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听。”
方杭站在一旁,挠挠头。
“真的吗?小时候太太常唱给我听。”
“千真万确。还没吃早饭吧?坐下来一块吃。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弋阳把葡萄剥好皮放在盘子里递给寂和,见方杭看了两眼自己有点畏畏缩缩便开口道:
“坐吧。不来个帮手这么多吃食该浪费了。”
大佬都发话了,她也不扭捏了,大大方方的坐下来。
时不时的用公筷夹些好吃的在寂和碗里。
“老师您尝尝这个,尝尝那个。”
一顿饭下来也算愉快。
收拾完碗筷,就给方杭放假让她回家。
然后和芬姨打过招呼往医院走去。
路上行人匆匆,肃杀的空气让寂和裹紧了围巾。
虽然有太阳却也觉凉气侵袭。
弋阳包裹住她的手,放进风衣口袋里。
“这样暖和点吗?”
寂和点点头。
像是壁炉边温暖的火焰,心里热乎乎的。
苏州公园和街头有很多满树枝桠堆砌着洁白花朵的高大乔木。
像是冬雪覆盖,花团锦簇。
这是玉兰树,它不像其他花木,成林成簇才有美感。它只管往高处伸展,天生遗世独立的姿态。
走过地铁口,就有一两个阿婆提着竹篮围上来。
蓝里满满当当的盛着白玉兰、栀子还有新摘带露的茉莉花。
花香馥郁。清神怡人。
“妹妹,阿要白兰花吖?虎丘长青刚采下来咯,阿要一朵?”
寂和低头往下看,鲜花用湿布盖着。
几只白玉兰用铜丝绕成串,或编成手镯,做成草香囊的。
样子十分精致。
她伸手捞出一朵,放在鼻下轻嗅。
香清味淡,很是怡人。
“阿婆,花怎么卖呀?”
“花新鲜得嘞,也便宜。一朵一块钱,手镯三块,香囊5块。送给小郎君阿,金玉满堂。”
这句小郎君深得人意。
弋阳每样都选了些,然后递过去一张红票子。
阿婆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
黑色丝绸为底色,中间是吉羊两字。
周边配以双钱纹,寿桃和花草。用如意纹装饰,绛色丝绦拿瓷珠点缀。
是正宗的苏绣。寓意吉祥如意,福在眼前。
寂和拦下她翻找零钱的手,“剩下的给阿婆喝茶。”
“那要不得。”
“您不要客气,这花好看闻着让人心情愉悦。光是这样就要得。”
谈起虎丘白兰花,阿婆弯眼一下,慈蔼和气。
“这花甜丝丝的,比那些个香水都好闻的咧。”
是好闻。寂和在阁楼里看过《苏州风物志》里描绘的光景。
“在夏秋季节,游罢归来,从山麓环山溪和山塘街一带走过,更可以闻到一股股馥郁的花香,望见一幢幢玻璃盖顶的花房,真是‘入目皆花影,放眼尽芳菲’,游虎丘处处闻花香,这也是一种乐趣。”
和卖花阿婆告别后,插了只玉兰在发间,随时能闻见一阵芬芳。
弋阳凑上去,深嗅。
“真好看。”
到底是花好看还是人好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走到医院费了些时间,一进大厅就能闻见浓重消毒水的味道。
到处挤满了人,无一不是愁容满面,冥思苦索。
他们直接坐电梯按下楼层,到达之后就有年轻的护士迎上来。
“弋先生看起来精神很多。”
弋阳礼貌微笑,“大概是调养得好。医生呢?”
“张医生有台手术,马上就好。您跟我来,先去办公室稍作休息。”
“好。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