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英听到张一罚的话以后,也是挺感动的,没想到以前那个在自己家蹭饭的小女孩对她这么好,不枉她以前把张一罚的小点心、小零食都给林雨吃,猪蹄果然也没有白吃。
在她感动的时候,手机里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柳玉英低头仔细看了起来,而病房里穿着奇怪的张建国则双眼闪烁,偷偷摸摸悄咪咪地往病房外面挪动双脚。
结果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就看到了璃宝宝和张一罚矗立在他身后,完美地挡住了他的逃生之路,他配合着自己的手势,用非常微小的声音轻轻说道,“你们快让开。”
不过张一罚和璃宝宝这一次要做个忤逆的孩子了,他们没有离开,他们之所以堵在这里就是因为得到了老妈眼神示意,只能摇着头,脸上一副“老爸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眼看自己没有活路的张建国心一横脖子一挺,准备勇敢面对自己的苦果。
柳玉英看到张一罚和璃宝宝非常有默契地拦住了张建国,就自顾自地读起了短信内容,“亲爱的老婆大人,今天是七夕,牛郎与织女不顾仙凡有别,两人因为爱情在一起,最后落得每年只有七夕才能鹊桥相会,而我就非常幸运了,可以365天和你这个仙女在一起……”
“咦~~~”房间里的众人听到柳玉英的话后,被言语里的酸臭味所恶心,都感觉到自己身上开始涌起鸡皮疙瘩,还是一块顶十块的那种鸡皮疙瘩。
其中作为有伤在身的张一罚更是感觉到了强烈的恶意,他感觉自己的伤口在这种鸡皮疙瘩的鼓动下,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都好像裂开了,而且胃里还翻腾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那一整瓶快乐水,还是因为老妈说的话太恶心。
“老公啊,你以前好像和我说过,这些短信都是你亲手打的,但是你刚刚不是说自己的手机忘在家里了吗?那你能不能和我说一说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隔空发短信的超能力?”柳玉英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是所有人都觉得病房里的温度反而下降了几十度,连带着鸡皮疙瘩都变得更多了。
“我昨天写的,定时发送的……”张建国赶紧凑了上去解释,嘴上说着刚刚瞎编的慌话,眼神里却带着真诚。
他身为谎话精张一罚的老爸自然也有这个本领,他总不能说自己前几年就上网花钱找人代写了未来几十年各种节假日的哄妻短信吧?这件事情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这个对爱情很有用的绝世秘术,他连儿子都没有告诉。
“老伴,你怎么不学学儿子……”奶奶张秀兰抖了抖手,把自己的鸡皮疙瘩甩落一地,然后就不管有儿孙辈在这里,用手揪着张有福的耳朵,身为一个深受宠爱的富家独生女,她当然也想老伴和儿子一样。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儿子比我强不是很正常的嘛,再说了我每年七夕也给你送东西啊。”张有福不敢乱动,不动的话耳朵就不会疼,然后再不经意间怒瞪了一下儿子,想不到啊想不到,儿子学坏了,有好办法竟然不告诉老子。
不过转头看到张秀兰的时候,他赶紧把对儿子的怒火收了回来,摆上了一副求饶的表情,这不是他懦弱,更不是他害怕老婆,只是婚姻生活中的小乐趣罢了。
女人不管年龄有多大,都喜欢和别人比较,从小时候比较衣服,到结婚后比较婚姻,再到生了孩子比较成绩,一直到孩子成年还能比较工作,比较孩子的对象,比较孙子,更会比较谁活得更长。
“你好像什么都没有送我?”
“我,我也送过啊,追你的时候给你送过情书。”
“然后呢?”
“然后……”外公柳俊臣在闭上眼睛等待判刑之前,狠狠地瞪了那个臭女婿一样,还顺带瞪了亲家公一样,你到底生出什么个玩意来,上梁不正下梁歪!
旁边的张一罚和璃宝宝都看呆了,没想到这年头老人也疯狂嘛,不过也只有非常恩爱的男女才能这样几十年如一日。
“妈,我伤口出血了。”张一罚吃力地抬起手,挠了挠头顶的鸡皮疙瘩,结果就看到自己的伤口出血了,也不知道是鸡皮疙瘩导致的,还是自己挠头的动作导致的。
陷入恩爱泥潭的柳玉英头靠在张建国怀里,听到张一罚的话后,头也不抬地吼道,“赶紧滚去和雨谈恋爱。”
“好,璃宝宝,你自求多福吧。”张一罚也想早点离开这个空气充满酸臭味的房间,他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对着璃宝宝点了点头,张一罚的话让她已经呆滞的脸有了些许反应。
张一罚再一次接过自己的吊瓶,瓶内药水已经所剩无几,他一手举高吊瓶,一手扶着墙壁,准备去输液室找护士小姐姐帮忙,他自己不敢乱拔。
解决完手上的累赘,在其他人都以为他割掉奇怪东西的目光下,坐着公交车回家了,其实他只是受伤了。
到家后,他觉得自己受伤这么严重,不是锻体符能解决得了的,而且为了自己的某些企图,他也必须先给自己画个健康符。
由于背上受伤,他从提着的卧虎箱里拿出法宝毛笔,“旺财师兄,要不你帮我画健康符吧,反正我都会会了,但是我现在手疼啊。”
“师弟,也就是现在的条件好了,可以让你吃得饱,不然你这么矫情的窝囊废,怎么可能长这么大?”旺财拿着正在下棋的手机从卧虎箱里飞了出来,就算那是一张虎脸,张一罚也能看得出来他脸上的鄙夷。
“师兄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你这是在骂我废物。”
“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这点小伤小痛算什么,鼓起勇气自己画,喵的,我光克丝呢?”旺财感觉张一罚像是个瘟神,自己一出来就什么牌都抽不到,说完勉励他的话,赶紧飞回卧虎箱,彷佛这样可以隔离瘟神光环的笼罩。
张一罚挑了挑眉不敢乱说,只能心里开始画圈圈,“祝你把把抽不到三星,自己画就自己画嘛。”
他没有敢坐下,怕碰到自己的伤口,站在客厅中央,手握法宝毛笔,大吼一声让阳台上好久没见的牛蛙一号到十号停下它们纷扰的噪音。
“再吵一下!我明天就把你们做成菜,给我老妈补身体,你们这么肥一定很补!”
牛蛙们停止鸣叫后,他终于能静下心开始画静心符,没错,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子肯定画不出健康符,幸好刚刚那睡着的几个小时也算是睡觉,他的阳气已经恢复了许多。
快速给自己画了个静心符,然后打开静心符,重新进入想静静的状态。
不过他这一次没有变成奇怪的样子,除了对自己的伤痛没有感觉外,他和平常还是一样的。
“看样子,之前遇到那个冰蓝色的我是真实的,不是我在做梦,如果那个“我”不消失,我一定还会变成之前的样子。”张一罚打开静心符后,脑子都冷静了不少,终于相通了之前的事情。
他也知道了静心符不能给别人画,容易出现新的人格,造成多重人格,也只有他这样经过阳气洗礼,强化精神后的人才可以使用。
不再多想,他赶紧在指甲上画下了健康符,这一次画符的过程顺利无比,那些伤痛根本无法引起“静静”状态张一罚的情绪波动,身体上的动作也被冷静的他强行忍住了。
还不等他去研究新画的健康符,就听到了手机铃声,这一次不是《两只老虎》。
“喂?”
“你的伤严重吗?”
“我……”张一罚眼睛滴溜一转,看到身上这么多纱布,“严重!”
“那我去你家找你吃饭。”
“来!”
张一罚挂了电话,一直嘿嘿嘿地笑,阳台外的牛蛙一号到十号都开始瑟瑟发抖,总觉得自己脖子上寒气阵阵,好像是有把菜刀悬挂在那里,握刀的厨师嘴里还不停重复着一句话“去掉脑袋内脏,万物皆可食用!”
笑完的张一罚把静心符关掉,这才有空观看自己刚刚画的健康符,指甲上是一个人头蛇身的人物在用泥土捏造一个泥偶,或者说泥人。
还挺有意思的,幸好没有露丶,不然等下一定会被林雨质问的。
“晚上吃什么呢?好痒!”张一罚一边想着,一边把自己剩下的阳气输进健康符,刚刚输进去,就感觉全身的伤口开始变痒,他此时非常想用锋利的叉子挠一挠。
为了自己完美无瑕的皮肤,张一罚赶紧又打开了静心符,终于把刚刚的痒感都忘记了。
不过他没有把身上的绷带纱布拆下来,他等等还要用这些道具装可怜呢,嘿嘿嘿地笑着去厨房做晚餐了,其他人的晚餐他不用操心,张一罚从医院扶着墙回来前,就听到他们说了自己晚上会去找乐子。
至于璃宝宝她又不是小孩子,都这么大了,自己会找到吃的,绝对不会饿死在街头的。
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操做着,彷佛是要把全身的痒劲都花费在做菜上一样。
“叮咚!”
“来了,来了,来了~”前两声张一罚还用正常的声音,但是想到来者有可能是林雨后,他最后一句“来了”的音调马上就变弱了,基本可以参考马上就要死亡的人。
等他磨磨唧唧地来到门口,打开门,看到来者果然是林雨后,他觉得自己真是机智。
“你受伤这么严重啊?”等了半天的林雨虽然有些生气,但是想到璃宝宝说张一罚受伤到晕厥,现在又看到他全身都是纱布加绷带,外加步履阑珊,她真的相信了。
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上前搀扶张一罚,扶着他到沙发上坐下,要不是张一罚已经用健康符治好了自己的臀部伤口,在关闭静心符后他一定会跳起来,给她,不,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张一罚没有拒绝她的搀扶,心里美滋滋地坐在沙发上。
“你不陪你爸妈吗?你爸妈不是今天刚刚回来吗?”不过必需的关心还是要的,张一罚其实刚刚就有些好奇,她怎么会在今天打电话过来,还主动要求来找他吃饭。
原本脸上还挂着关心的林雨听到张一罚的提问后,突然气呼呼地哼道,“不要提他们!”
“是不是两个人去过二人世界了?”张一罚还是想提啊,他想知道对方的爸妈是不是和自己爸妈一样,不管子女的感受,整天秀恩爱。
林雨听到后没有继续生气,反而是充满了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我爸妈也是,我爷爷奶奶也是,我外公外婆也是。”张一罚低着头解释了一下,有点欲哭无泪,他受了伤都没人关心,竟然只顾着秀恩爱。
“呃,不说他们了,给你看看,我爸妈带了很多特产回来,我们今晚吃个痛快。”林雨憋着笑,拿出自己带来的东西,但是憋着憋着,肩膀忍不住地抖了起来,差点把手上的东西砸到张一罚的要害之处。
“要笑就笑嘛,这个火腿还不错耶。”张一罚拿出袋子里一个不知名的火腿闻了闻,脸上充斥着幸福的笑容,这年头新鲜猪肉都涨价了,更何况这种火腿。
“还有红酒。”
两人开了红酒,大口喝酒大口吃火腿,还有张一罚做好的那些菜,只不过张一罚装伤病装可怜、想要林雨喂饭的小心机被聪明机智的她识破了,张一罚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过喝醉的两个人可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那些所谓的酒后乱x都是早有预谋的骗财骗色。
孤单的璃宝宝吃完晚饭回来的时候,只看到裹着塑料袋睡在地上的张一罚和霸占她被窝一身酒气的林雨,倒霉的她只能霸占了张一罚的床铺。
当来不及回老家的张有福张秀兰用张建国给的钥匙打开房门后,也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的张一罚,自顾自地来到主卧休息,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当时没开灯的缘故。
“我好可怜!”张一罚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裹着塑料袋躺在地上,但是看到鞋柜上的那些鞋子,就知道有人回来了,但是竟然没有人把他扶起来,而且连个被单都不给人家。
捂着宿醉剧痛脑袋的张一罚,也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反正老爸藏在家里的酒都被他们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