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望海的主,您好。嘘,请不要高声喧哗,不要引起那女人的注意。”奇异从时空门之中轻声的对着她说道,“我想你或许还记得我。我们曾经见过一次面,和旧年先生与觉昏候在一起。”
冰洁的眸子中却并没有太多情绪,她朝着对方点点头。奇异于是又开口。
“在下是来救你的。旧年先生等人最多只是在拖延敌人的步伐而已。我想你也能看得出来他们明显的出于劣势。”
奇异对着冰洁神色严肃的说着,“那女人的目标,甚至这一切的目标其实都是冲着你而来。”
所以奇异这一次过来,正是为了将冰洁的方向转移。她对整个战况影响实在太大。奇异必须保证对方的安全。
换句话说,因为要担心冰洁的安全,他们也不可能一门心思的都放在战斗上。
看着低着头,失神到鸭子坐在地上的冰洁。奇异说出了他的要求。
“我一会将会在你身边释放一个传送门。你静静的走进去,不要打出太大声响。”
冰洁没有回复。奇异释放后时空门后她也依旧是毫无反应。直到奇异催促,她无神的眼眸抬起来看向时空门那边的奇异,这才缓慢的摇摇头:“法师。我不会走的。”
“为什么,你要怎么才会相信我没有恶意,确实只是想要救你?”
依旧是没有人回复,奇异接着等着。
就像是和人网络聊天,信号有延时一样。等待了大约2秒,冰洁又缓缓的摇了摇头:“我相信你。”
“那你难道不知道,这女人是为了你而来?我们包括旧年先生现在所做的这么多也都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
冰洁咬着自己的袖子,又点点头:“我知道。法师。而且我记得你有一双东西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所以才能发现当时藏在我们三人房间里的刺客。”
“可法师你看到了吗?我的侍女们都死了,我的国家也亡了,贝尔也……我说熟悉的一切都没有了。”
奇异皱眉,轻轻捏了捏自己眉骨的位置,颇有份责怪的说着:“那你现在就是想要寻死了?”
“不,我不会死的。法师。”
奇异觉得头更大了一些,他继续揉捏眉心,对这冰洁说道:“简直是小孩子胡闹。为了你这个决定,你知道我们要付出多少的代价吗?”
“你自己也看得出来,旧年先生他们是保护不了你的。那女人会冲破他们的束缚。”
“我知道,但是法师我并没有逼迫你们一定要留在这里陪着我。因为我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可以说服旧年先生他们离开。我已经对着带着面罩的那先生说过,但是他不听我的。”
“你就算死了又怎样?去给他们赔罪吗?你以……”
奇异的话被冰洁打断,一直到这个时候,对方甚至还记得不要高声引过来那女人的约定。
她声音很淡,像是说着在普通不过的话,“我不会死的。法师先生,我也是天赋者。”
那是在奇异等人过来之前的事情了。届时维拉刚刚死去,这里只有冰洁和女人两人。
“嗯?”
冰洁听到那女人轻声的嗯了一声。
痛,火辣的痛,但虽然疼痛,却并不致命。冰洁不敢相信。为什么,这女魔头难道还会留自己一命?
她看着自己胸口,一把剑赫然穿过自己的身体,剑尖都已经带着血迹暴露在空气之中。
这……按照道理不管是谁被直接刺穿心脏都应该已经死绝了才对。只是自己依旧活着。
为什么……
她疑惑着,失血让冰洁的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但疼痛则让她一直保持着清醒。这感觉不比冰火两重天好上太多的。或者说这本身就是冰火两重天的一种的。
在这状态下。冰洁脑子里断断续续的想起来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是出生在王室的。王室一直是天赋者世家。即所有人都是天赋者,或许能力上有强有弱,但至少都一定有。只有冰洁是个例外。
王室自然不止她一人。冰洁一直以来很受父亲的宠。但她知道,这分疼爱与父亲想要把这个国家交给自己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她是女孩,先天影响力比大哥二哥就要弱了不少。更何况。她身上没有觉醒任何的天赋能力。
女人有些不信邪的再一次刺上一剑,这一次依旧是准准的对着心脏的位置。
虽然有大股鲜血流出,但冰洁除了神色有些苍白外,依旧没有死亡的迹象。回忆还在继续。
在此之前,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继位的居然会是冰洁。况且就连冰洁自己也清楚,自己并不适合去做一个王者。
她本以为自己会如说书人故事里所说的那样——为一个王位纷争的弃子,成为一个失败者。
运气好的话,大哥二哥称王之后,他们一家还能偶尔聚上,她成为一个闲散公主……便是这样了。
毕竟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却跟兄长们竞争。她不是很想去想这些事情。自己只是一直生活在一家人给她的温暖里。是一个从未经历过磨难的人。
自己不管是武力或是智慧,都远远的比不上大哥二哥。
只是某一次外出,他们在一次袭击之中死去了。是父亲抱着冰洁回来的,随后父亲将王位交给了自己。
其实除了大哥二哥之外,更合适成为王者的也不是没有人。不过那并不是父亲的子女,是亲戚。
虽然大概没有多少人愿意把权利交给子女之外的人,但某些必要时刻却也不得不为之。况且那亲戚确实很优秀。
隐约的听父亲说过。那亲戚朝着父亲要过王位。不过并不是叛乱或者威胁。
他曾经跪在主的雕像面前,举着手掌向神灵发誓一定会照顾好妹妹,也就是自己。父亲看着那小子从小长大,只消一眼便足矣分辨那是否是谎言。
只是……父亲并没有把国家交给他。
父亲对着自己一共说过两个谎,第一个是关于那亲戚。父亲当时说他怀疑自己一家人的位置是那亲戚暴露的。但其实父亲一直清楚对方是清白的。他想要保护自己的心情也确实是真的。只是却依旧没有把王位交出去。
那亲戚后来自己离开了龙池,到了陶。有了新的名字叫“觉昏候”。
另外一件事,一直到现在她才想明白。
自己当时应该是同大哥二哥一起死了的。只是……自己是不死者。虽然如此漫长的时间里,自己一直都没有意识到。但没有意识到并不就说明自己不是。
永望海其实并没有确切的测试一个人是否是天赋者的方法。但是通常的天赋者都会自然而然的有异象出现在身上。
比如大哥很小就发现了自己可以召唤出火焰,二哥则可以控制水流。
但是冰洁的能力,只有等她“死过一次”之后才会知道。
她的天赋正是“不死”,这个传说之中位于永望海至今历史上一向顶位的天赋,不死。
大概也正是目睹了那一次的经历,所以父亲这之后才会一直对自己委以重任。在此之前,他从未严格要求过自己。换句话说,大概就是只是希望自己生活的快快乐乐的。
一切因为大巫师在那时曾经预言过,永望海在其后的十几年内概会面临一些很危险的灾难。
父亲听大巫师说完这句话后,便将年幼的自己放在了王座之上,同时用一种极其幽邃的眼光看向自己。
不死天赋一向是这世间最无解的天赋。正如一句话所说,“任何杀不死我的,都会使得变得强大。”
但是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杀死不死者。不死者唯一敌不过的东西就是时间——大概是相对应的,不死者的寿命一般比起普通人少了三倍不止。
他们就像是上天派来对付极端灾害的勇者,以足以藐视众生的实力在某一个时刻短暂闪耀,在一切平息之后就立即寿归正寝,重新回到神明的怀抱之中。
父亲当时看向自己的,正是期待夹杂痛苦的眼神,只是自己这个天赋者并没有如他说想象的。成为这时代的中流砥柱。
……
“那么,你是要为你的手下们报仇?”
奇异丝毫不留情的说着,“你是想借着不死的天赋,无限次的走过去,无限次的倒下,一直等待那女人累的再也走不动了,自己再去斩落她的头颅么?女王宝宝?”
奇异朝着冰洁挥出自己手中法鞭,卷着她的身子就往传送门里拖拽。
“实在抱歉,我没有时间听你在这里耍小脾气了。”
冰洁的身体剧烈的挣扎起来,但虽然是不死者,但一直都没有锻炼过的她的身体怎么可能会是奇异的对手,晃动一圈依旧没有丝毫用处。就在自己满上进去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身上一轻。
法鞭已经碎掉了。她的身体落在地上。击碎它的是一块石子。
“瞧瞧,瞧瞧,在你们这些人和我纠缠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女人呵呵笑着,。她的手指勾着嘴唇,对着时空门那边的奇异嘲讽道,“差一点就补救不过来了呢。”
她偏着头,侧身躲过噬元兽的触手。身体一歪朝地面一踏,身躯立即消失在原地。
一个穿着黑纱的身影站在冰洁的身前。奇异也只能从时空门之中走出,不然他们实在不清楚女人可能会对冰洁做些什么。
“奇异,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是你现在出现了。”女人眯着自己的眼睛,“莫度被你解决掉了吗。”
“他被我杀了。”奇异左手后移,右手朝前,两道橙光色的法阵凝集在手掌中心。
女人看着他的模样,忽然难以抑制的笑了起来。但短暂的笑完之后,她的目光却阴寒如冰,“虽然被你解决掉是他自己的实力问题,但毕竟他也是我的手下,那么我想,你应该也已经做好杀人偿命的准备了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还真不想被你这样杀人如麻的家伙嘲讽。”奇异手中的橙黄色法圈颜色变得更加深邃了一些,他战斗姿势摆好,“如果可以的话,那么尽情来试试。”
“呵呵。你会下去的陪他们的。到时候你们三个法师聚在一起,就慢慢的述说当初一起修行的友谊吧。”
女人的声音露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忽然在她的原地响起,同时落下的还有斯科特的巨大脚掌。
“这位女士,这么快就把我们给忘记了么?这可还真是,让我们有够伤心的呢。”旧年魔眼发动,他一抖身后的灰色风衣,带着黑手套的双手有力的握住两把银色左轮。
刀光火花再一次的纠缠起来。
……
银白色机器人的身影正在以一个非常恐怖的速度锐减,到了后面。等到这些家伙们来到机器人身边,不待子弹发射,便又是一刀过来。
所剩已经是寥寥无几。
奥创目光复杂的看着那些人。最后的五千人,在那天空飘荡的巨旗的作用下号居然硬生生的斩杀了他五万机器躯体。这之中人类肉身和机器人身体的差异是绝对无法被忽略的,因此以一敌十,绝对不能说明这些敌人的凶狠。
奥创自然不会以人类的眼光去赞叹这些枭雄的功绩。他的程序里只有不悦与暴怒。
这些机械躯体还是太弱了,果然量产品就是不行。
算了,毕竟这些东西也没有花费他多少的资源,只是试用品能够有这样的成效已经可以了。
“这里也没有我们要的东西。”奥创按住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和女人联系。
女人的耳朵旁白自然带着接受他消息的通信器。很快奥创接受到来自女人的消息。她回应说自己已经见到了永望海的主,她的身边只有一个平凡的侍女。已经发现东西就在对方身上。
奥创没有继续说什么。他有询问要不要自己过去帮忙,但女人让他滚。
他回头站在这残败的断垣残壁之上,看了一下眼前的太阳,踩着脚下那银白的残破躯体。对着莫度发了消息,随后想起了对方没有理会他的时间,于是一言不发的控制着剩下的银白机械躯体,一起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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