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着,一道人影挥洒着汗水溅湿了地面,努力向上方攀登着,为了加快自己的速度,他一步需要跨越四个台阶,这对于他略显短的双腿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
不过楼道里却没有粗重的喘息声,除了沉重的脚步声只剩下巨大的心跳声。
在看到通往天台的大门时,停下来的他原本快速的心跳再一次加速,他注视着大门嘴里不安地嘟囔着,“你一定不会出事的,对不对?”
“砰!”
张一罚一脚踹开大门,不是因为他没礼貌没素质,而是因为他此时的手上还提着两个保温箱,一个装着两个人的晚饭,一个装着饮料和雪糕还有切好的水果。
他跑出了大门,就看到了天台栏杆边缘的林雨手中正抓着一个人,嘴里正在没好气地抱怨着,正在非常轻松地把那个掉下楼的人往上拉。
“雨,我来帮你吧。”在墙边轻轻放下手上的保温箱,张一罚这才过去帮忙,不是他对于这个想跳楼的男子有什么同情,而是看到了林雨手臂上有些许的血液流出。
林雨在张一罚说话的时候有些惊讶,听到他的话后,面带不屑用了个巧劲直接把人甩了上来,“不用了,才一个人能有多重。”
“啊……”感受了一下几十层楼举高高的油腻中年人在这个瞬间终于知道了死亡的恐惧,比刚刚失足掉下楼都可怕。
“别叫了,你给我到边上去反省去。”林雨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面的伤口已经止血了,但是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疤,她正在气恼的时候旁边那个罪魁祸首竟然还在鬼叫,一脚把他踹到安全的地方。
还没等她询问张一罚,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了过去,看到是张一罚,她赶紧把抬起来的膝盖放了下来,故作无所谓地说道,“没事,伤口不是很深,都已经止血了。”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不管男女自古以来都是爱美的,不然怎么会出现英雄救美,以身相许这些俗语,如果被救的人对你说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那一定是因为你不够帅。
“我给你处理一下。”张一罚从背上的卧虎箱里拿出旺财师兄刚刚制作的医疗包,为林雨进行消毒加包扎,他决定先不使用健康符这个惊人的玄学武器,如果会留疤的话再启动。
林雨看他心疼的样子,觉得有点小爽,也就任由张一罚摆弄,嘴里问道,“你怎么满头大汗的?”
“电梯满了,我只能从楼梯跑上来,好了。”张一罚没有打蝴蝶结那么蠢,用医用胶带固定好纱布。
张一罚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想起了刚刚在一楼电梯里发生的事情,由于他带着两个保温箱,愣是被人说是外卖员,应该跑楼梯,明明是他先进来的,结果一个男的趁他不注意从背后把他从电梯里踹了出来。
他喵的没素质,外卖员就不是人啊,活该你们电梯卡住了。
“那你不会把吃的先放下啊。”林雨看到自己手上有点丑的包扎,强忍着自己再来一遍的冲动,心底默念着,“面子是相互的,要尊重他人的成果,哪怕丑的要死。”
“我怕你饿嘛,一个油腻中年人还不是随随便便就打倒,不是,是制伏在地,谁知道你怎么还受伤了。”张一罚说着话把自己带来的饮料拿出来,还分给了地上抱着孩子正在低声啜泣的女人。
“谢谢。”从惊吓里回过神来的女人接下饮料后没有马上就喝,而是先背对着众人,给早就嘴唇干裂的孩子喂了一点母乳。
“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林雨简单说了一下这些人恩恩怨怨,期间还让张一罚给那个略微吓傻的油腻中年人送一瓶饮料。
虽然他是一个坏人,但是曾经还是一个好爸爸。
看张一罚有点迷茫,她继续解释道,“当时他手上还抱着小婴儿当人质,因为我刚刚的注意力都在小婴儿的身上,就不小心被他划到了手臂。小孩子是不是无辜的我不知道,但是小婴儿肯定是,我不能让小婴儿受伤,如果他没有抱着婴儿,我一只手都能打10个他。”
“周书青?”张一罚听到这个名字后总觉得很熟悉,在递水的时候甚至一个不小心让饮料砸到了那个油腻中年人的头,让人不知道张一罚他是在报复,还是在报复,不用猜了他就是在报复。
“你认识这个人渣?”
“刚刚在电梯里我好像遇到过,我听旁人喊他周书青来着,是一个人模人样道貌岸然的人。”至于张一罚为什么能记住,是因为踹他出电梯的人就是那个周书青,他还记得电梯关门时对方微微发笑的脸。
可惜张一罚是什么人,他看到电梯里的其他人都默不作声,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踹出去,那电梯只好坏了,反正不是他动的手。
“那他怎么还没来?还有巡逻队呢?”一口气喝完手上还略带冰凉的饮料,林雨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跑一半的时候发现电梯故障了,全部都停了,那个周书青可能是被困在里面了,至于巡逻队,应该还在跑楼梯吧。”张一罚凭借着过人的说谎水平,把坏笑藏在自己的心底,刚刚旺财师兄自述的操作实在是太好笑了。
旺财害怕自己把电梯里的人害死,毕竟只是为了报复这些冷漠的人,没必要收下对方的性命。
他先是来到其他无人的电梯里进行实验,再弄坏其他所有电梯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可靠的方法。
幸好早就过了下班的高峰期,剩余的人不多,至于加班的不会这么早回去,等他们回去的时候,说不定有一台电梯会维修好。
“噢,那我们也要走楼梯下去啊。”林雨不是走不动,但是有电梯坐,为什么要跑楼梯?是为了环保吗?
“没事,马上就会好的。”张一罚踹了踹地上的卧虎箱,给偷听的旺财师兄示意了一下,让他赶紧去修一修电梯。
“两份脆皮五花肉。”嘴里还小声的说道,不要怕旺财师兄听不到,讨论关于吃的东西时他就是顺风耳。
林雨好像也听到了什么香气四溢的东西,疑惑地看着张一罚,“你说什么?”
结果还没等张一罚把今晚的报菜名节目表演完毕,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口那传来。
是巡逻队来了。
张一罚和林雨都不想掺和进去,幸好油腻中年人已经不再想着自,他果断地坦白从宽了。
“女士你好……需要验伤吗?”一个年轻的巡逻队队员走到了林雨面前,说了一大堆话,只是林雨没有心情听。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路过的。”林雨可不想再去做笔录,太麻烦了,特别是还要走几十层楼梯啊。
“你……”小年轻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制止了,“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年长的巡逻队来到林雨面前,只是记录了一下林雨的电话号码与身份证号码,留下一句,“如果有事情需要向你了解,我们会联系你的。”
然后他们带走了其他人,又踏上了征服楼梯的旅途,只留下张一罚和林雨两个人。
“干脆我们就在这吃完饭吧,我带了野餐布。”他当然没带了,但是旺财师兄可以现做嘛,刚刚他觉得两份脆皮五花肉不够,正在旁边准备和张一罚进行协商。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那边打电话和人说一下合同的事情。”
张一罚还没找到借口支开林雨,没想到她自己找了借口,非常高兴地点了点头答应道,“没问题你去吧。”
看到林雨远离了自己,张一罚对着旺财小声地说道,“师兄,你学坏了。”
“我和你学的,怎么能叫学坏呢?这应该叫学会了,两份脆皮五花肉加两份红糟肉,还有两份荷叶包夹米粉肉,到底答不答应,给个痛快话行不行?”
张一罚心疼啊,这年头猪肉贵了,但是为了林雨能坐电梯下去,也为了自己不再跑一次楼梯,“行吧。”
“猪头,今晚吃什么啊?”
“一罚出品,必属精品。”
两个人席地而坐,在逐渐变黑的星空下吹着微风,开始享用还带有温度的晚饭。
而写字楼的电梯间里,旺财没有在干活,而是正在用小爪子摸着自己虎头盘算着,“下次是不是应该先收一点利息,类似砍头息的那种,吃饱了我才有心情干活啊,不对不对,我这不是违法的砍头息,我这是合法售卖劳动的定金。”
等张一罚从美容院里回到家,看着空无一人的家,也不知道他们玩得高不高兴。
他没有马上睡觉,而是来到厨房里,准备干活。
“你干嘛不睡觉?夜宵不是吃过了吗?”旺财看着不睡觉反而准备做菜的张一罚,一头雾水地问道。
旺财他还有别的小心思,他此时希望张一罚早点睡觉,好不容易家里没有其他人,他今晚要玩个痛快。
张一罚问了一个带有侮辱性的问题,“你吃不下吗?”
“你这是看不起我吃货的能力!就刚刚那些夜宵,再来十份我都能吃完。”旺财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再说了他吃不完可以兜着走啊,吸收到法宝毛笔里,想吃的时候花一点阳气弄出来不就好了,反正有张一罚这个阳气充电宝。
“那就等着吃。”张一罚把旺财师兄推出厨房,在里面快速地做了几个下酒菜。
等一人一虎在餐桌上坐好,张一罚先给旺财师兄开了一瓶快乐水,插上吸管,然后举起手里装着快乐水的酒杯,低声下气地说道,“师兄,救我!”
“我就说嘛天下哪有免费的夜宵,再说了猪头给白虎做夜宵,肯定有事相求。”旺财没有被张一罚的举动惊到,吸了大一口快乐水润润嗓子说道。
“师兄,救救我!”
“你又没死,你有事说事,先站起来,现在这个年代单膝跪地不能用于求人办事。”旺财本来想说只能用于异性之间的示爱,但是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视频,他默默地改了一下。
“噢,我就是想弄一个保护性质的符,宇宙爆炸都能不死的那种。”
“宇宙爆炸我都死了!”旺财怀疑宇宙爆炸连鬼谷子老师都活不了,更何况他这个太阳系天道的一部分。
被打击过头的张一罚只好换了个简单点的,“那汽车爆炸?”
“有。”
“那小刀划……有?”
“但是你学不会有什么乱用?平时……”旺财感觉到自己最快乐的时间又来了,教训别人,别人还无法反驳的感觉真好。
“有没有办法取巧,我知道你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帮我的。”张一罚可没有空听旺财师兄说教,他今天晚上又被林雨的受伤事件刺激到了。
明明他得到了这么厉害的符传承,怎么身边的亲人还一直在受伤,之前老妈的植物人已经让他后怕不已,今天再看到林雨的伤口,哪怕伤口不深,也已经快速愈合,却一整晚都在他的脑海里出现,怎么赶都赶不走。
“我……真的没有办法。”
“用寿命行不行?”张一罚他能肯定旺财师兄有取巧的办法,这是他的直觉,或者说是天赋带来的感应。
旺财放下手上的红糟田螺,里面的螺肉已经进入了他的嘴里,他本来还想把田螺壳品尝一番的,但是既然张一罚的表情这么坚定,语气这么坚决,他也认真了起来,“你真的不后悔吗?”
张一罚身为一个年轻人,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寿命,因为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还算遥远的数字,他只希望自己的有生之年看不到自己的亲人因为疾病因为意外去世,“我……”
“别那么快回答我,你要知道的是人的寿命是有限,在你的寿命用完以前,如果你不能成为符仙,你的寿命就不会增加,换句话就是你会死。”旺财师兄板着自己的虎脸,两个虎眼直勾勾地盯着张一罚。
死亡,恐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