今枝丫干枯,城堡的褐色墙壁再也无法被隐藏。
好在连续几日都没有下雪,天气也算晴朗,欧仁妮除了一件羽绒服以外并没有添置太多东西。
继续沿着山路上前进,欧仁妮看着空荡荡的干道,向着山隐投去一丝疑惑的目光。
“啊……”山隐会意的点了点头:“德干的习俗是冬月前后这几天不开斋,由于天气太冷的缘故,没有多少人愿意在这时候上街消耗多余的体力。”
“也让你们的隐蔽更加保密。”欧仁妮笑了笑:“不过说起来在瀑布后面藏着,是你们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吗?毕竟那地方可不像是能轻易找到的。”
“啊,这个也是我能力的一部分。”
山隐见四下无人,声音也不再拘谨,顺便还拍了拍胸口,放着水晶的地方。
“我记得你的能力不是隐蔽吗?”
“我说过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它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侦查也是其中的一环。”
“有意思,能看到多远?能不能穿透墙壁?”欧仁妮显得兴致勃勃。
“哈哈,反正没人,我们现在到瀑布有两百米左右,正好可以表演一下。”山隐聚精会神,用一种空灵的语言咏唱了起来。
梵语,欧仁妮听说过这种语言,听起来甚是悦耳。
不出两分钟的咏唱结束,山隐睁开了眼睛,手指比划着前方:“瀑布的下方有一条泥泞小道,不过现在有些结冰,需要小心。”
“看的还挺清楚,不过我是没办法确认啦。”欧仁妮打趣的笑道。
“山洞里面我们放置了一些电灯,不至于太昏暗……等等……”山隐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
“有些暗……虽然现在是下午,但是山洞里也该开着灯照明才对……不好!是血迹!”
“什么!”
山隐连忙收回了能力,和欧仁妮一起加快脚步向山顶快步跑去。
湍急的河流翻越悬崖,化作倾泻的瀑布湍流而下,隆隆的响声和溅起的水雾掩盖住两人的身形。
“小心点,地上滑。”
山隐一手撑着岩石坐了下来,紧接着利用结冰的泥泞小道滑行,沿途抓着岩缝中的大束枯草控制速度,滑过十几米后落在瀑布后方的岩台上。
欧仁妮有样学样,不过为了防止弄脏衣服,先利用逻各斯制作了一块粗糙的草垫,坐在上面滑行下来。
“里面有人吗?”欧仁妮小声发问。
“刚才没有看到,不过里面实在太黑了,搞不好有人潜伏在里面。”
“你先用那个隐蔽什么的把我们两个护住。”
“嗯。”
等待山隐完成咏唱后,欧仁妮跟着他进入了洞穴。
明明在瀑布中央,地面倒是很干燥,看来黑土一行来到这里之后做好了长久潜伏的打算,打扫的也很认真。
当然也不排除加纳,山隐或是黑土中有人有洁癖的可能性。
不过入口处凌乱翻起的泥土,还有几排脚印,似乎说明这一切并不简单。
两人屏息凝神继续前进,很快就到了洞穴深处,离入口大约十余米,勉强还能通过穿透瀑布照射进来的夕阳来看清。
血迹。或者应该说血泊。
一个人……一具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声音。
“加纳……”
山隐迟疑的开口,尽管从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欧仁妮能够想象到他的悲痛。
与人高马大的体型不符,坦诚而有些木讷的加纳,此刻却已经失去了生命。
洞**并没有其他人,也因此山隐一时间冲动的话语并没有遭至敌人的发现。欧仁妮凑近检查着伤口,半晌之后叹了口气,回过头来:
“毫无防备地被一击毙命,没有反抗的痕迹,胸口被利刃戳穿,死的很……干脆。”
“唔……”山隐回过神来,让自己接受着亲友死亡的现实。
“已经无法挽回了,为他报仇是我们唯一能做的。”欧仁妮平静的说道。
“你……说得对。”山隐艰难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
“怎么了?”欧仁妮察觉到异样。
“黑土大人……她应该在这里的……”
“什么!”欧仁妮惊呼一声,想起自己险些忘掉的目的。
在拿到加纳提的水晶之后,欧仁妮跨越险阻来到这里的本来目的,险些被冲击性的事实吓到忘记。
恢复黑土,也就是身为自己母亲的人的记忆。
而现在却寻遍山洞,也没有看到黑土的身影。
“有什么印象吗?”欧仁妮回头问向山隐。
“我们进来的地方泥土乱翻起来,有挣扎的痕迹,和加纳不一样……大概是被掳走了吧……”
“掳走?黑土能成为你们的领袖,靠的可不只是人格魅力之类的东西吧……能和福华打上那么一场创世之战的她,会被轻易掳走?就算福华亲至也未必吧。”
欧仁妮语气有些激动。
“抱歉,我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你来着……”山隐开口道:“黑土大人她在白天是没办法使用能力的……”
“特殊的能力吗?”
“不是这样的,虽然我也不能肯定,不过据说在创世之战中,黑土大人为了击败福华召唤的诅咒,同时也为了破坏世界之楔,急剧的催动了自己的水晶而导致的副作用。除了记忆遭到破坏之外,能力也变得只有夜晚才能使用了。”
“他们为什么要掳走黑土,其中缘由你清楚吗?”
“可能是为了世界之楔的碎片吧。黑土大人并没有把它带在身上……”
“那还等什么?”欧仁妮站起身来,全然没有理会加纳的尸体:“赶快去找黑土,你的能力能做到吗?”
“我尽量试试……如果强化嗅觉之类能力的话……”
山隐也不再迟疑,一阵短暂的吟唱过后,他睁开了眼睛:
“瀑布掩盖了绝大部分的气味,不过依稀能感觉到对方不是沿着山上,而是直接从瀑布下方撤离的。”
“更具体的方向呢?”
“下面是河流,没办法知道了……”
“该死的。”欧仁妮焦躁不安,半晌才挤出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