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看你直播的。”张一罚现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特色美甲打广告，当然不会落了王熙凤的面子，只要能让工作日的客流量增加，增加赚取阳气的速度，多花点钱也没有什么关系。
至于柳文虎这个表哥说的废话，他现在开着静心符升不起气来，但是这不代表他听不见，等关闭了静心符，秋后再算账嘛。
“这还差不多。”王熙凤也不是那种容易嫉妒别人的人，更何况她和施嫣然的关系是相当的好，她刚刚也就是随口那么说说。
“(ˉ￣～)切~~”柳文虎感觉现在的表弟没有以前好玩了，希望姑姑赶紧醒过来，让张一罚再变回以前的样子，男人就是要和男人互相吹牛皮嘛。
有些头疼的施嫣然学着她老妈教训老爸的样子，用大拇指和食指指甲夹住柳文虎腰后的软肉轻轻一转，看到柳文虎抿着嘴唇眼睛微睁后，她才和张一罚说道，“一罚，我这几天晚上直播的时候会帮你宣传一下的。”
施嫣然没有问张一罚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宣传特色美甲，她之前还和柳文虎在上午去看过昏迷不醒的柳玉英。
她中午接到柳文虎电话后，她和王熙凤在做饭的时候猜测，可能是张一罚想在柳玉英苏醒后能看到一个做大做强的美容院，又或者用一个做大做强的美容院来为柳玉英祈福吧。
大部分人在亲人昏迷不醒的时候都会如此，只不过有些人选择去烧香拜佛，有些人选择去祈福求签，还有些心急到昏头的人找到了江湖骗子，被骗了一大笔救命钱后，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因为没钱继续救治，而离开人世。
王熙凤觉得张一罚只是换了一种比较正常的方式，而且大量的工作也能让他忘记痛苦。
“谢谢。”
“我也会帮你的。”王熙凤也挣开了卿姐捂住她嘴巴的手，语气真诚地说道，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时来运转的日子就是在璃宝美容院里直播的那天，所以她也很希望能帮助张一罚这个朋友。
“也谢谢你。”张一罚看着素面朝天的王熙凤点头道谢。
“不客气。”
张一罚从卧虎箱里掏出一个银行卡，这是他老爸给的，张建国没有问张一罚为什么要给美容院打广告，但是只要知道张一罚不会因为悲痛去沾染黄赌毒，去放纵自己，张建国也就不在意了。
“广告价格的话，我会按照其他广告方一样……”
“不需要，我们都是朋友嘛。”施嫣然把张一罚拿出来的银行卡塞了回去，还挎着柳文虎的手，意思很明显。
张一罚没有同意，又重新打开了卧虎箱，想把银行卡拿出来，“还是要给的。”
“我们说不要，就是不要了，这也是欧阳老板的意思。”王熙凤阻止了一下张一罚掏银行卡的动作，她顺便传达了一下欧阳胜男的意思，欧阳胜男是从施嫣然那里知道了柳玉英的事情，所以就同意她们接下这个免费的广告。
毕竟签约公司过后，主播是不能擅自接广告的，涉及的问题非常多，但是身为老板的欧阳胜男说了话，自然有其他员工接手操作。
“帮我谢谢欧阳胜男。”
王熙凤点了点头，给张一罚展示了一下手上正在录音的手机，“我会的，我都录了起来，我还帮你做好了广告词。”
“文虎和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但是我们做了很多周边产品，还找了很多歌手签名，到时候顾客一定会陆陆续续地来店里的。”施嫣然从自己的包包里拿了几种样品给张一罚看，有遮阳伞、有海报、有照片等等。
柳文虎搂着施嫣然，一脸心痛地看着张一罚，“一罚，我可是花了很多人情的，你记得等姑姑醒了给我做一顿好吃的。”
“好。”张一罚看了看那些歌手的名字，哪怕是他这个不追星的人，都知道这些人情有多么难得。
为了不打扰她们录歌，张一罚在卿姐的安排下坐着一个装满周边的货车回到了美容院里，然后在卸货师傅的帮助下，用推车把东西都送进了美容院的仓库里。
张一罚没有马上开始宣传美容院的活动，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机，向之前所有来做过驱虫符的保守蚊虫折磨者互助微信群的人一一发出信息，让她们发一下自己喜欢的歌手或者明星。
得到消息后，张一罚帮她们选好了礼物，不过没有通知她们来拿，而是装在箱子然后藏在了璃宝宝的办公室里。
做完这些事情后，他打卡上班，等没有客人的时候他就在电脑上操作起来，完善了一下明天的活动，在夜晚下班后，上传到了璃宝美容院与一罚酒楼的微信公众平台，顺便还发到了客户群里。
有些熬夜加班或者迟睡的年轻人看到这个活动消息，特别是看到自己喜欢的明星后，纷纷激动不已，然后精神振奋的她们只能把对身体有害的熬夜变为了更加有害的通宵。
……
“你们也是施嫣然的粉丝吗？”
“不是，我们是王熙凤的粉丝。”
“真巧了，我两个都粉，一个吃饭的时候用力搭配空气拌饭，一个玩游戏的时候听歌缓解心情。”听到一个男声的话后，正在排队的所有女生都看向了他。
看着他脑袋上顶着油腻腻的长发，身上的短袖由于不够长，让他肥肚腩上的肚脐眼暴露在空气中，短就算了，上面还带着各种污渍，最恶心的是他穿着人字拖的脚，那浓厚的灰尘加上汗水、油脂已经形成了一个袜子一般的东西。
“这里只接受女性顾客的。”一个女生虽然觉得他很恶心，但是还是想提醒一下他，只是她隔着这个邋遢鬼足足五米的距离，还特地选在了风口的位置，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吸入带着毒气的风而晕厥。
“我是女的。”他，哦不是，是她，语气淡然地说道。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她那句不算大声的话语让众人开始了多重奏鸣。
“什么？”
“女的？”
“男的吧？”
“但是仔细看看好像是女的，还有带那个。”一个眼神好，透过凌晨的阳光看到了某些有特点的衣物。
沈小柔没有在意众人的声音，她已经习惯了，她拿出略微发黄的耳机带上，打开了自己最近最喜欢的歌手施嫣然的歌，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周遭所有人的嘀咕声。
当张一罚来到美容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难以想象的场面，两伙人站在一个外表邋遢不已的人两边，正在讨论她到底是什么原因变成这样，是因为男人还是女人。
不过她们都很克制，为了那个女生的面子，她们也不出声喊，只是拿出手机在面对面新创建的群里讨论，只有因为人太多网络延迟飙升的时候，她们才会出声，请对方辩友稍微等待一会儿，让信息再飞一会，甚至还有路人加入这个讨论。
但是宣传效果确实是相当不错。
直到张一罚打开了门，有些路人才发现自己已经快迟到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9点上班的，有些人是8点就上班的。
“请问，你们店里真的有施嫣然的签名海报吗？”张一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座大山挡住了。
张一罚看着那个大山，非常肯定是个女生后才说话，“是的，还有她的签名手办。”
至于对方身上的异味，他有静心符不会有恶心感，除非是工业毒气才有可能直接引起他身体的反应，但是这点小小的异味算什么毒气嘛。
“真的吗？那我可以明天再来拿一次吗？”
“不行，本次活动中一人只能选择一件也只能得到一件。”
“求求你，我真的很喜欢她。”
“不行，你们自己预约吧，按照顺序来，有插队的就自己离开吧，还有记得备注一下自己想要的东西，等会前台上班了会给你们，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张一罚虽然觉得自己身为店家有点拽，但是这么多人他一个人实在管不过来，只能让她们自己来安排了。
“好的。”想早点拿到自己喜欢歌手周边的顾客赶紧答应下来。
至于会不会出现插队的事宜，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大家都不想有人说自己喜欢的歌手有没素质没道德的粉丝，所以在来的时候就按照顺序进入了一个不能发言的聊天群，并且标上了自己的号码。
被张一罚拒绝的沈小柔没有悲伤，而是开始纠结起自己到底应该选择施嫣然签名的哪个东西，签名手办当然好了，但是签名海报上还写着“送给我最好的朋友”，小孩子才能做出选择，身为成年人的她都想要！
“沈小柔是谁？到你预约了，再不说话，就轮到下一个人了！”一个拿着张一罚给她的喇叭的女生正在来回倒腾着。
“是我！”从纠结里惊醒的沈小柔，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赶紧挥起自己的手向她示意着，生怕她五点来排的名额被人顶替掉，只拿到一个不要紧，但是一个都拿不到的话，她又要自暴自弃了。
三楼，张一罚专心地做着指甲，不过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早就预料到这件事的他，已经让员工提早上班，在他做完两个顾客的一罚快乐符后，所有员工都已经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当然了，他又不是什么可怕的老板，自然是会按照劳动合同支付应有的加班费，为了让员工没有一点怨言，他还让员工们先挑选了一件自己喜欢的周边物品。
终于轮到了沈小柔，她来到张一罚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张一罚没有嫌弃这个指甲啃得花里胡哨、还有不知名污渍的手，他带着沈小柔来到卫生间里的洗手池。
“洗干净。”
沈小柔看着哗哗流淌的水龙头，心里冒出一句浪费水是不好的，“我不要！”
“那你就离开吧。”
“我不要！”她还没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离开。
张一罚看着自己衣服上的两个大手印，看着脸上泪水带着眼屎和油脂弄花了脸的沈小柔。
“你洗干净，我多给你一个选择机会，但是不能选择一样的，而且不要告诉别人，我用邮寄的方式给你。”虽然不知道她是有什么过去，但是张一罚想让其他顾客做美甲的感觉好一点，起码让她们看到法宝毛笔接触的地方是干净的。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过直接赶人，类比脚臭的人去洗脚，也没见过人家洗脚城赶人的。
听到张一罚的话后，沈小柔脑子里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白色的小人说着“赶紧洗”，黑色的小人则吼着“不洗”，她在洗或者不洗里挣扎着，但是那个白色小人拿出施嫣然的签名海报和签名手办后，她臣服了。
“那我洗！”沈小柔点了点头，用水把手都打湿，然后挤上了一大坨洗手液，开始搓洗。
“洗完你先回三楼。”张一罚没有回去接着做其他顾客的美甲，而是去璃宝宝的办公室解决个人问题，人有三急不得不急啊。
等张一罚回到三楼自己的工位上时，发现原本已经停止的讨论又开始了，所有人都拿着手机在戳屏幕。
看到沈小柔恢复白净的手，他才知道她们为什么又开始讨论，白净的手上遍布着各种伤疤，有烟头烫伤的，有刀划伤的，还有牙齿咬破的。
不过开着静心符的张一罚没有去询问伤痕是怎么来的，而是询问她要画什么样的美甲。
“我也不知道，你看着画吧。”沈小柔看到自己满是伤痕的手被张一罚接过去，放到了众人的视线注视之中，她原本的厚脸皮此时彷佛随着手上洗去的污垢一样消失，只能低着头说话。
“好吧。”张一罚看她手臂上都没有什么蚊虫叮咬的痕迹，就决定给她画快乐符。
“这个可以吗？”
沈小柔听到张一罚的声音后，才抬起自己的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其中一个指甲写着“好好生活，要幸福哦！”
“呜呜呜……”沈小柔用干净的手捂着自己的嘴，眼泪不争气地留下来。
“我男朋友最后也是这么说的，他为了救我，被车撞死了，呜呜呜……”
这时候没有人再去戳手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感性的女生们还一起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