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商务车前开道的警车,便是林锦博的座驾。
乔陌刚挂完通信那头人也赶到了,此时正在现场指挥着救援。
匆匆报完消防呼叫了支援,林锦博放下手中的对讲机,整个眼圈红的直发颤。
看着一旁队友的尸体,心急火燎的他在一旁使着蛮力,想将被困的人给弄出来。
每一秒的流逝都意味着对方生的希望更为渺茫,林锦博怕了,他真的害怕再失去一人。
可两人卡的实在严重,顶天了也不过是众人将车小心的翻过来,把地上的油迹拿灭火器先喷了一遍,免得粘上了火星子发生爆炸。
看着宁裴山不紧不慢的从车上走下,林锦博一时血气上涌,直接冲上来前,一把拽住对方的衣襟!
“是你干的!宁裴山!你还是人么!”
载着魏文宇的车翻的惨烈,车后还有宁裴山的人围追堵截,甚至车头上还有撞击的痕迹。
造成眼前这场惨祸的过程一目了然,这样明显的事情,林锦博还猜不到是谁授意的,那简直就是个傻逼了!
宁裴山方才便想要杀了魏文宇以泄私愤,一次不成而现在他竟敢用这样的方式要魏文宇死!
不但伤了魏文宇,连在车上其他警员,宁裴山一个都没有放过!
看着现场的惨状,这一车人怕凶多吉少!
这便是宁裴山的歹毒心肠!
林锦博愤怒的吼道,杀红眼一般的扑了上来,手下更是不由分说,一拳头便挥了过来!
一旁的警察见势不妙,手下反应倒是极为迅速,好几人直接扑了上前,将林锦博死死按住,架住他的胳膊朝着一旁连忙拖开来!
开玩笑!警察殴打市民这样的严重的违纪行为,队长就是不要这身警服也不能善了的事啊!
可林锦博忍不了!他双眼赤红,鼻子酸的要死,方才还一起说话的兄弟,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能阴阳两隔了!?
林锦博挣扎的厉害,嘴里更是不依不饶!
看这架势,不管是宁裴山车内跟着的,还是已经在现场参与救援的护侍们,连忙围拢上前挡在自家主子跟前。
说到底,他们可是宁裴山的人。族规上,护侍准则的第一条,便是护卫宁裴山安全,不计任何代价!
眼前的人这般冒犯,当真是找死的厉害!
护侍们眼神凌厉,没有一丝停留便拔出腰上的枪,枪口毫不犹豫的指向了眼前的林锦博!
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不管是谁,他们都会将眼前这些冒犯的人,统统杀掉!
“林锦博!你疯了么!”
一声厉吼暴喝出口,陆渊双眉紧蹙,整个眼珠子死死的瞪着眼前的林锦博!
陆渊也是气红了眼,这林锦博就是头倔驴,要是不管不顾疯起来,怕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再顾及对方的身份,陆渊本不想太过与之计较。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主子,真是觉得他们太好说话了么!
看着宁裴山一方掏出了这么多武器,警察这边也立马进入了警备状态,不由分说忙把自家队长护在中间,动作干练的掏出了配枪,直指着周围的护侍!
现场火药味十足,仿佛下一秒便将进入一场混战之中!
可就在这一触即发之时!
一道身影如黑色的疾风般陡然出现,挡在了林锦博跟前!
陆渊只觉眼前视野一花,身旁护侍手中的枪纷纷被切成了两半,“噼里啪啦”的化为了一地残骸碎片!
“宁王爷还请息怒。冒犯之处,我替林锦博向你赔罪了。有些话,还请好好说才是!”
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握着肋差的手腕上,是一只帝王绿的玻璃种玉镯。如此鲜明的特质,便只有一人如此。
亦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陆渊甚至都怀疑对方是跟主子一样会划破虚空的法术!
来人侧着身子,待他微微转过头,视线落在陆渊的身上,是一张带着冰冷笑容的脸。
陈煜。
能在此时这样的情形之下,依旧护着林锦博的人,也只会是他一人而已。
陆渊眼神微闪,此时有些话该他出口的,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如果没有对方的突然出现,哪怕现在自己直接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灭口,陆渊甚至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这人,是陈煜。他所代表的势力,的确是叫陆渊有些忌惮的。
“你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一道声音在陆渊的身后极为突兀的传来,陆渊一怔,连忙躬身往一旁让开道。
宁裴山一步步缓缓向前,身上依旧披着那件鸦青色的大氅,胸口上是一道金色的环状纹身,而腰际满满缠着绷带。
“宁先生。”
看着来人,陈煜脸上那抹冰冷的笑容似乎有些几分温度,极为客气的颔首招呼了一声,可他手中的刀完全没有收回的意思。
宁裴山的视线落在对方的脸上,停留了半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后者也同样一言不发,嘴角的笑容没有一丝改变,只是这般静静的与对方对视着。
“值得么?”
宁裴山先开了口,可这三个字在场的人除了陈煜,谁也不懂他的意思。
值得?何谓值得?
陈煜牵了牵嘴角。自己做事从来没有这么一说。
“严格来说没有值不值得一说,只是我觉得,他挺有意思的罢了。”
陈煜知道宁裴山说的是与林锦博扯上关系的事,他并未正面回应宁裴山的问题。
他来不及多想这些便已经挡在了对方跟前,至于为何如此,大抵总是有原因的,只是现在的他不打算去思考这个问题。
做都做了,任何解释其实对于他来讲,都毫无意义。
“那便是你还未想好。陈煜,人若是为执念而活,便逃不出命运了。”
宁裴山看透了生死,所谓执念,是他从来不敢奢求的东西。
陈煜闻言竟一下子笑了起来。
“宁先生,那你喃?这千年以来,你又能想通多少?若你真如自己所言,你就不会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了。呵呵,人心啊,可是最难把控的东西呐……”
宁裴山猛然一滞,脑中犹如惊雷乍现。